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限循环

    其实说上来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适应自己生活的日子，那个房间阴暗潮湿很久不见阳光，我后背发痒，拼命去抓出血才停。掰着手指算着周五的到来，早早就盘算好回家路上应该买的小药丸，我包里有奶奶给我的钱，没有多少。可是就是想等着那天晚上背着一书包的想念冲回家去。

    奶，开开门我回来啦，你又跑哪去了。每次我回来你不知道吗，还锁门。我小声嘟囔着，等了好久她才带着农具回来。她不慌不忙从裤子内兜里掏出来钥匙。

    地里的草长得都快跟你一样高了，你还以为跟你上学看书一样一翻书就新一页的东西呀。快进屋里来，院子里的黄瓜长好了，去摘一个尝尝。我扔下书包找了两个带花的黄瓜，洗好之后给了她一个。我们俩坐在院子里，她跟我聊天，说我妈妈来电话了让她给我买个自行车好上学。

    哟她怎么知道我会骑自行车的，这时候假惺惺说让我方便上学。她知道我怎么学会的吗，知道我摔了多少跟头吗。买东西多简单啊，她是看我俩没钱才做个好人。我要是她我也这样说多轻松，你说是不。

    那是你妈，你能这么说她吗。奶奶敲了我的头转身走向昏黄的小屋，不一会面香飘来，里面放了一些我爱吃的木耳花生火腿，切的很规整。感觉里面烩有有她平日白天等我的阳光，细细的面疙瘩稠稠的沉在最下面，她给我淋上了香油。我很爱吃。

    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说起我不小心把芳婷姐姐的东西砸坏了，她脸色凝重，问我你芳婷姐姐东西贵重吗。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那一幕突然愧疚涌上来，我点了头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带着哭腔跟她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叹了口气，去屋里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又从厨房拿了不少鸡蛋，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就去了芳亭姐姐的家。

    天已经黑了，村里四处飘着炊烟，小狗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远处好像有斑鸠咕咕叫着，我低着头。很快我们到了地方，她们家正在做饭，屋子里放着电视，叽叽喳喳的地叫着。厨房里两个身影在忙碌着，是芳亭的爷爷奶奶。饭菜的香味瞬间扑在我的脸打在我的全身，酥酥麻麻地我转头看向老太婆，心里却在想着家里的那碗饭她还没来得及吃。

    哟，小桑榆来啦，吃饭了吗。这个点我们刚做饭，亭亭说不太饿就没敢做太早。怎么啦。亭亭姐姐奶奶用围裙擦了一擦手，往门外走来。乐呵呵地对我们说。

    奶奶拉着我的手上前，满脸陪着笑。吃过啦，听桑榆说她刚开学多亏了她亭亭姐姐的照顾，我带了家里养的鸡下的蛋。我们爷俩也吃不完，就拿了一点给亭亭尝尝。也别嫌弃。说完让我把鸡蛋送到客厅，用眼神示意她跟他们聊。

    我晃晃悠悠地抱着一小盒鸡蛋，走向芳亭姐姐房间，在放着综艺，嘻嘻哈哈的笑声充斥这暖黄色的房间里，她看向我，让我一起看。我没出声，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在担心她的处境，电视里放的什么我倒感觉有些厌烦。感觉气氛突然变得有点点尴尬。不一会老太婆走进来，芳亭也站起来跟奶奶问好。奶奶弯着腰跟她寒暄了几句，说到了正题上。

    亭亭，我听桑榆说她上学的时候不小心把你一个东西打破了，她毛毛躁躁的，回来之后看她吓得不行，跟我说了之后，我就拉着她过来了。她也不敢跟我说明白，你看我带了一点钱，也别嫌少。拿着买点零嘴吃也好，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快收着孩子。奶奶做势就往姐姐手里塞。我也看着她。这时正巧芳亭奶奶端着一盘菜走进来，两个同样佝偻着腰的老太太望向我们。我跟芳亭相视一笑。她没收下钱，反而握着我的手，说这是我的小妹妹，我好不容易当回姐姐，没多大事。奶奶，你们吃饭了没有。声音越来越密集，话语我却记不清了，但是心跳的很快，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了很坏的事情，缓缓低下了头。

    我们寒暄了几句就回去了，她拉着我的手，她的手像我们门口小白杨树的外壳，凹凸不平。月光撒在我们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银光，弥漫在我眼里的是她逐渐花白的头发，不远处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