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同的路
“所以说”，张似锦顿了一下，“你其实也不知道异变的原因，对吧！”张似锦依然抓着自己的重点。
“不不不，我多少还是知道点的，不过有些不确定，担心说出来会误导您。”袁渡急忙为自己辩解，见对方不太喜欢听自己说东说西，他终于开始讲重点。
“关于异变，只有一人有可能有确切的情报，那就是之前的救世主。接下来，只要您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能获得你想要的信息。”袁渡站起身来，用他那干枯的手指为张似锦指明了方向，那是东方。
“哦？你不跟我走，还想要逃跑？”张似锦的注意点总是出人意料。
袁渡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道：“天道，你现在还不是人类，你只是在模仿人类罢了，对吗？你其实根本不关心是否能够将我再次封印，你的兴趣，在拯救世界上。”这次的语气没有那么恭敬了。
“洗耳恭听”。刚站起的张似锦又坐了下来，脸上与其说是无所谓的表情，倒不如说没有表情，就像一个雕塑。
见张似锦做出听讲的姿态，袁渡摆正了神情，道：“你为了追寻我来到这个世界，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却在关注怎么拯救荧惑，你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在驱动自己向前走，就像装上发条的机关，根本没有目的。明天，或是下一刻，你就有可能换个活法，拯救荧惑的事情就会被你抛到脑后。”
“哦？”
见对方反应平平，袁渡攥了攥拳头，继续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我的一切都在这里，我不能忍受它变成现在的模样。现在只有你，只有你能够拯救这一切，这个世界已经被彻底隔离了，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人到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说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趁我还有兴趣。”张似锦没有丝毫被说动的样子，或许是兴趣使然，他还是松了口。
袁渡见状是真的有些兴奋了，他用双手死死地按住胳臂，压抑自己的激动，只有与天道相处了无尽岁月的他才能明白，让对方说出这句话有多么不容易，他尽量放缓语速，恭敬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您能够去转世重生，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这样，您就能够与这个世界绑定在一起，行使您的力量，改变现状。就像您能认出我，能看出我的年纪，您真正的力量是无穷的。
只要用神族仙舟作天空，将阴冥之地作轮回，以整个东域为基础，再加上‘赤乌羲和’与‘玄天玉盘’，就能够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经您之手，那个世界不会有这里的异变，所有人都能够好好的生活。至于异变的源头，不去管它也没什么，只要我们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其它的都不重要。”
听到这里，张似锦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他站了起来，轻声道：“我会认真考虑的。”接着，头也不回，径直向东方走去，独留袁渡一人在原地。
袁渡张了张嘴，看着张似锦离去的背影，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张似锦已经远去，袁渡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因为忘记添柴而早已熄灭的火堆，自言自语起来。
“连寒冷的感觉都不具备吗？大道无情，天道至公，计划到底能不能顺利进行？千年的时光，又有多少人还能保持着本心 ”点点雪花飘落，北风呼啸，废墟中的一个老人，正在苦笑。
“下雪了啊！天气变得可真快啊！”张似锦走在官道上，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乌云密布，“太阳”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点点雪花像精灵一样翩翩起舞，飘落在张似锦的脸上、头发上、单薄的衣服上。
这官道自然是千年前的遗物了，虽然没有人维护，但是也不需要维护了。这条路不知是具有什么魔力，雪落在上面很快就化了，道路的两旁已经堆积了不少雪，对比之下，这条官道特别显眼。正是这样，张似锦一眼就选中了这条路，官道虽然有分叉，但大体的方向还是朝着东方。
张似锦取出了之前得到的机关马，金属球一扔，很快就变成了一匹栩栩如生的骏马，特别方便。
“嘿——”张似锦很轻松的翻身上马，“这样赶路真是惬意啊！”张似锦的面部表情变得灵动起来，看起来与人没有任何区别。
“嗯？”坐在机关马上后，张似锦的视野开阔了不少，远处的混乱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些许小雪并不会影响人的视野，放慢了机关马的速度，张似锦看清了混乱中的景象：三头狼正追着一只鹿。
那是雪狼群正在捕猎，它们盯上了一只肥美的霜风鹿。霜风鹿是一种优雅而高贵的鹿，其身体呈现出淡灰色，是为了方便在雪原中隐藏自己。但是，雄性的霜风鹿，它们的鹿角巨大而美丽，颜色极其鲜艳，是为了能够在求偶的斗争中获得胜利。这样的大角可不好隐藏，直接破坏掉了皮毛做出的所有努力。
目的明明相同，一是为了躲避天敌存活下去，一是为了成功繁衍，都是为了种族的延续，二者却没有配合，各走各的路。
雪狼最喜欢的食物就是霜风鹿，肉质肥美可口不说，抓捕起来也比较容易。狼群的捕猎队伍出发后只需要找到一个高地，它们那锐利的眼睛很轻松就能发现霜风鹿的踪迹。接下来只要杀死一只，拖回去就够整个族群吃好几天，当然，族群中不能有太多等着吃的嘴，年轻的狼要学会自己找吃的。
猎杀霜风鹿并不需要特别高的本领，雄性霜风鹿为了保护自己的大角，往往会逃避战斗，就算丢了性命，角也不能破损。狼群的狩猎队伍很难出现损伤，每次狩猎都是满载而归。甚至，为了防止鹿群被吃灭绝，狩猎队伍还会主动放过母鹿，以求能够有源源不断的食物。
那正在被追逐的正是一头雄性霜风鹿，他的体型有两匹雪狼加在一起那么大，却丝毫不敢反抗，只是一味逃跑。在三匹雪狼的围追堵截下，它渐渐陷入了绝境，三面是狼，前面是片灌木丛，这些灌木的叶子都是灰色的，真是稀奇。逃入灌木丛可以生还，但是这对巨角，可是个累赘，如何选择？
这只霜风鹿看着渐渐逼近的狼群，长长嘶鸣了一声，将巨角撞向了不远处的岩石。咔嚓！咔嚓！一对巨角就这样断掉了。嗖——失去一对美丽双角的霜风鹿钻入了灌木丛，很快失去了踪影。
它最终做出了选择，即便没有选择直接对抗狼群，它还是打破了族群历年来的规则，舍弃了自己的双角，选择活下来。
在原地打转的三匹狼嗅了嗅断开的鹿角，没有选择继续追逐，长久的安逸生活也让它们丧失了野性。它们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很快发现了下一个目标，排好队列，奔跑了起来。
看着冲向自己的狼群，躺在马背上的张似锦摇了摇头，停住了机关马，抬起了左手，手中火焰开始成型，化为一道火线，点燃了三只雪狼油光发亮的皮毛。很快，三头狼就变成了焦炭。
“这‘疾火咒’还挺强，就是消耗有点大。”张似锦看了看左手，有点意犹未尽。
“正好，该补充一点源了。”心中想着，张似锦心念一动，想要加速源的转化，然而，雪狼的尸体却没有一点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张似锦有点疑惑，但他很快就丢到脑后了。重新启动了机关马，张似锦继续前进了，不再管那没有变成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