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潺潺清流

    回家喽，作业别忘记写昂，这周末作业多死了。我拉上书包的拉链，把物理书的封皮整理好，对着乔予南说。

    老师美其名曰，预热期末开启期中，就是多发作业的理由。我可不上他的当，我物理成绩够用了，别担心。

    小芦花鸡，回去路上慢点。别又跟前几天，骑个自行车给自己摔的四脚朝天，还说是路两边的树挡住了，你没发挥好。到教室自己偷偷抹眼泪，我们还以为你生病了。到头来不还是刘轶玥包里的创可贴，你这小娃咋那么能忍呢。乔予南挠头跟刘轶玥看着我，刘轶玥又递上几个创口贴。我不好意思地低头，觉得自己笨死了。

    自行车还是上周奶奶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自行车，她找人修了修，修车的大叔有多余的油漆。上了一层宝蓝色的颜色使得小小的交通工具焕然一新。我放学回家看到后抱着榆钱，差点让榆钱也上车试驾。骑着新车疯狂绕着老太婆转了好几圈。

    奶奶，快不快，快不快，让村头大叔给我车装个后座吧，我带着你到处转转。我现在长那么高了，都快有你高了。等我真的长大了，我一定换很好的车，带着你，去哪里都更方便，去哪里呢，去舅爷爷家！

    那是我觉得童年时代最远的地方了。

    听说孟可凡去的地方也很远，需要坐汽车才能到，但是我没坐过汽车，也不知道遥远的孟可凡也是否有人跟他玩，我快忘了他了。

    不知道围着院子转了多少圈，太阳像冬日烤红薯的锅炉慢慢失去温度。正午的时候煨着大地，可晚上却又像忘记去品尝冷掉的红薯，失去了风味。秋日傍晚也就染上些许凉意，我把车子放在一边，好奇地询问老太婆

    为什么要给我准备自行车呀，之前不是一直跟芳亭姐姐一起，她爷爷骑电动车送我们吗？自行车我还不是很会骑呢，奶奶。我对着一双手在案板上拿着擀面杖不断揉擀面团的奶奶轻声低嗔。

    她们家要修房子了，芳亭哥哥年纪差不多，过两年就准备准备成家了。正赶上忙的时候，听芳亭奶奶说最近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正是芳亭爷爷忙的时候。到这个节点了还麻烦人家，不合适。她们家也给芳亭准备了自行车，你还是跟芳亭一起，你骑车可得慢着点，不能贪快逞英雄啊。

    话说完，几个小面剂已经揉擀成薄薄的面皮，上面密密缀着点点青绿，散发鲜嫩的清香。锅里的水已经等不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想要借着火力彰显自己的能力。掀开锅盖，一团热气拢做一团，蒸腾直上，像是要吞掉一切。纺锤样的擀杖托着薄薄的面片下到锅里，水开隆起把面片顶起来，一个个小爪子要冲出面叶。此时一双筷子像奶奶敲打榆钱贪吃的脑袋一样轻轻划开面片，分成一个个零碎的岛屿，越来越多，岛屿分开又重聚。锅里像是开了会。

    端上桌的纯白瓷碗散发出韭菜淡淡的清香，咸口的味道在嘴里慢慢化开。奶奶让我去厨房拿给我煮的鸡蛋，但是却说自己不吃。自己咳嗽了几声，把电视打开。

    电视是有印象的时候就有的，奶奶说是爸爸结婚时候添置的，花了不少钱。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音实在听不懂，但是忙着跟榆钱玩着，一碗饭也吃了很久。榆钱慢慢长大了，本来摸得到脊柱的身体慢慢有点肉，奶奶可能偷偷给她加餐，喵喵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