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袁渡的自述
说的这里，袁渡停下了，看着张似锦，他担心说得太多张似锦会理解困难。
“于是，你利用自己仅存的力量，尝试去影响那个蓝色光团的认知，并且，极其幸运的，一直失败的你居然成功了。”张似锦单手托腮，手肘支撑在大腿上，脸上是事不关己的表情。
“我记得，你腹部有一片眼睛状的花纹，那应当是你的能力的体现吧。”
“不错，您能关注到这一点我是没想到的。”袁渡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胡须，他的表现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眼，乃心灵的门户；心，乃情感之依托。至纯至洁的您，毫无防备，我的能力很容易的将您的认知困在了一个幻境中。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幻境可以骗过您，我当时心中也是充满忐忑的。世界的意志，那可是超过神的存在。
“我的认知有限，于是我结合自己前世遗存记忆，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为您创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场景，场景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那是我力量不足导致的，毕竟我的力量也只是残存的。我塑造出记忆中魔·心猿的形象，演化出您与他相战的场景。最终，长时间的影响下，您终于动了，您使用力量凝聚出一把银色的匕首，轻而易举地破坏了封印，我就这样逃走了，离开了那个永世的牢笼。
“逃跑的路上，其他的世界意志依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依然是无视，这让我有些不安，未知是最大的恐惧。我慌不择路，没有回到属于我的世界，而是来到了这荧惑世界，在这个世界转世重生了。”
袁渡再一次停了下来，“唉，老了！说了这么多怪累的，您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他疑惑的看向张似锦，他有些把握不住，这位存在，到底听没听？
“哦！我想一下。”张似锦一直保持着思考的姿势，但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缺乏了点专注，回答也有些随意。
袁渡只是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笑容，依然挂在脸上。
张似锦思索了片刻，忽然，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袁渡，严肃道：“我观你骨龄已经千岁有余，既然走的是转世重生的路子，想必应该十分清楚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袁渡闻言一愣，随即又开怀大笑，口中道：“自然，自然，诸多大事我都有经历，我现在就为你详细说说。”
“想来您也发现了，这个世界很是不凡。这个世界的人被称作是修仙者，他们依靠灵力来使自己变强，一步步登上与天地同寿的台阶。”
“人与天地同寿，我闻所未闻。”张似锦显然被震惊到了。
“不错，我原先所在的世界也不曾有此等逆天之事，人或可延寿，但终有一死的。在这个世界，我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天赋肯定能够称王称霸，但现实是残酷的，比我强的人比比皆是，这让我难以接受。我可是逃出了‘万塔之地’，曾经又是一界的掌权者，这一世怎么能做一个平庸之人！”
袁渡说着说着语气有些激动，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再加上这样一位沧桑老人的形象，很难不让人共情。
除了刚刚震惊了一下，袁渡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没有在意对方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也没有被老人的情绪感染。
没有在意张似锦的表现，袁渡继续自己的陈述。
“后来，我渐渐死心了。修仙，天赋最为重要。一个不曾接触过修仙的人，自然不知道什么天赋最适合修仙，我的转世身后来被测出天赋平平，我也就看开了，开始享受生活，不再去追求那些名啊，利啊！
“然而，这样平静的生活很快便被打断了。”说着，袁渡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征兆，魔族入侵了，他们趁着人族没有人皇诞生，想要彻底占领荧惑世界。我曾经也是魔族，我太了解他们想要干什么了。”
“与牧师说的好像有点出入。”张似锦心中想着，开始进入正题，他的大脑也开始运转了。
没有注意到张似锦的变化，袁渡继续说着。
“人族很快落败了，快的不可思议，妖族大军也是节节败退。就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守卫世界树的人族强者，中央之城的城主——飞宇将军，带来了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救世主降临了。
“救世主是来自其他世界的顶尖强者，他只身一人、一剑，去寻找敌人的大本营了。不久之后，我再次得到的消息，不是入侵者已退的捷报，而是一块白色的玉珏，那是救世主身份的象征，就是您腰间那一块。”正在声情并茂为张似锦解说的袁渡指了指张似锦的腰部。
“哦！”张似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块玉珏，主要一路走来它也没发挥过作用，实在没什么存在感，被遗忘也很合理。“救世主的东西吗，倒是与我相配。”
袁渡又笑了笑，似乎是感到满意。
“没能击退入侵者，众人开始谋求退路，以保留最后的火种。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还没有经历足够多的岁月，相对于其他世界来说还是个婴儿，没有世界意志诞生，自然也不会出现所谓的天命之人，挽狂澜之于既倒。
“后来，我突然想到，我的前世也曾拯救过世界危机，我曾经是个天命之人啊！因此，经过一定时间的休整，我站了出来，组建了圣座殿堂，带领人族与妖族重新夺回我们的世界。
“重回荧惑，我们才发现，荧惑世界中还有其他智慧种族存在，神族、虚鬼族等等，他们先前呆在荧惑世界的其他空间，与人皇约定不干涉现世，现在都跑了出来。
“不过，这些并不能阻挡我们的决心，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厮杀，打的天昏地暗，我们所向披靡，无一败绩。”
说到这，袁渡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少年意气风发，略有轻狂，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下一秒，颓丧之气生，他又变回了那个平凡的老人。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异变却突然发生了，希望的光芒碎了一地。灵气消散了，无缘无故。伴随着那响在每一个人脑海中的钟声，一切都定格在了那一刻，在‘源’的不断汇聚下，所有的亡者都重生了，只有形体，没有灵魂，也没有神智。您应该对‘源’有所了解吧！”
为了确保张似锦能够全部听下去，袁渡时不时尝试找回张似锦的注意力。
“啊，确实有所了解，这个世界现在的力量都是用‘源’驱动的嘛！”张似锦边说边抬起一只手，手中是一团不断汇聚的“源”。
“不错，不错！”袁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而张似锦对这些并未在意。
“灵气全部消失了，在众多惊才艳艳之人的努力探索下，我们学会了使用‘源’的力量，虽然不如灵气，但总胜过肉体凡胎。
“异变发生之前的人类是旧人类，后来诞生的人类是新人类，只有新人类不会被困在永恒之中，他们拥有改变的力量。当然，您也没有受到异变的影响，您可以拯救一切。”
袁渡看着张似锦，目光有些火热，像是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