第162章 不会弹琴,只会说爱
什么！？
周瑜立刻起身，怒目相视。
污人耳朵这样的评价，自幼修习音律的周瑜还是第一回听到。
他承认音律方面不及蔡邕，苏晨在蔡邕身边耳濡目染，欣赏水平自然很高。
可，以往他只要弹琴，就会吸引众人交口称赞。
如今，不但苏晨给出这般低劣的评价。
他弹琴主要的目标，来莺儿也是冷眼旁观，未有丝毫动容！
以前随意拨弄琴弦，都能引周遭女子双目无神，呆呆地钦佩地看着自己，这次他怎么能忍！
“蔡大人高徒，果然够狂！”
先前周瑜提及蔡邕，很是尊敬，如今被苏晨言语激怒，便要连同蔡邕一并奚落。
不待苏晨做出回应，旁边的来莺儿忍不住扯了扯苏晨衣角，有些尴尬地小声说道：“公子可通音律？如此评价似乎不妥吧？”
作为一代名妓，自然是吹拉弹唱，十八般妓艺样样精通！
周瑜弹的好不好，来莺儿也有自己的评价。
只见其抚琴的动作神态，就能看出是童子功，十指勾动间犹如山涧的精灵在跳跃，章法技法皆是一流。
何况，他们是做客拜会的。
先前动作神态表现出的不屑，已经是十分失礼，苏晨居然还说出那样的话，简直是没谁了。
“额……”
苏晨蹩眉，其实他刚说出口酒后悔了。
看着周瑜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发问，一时没忍住，顺口就怼了回去。
可如今说都说了，总不能认怂吞回去。
想到这，苏晨心情豁然开朗，表情张开实话实说道：“公瑾琴技实属一绝，弹的确实不错，先前是鄙人唐突了。”
来莺儿心里长呼一口气，如此说算是挽回了一些。
周瑜表情逐渐舒展，内心冷哼道：哼哼，原来是早已被我的琴技所折服。
可惜。
二人刚喘了口气，眼见气氛就要缓和。
苏晨却砸砸嘴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这琴谱是个垃圾。”
来莺儿：“……”
“你说什么！？”
周瑜凝面怒视，声音拔高三分。
认可琴技不认可琴谱？
殊不知这琴谱就是他谱曲的么。
两句话合在一起，并没有改变骂他周瑜是个垃圾的意图。
周瑜怒不可揭，等着苏晨的答案！
本来就是垃圾啊，苏晨心里这般想着，随后清清嗓子说道：“咳咳，可能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是想说你的曲子么的灵魂，淡而无味，在我审美观念中，这就是垃圾！”
“哈哈！”
周瑜怒极而笑，若非苏晨自称是蔡邕大人的徒弟，他早就差人送客了，如今他倒是想听听什么才是有灵魂的，不是垃圾的曲子。
“你可知，这一曲是如何谱写出来的？”
周瑜冷哼连连，霸气说道：“此曲乃是我跟随父亲在洛阳求学是有感而作，当时蔡祭酒，也就是你师父帮忙修改完善，才最终定稿，你说，我这琴谱是垃圾？”
“额……”
苏晨嘴角一抽，倒是把周瑜跟蔡邕学琴这档事给忘了。
如今他怼人家琴谱是垃圾，连带着把自己岳父大人也怼了！
是有些大不敬的意思，苏晨嘿嘿尬笑，强行解释道：“琴谱一旦成曲，大基调就定了，老师若全新为你修改，相当于重新创作，何况当时令尊任洛阳令，老师碍于颜面也只能往好了说。”
“你——！”
周瑜不能忍了，离开古琴，又指着古琴说道：“既然公子这般说，不如将你所谱的曲子拿出来演奏一番，让我开开眼界，听一听什么才是有灵魂的曲子。”
既然打着蔡祭酒弟子的身份，那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不难看出，周瑜是真的要发火了。
如果苏晨不能给他个满意的交代，今日被羞辱必不会善了。
弹琴……我只懂说爱啊！
苏晨心里嘟囔一句，却也早就打好了主意。
论琴技，他旁边站着的来莺儿，绝对不在周瑜之下。
“莺儿，你来坐下！”
把目光投向旁来莺儿，苏晨恬不知耻的说道。
来莺儿既然跟着苏晨，自然有义务帮他解围，可周瑜点名道姓让苏晨演奏一曲，她试探着看向周瑜，那表情和眼神已经冷到了极致。
“我说公瑾琴谱是垃圾，自然要以谱曲相较。”
苏晨看着周瑜的神情，心里偷笑，转而看向来莺儿：“你且坐下抚琴，我来即兴谱曲一首。”
周瑜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门外，苏晨说的没问题，以琴谱相较。
可，什么叫即兴谱曲一首？
“就这？”
周瑜的表情完全涵盖了这两个字的要义。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谱写曲子比创作诗篇还要难上数倍，从灵感爆发到修改完善，往往要跟很多名家探讨酝酿。
苏晨这般说，周瑜几乎已经确定，他真的就是略知一二，才敢如此大言不惭。
来莺儿观周瑜作态，便自行落座。
心里快速想着有什么鲜有人知的曲子，能应付这边的尴尬。
她先前以为苏晨略通音律，听完这番话，心中才有了定论，这完全是不懂装懂。
来莺儿陷入沉思，美眸流转，天生丽质在这一刻也算有了另一方面的体现。
然后，苏晨就俯身在她耳畔低声哼哼了起来。
听到这种新颖的“谱曲”方式，来莺儿嗤之以鼻，但听着听着她藏在骨子里的音符就自主随着旋律跳动起来。
很快，来莺儿眉心舒展开，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莺儿，需要我再与你说一次么？”
苏晨循着印象，将脑海里的名曲哼了出来。他有些不确定，来莺儿是否掌握了此曲的旋律。
“公子请再来一遍。”
来莺儿双手抚琴，神色无比认真，随着苏晨哼哼唧唧，手指开始拨弄琴弦。
尬！
琴音断断续续，噪杂难明。
好几个音符都是突兀的转调，来莺儿快速参悟着苏晨吟唱曲子中的音节，频频试探，颇有一番即兴谱曲的样子。
周瑜闻言回过身来，他即在洛阳求学，又怎会不知来莺儿的大名。
此番前来见面，一睹芳容才是主要目的。
他眸光落在来莺儿身上，却有一丝疑惑。
来莺儿，琴技怎会如此糟糕？
难道，他们还真的在现场即兴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