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请你快点好嘛
陈玉开车并不快，一路上俩人也没再说话。汪小川有了国内的手机卡，自顾自的聊起了微信。
polo开进了一条老弄堂里。陈玉将车停好，指了指对面的房子：“进去找段叔。”
汪小川抬头一看，上世纪二、三十年的老房子，水泥色的外墙，红色的木门，半圆形的红色木窗。
“不是买衣服吗？这什么地方？陈玉，你有没有搞错！”汪小川有些错愕的看着陈玉。
“汪总安排的，你进去吧，已经超过预约时间了，进去了客气点，我在车里等你。”
陈玉看出汪小川就是一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后，说话语气，明显大不如前。
“不去不去，一小会没看路，你就把我带这么个破地儿，快快快，马上开车，去淮海路！”
汪小川有些不高兴，本身心情就不怎么好，再加上陈玉的态度，更加不爽。
“汪同学，这是家私人定制，西装四万起，鞋子七、八千起，全部预约制，快超时了，请你快点好嘛！”
陈玉有些急了，汪总交待过，千万不能晚，否则下次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自己也必须完成任务。
汪小川听到价格，更是嗤之以鼻，父亲又来这套老掉牙的玩意，谁稀罕啊。
“陈玉，走，淮海路，衣服是我穿，懂吗？我穿！”
陈玉心想，自己要是能穿上段叔定制的西装，做梦都会乐醒吧。汪小川竟不为所动，真是个怪胎。但领导交待的任务，必须完成啊。
“汪同学，这个是你父亲交给我的任务，请你配合好吗？如果你不在这做衣服，我这个月的奖金就没有了，就算，就算你帮我这个忙好吗？”陈玉实在是没办法，遇到汪小川这样的人，一着急，说话有些激动。
看到陈玉有些急，想了想，算了，就在这做吧。做衣服老爸决定，穿不穿，我说了算。吹着口哨下了车，看看眼前的这幢老房子，“段叔！”大喊了一声。快步入内。
“是汪小川吧。”段叔从屋内缓缓走出。
175左右的身高，50多岁，平头，些许白发，四方脸，眼神精进，一袭灰色长袍，袖子挽到肘腕上，露出衣服内衬白边，步履稳健。
汪小川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段叔，嗬，有点世外高人的意思啊。
“段叔，对，我是汪小川，咱们快点开始吧，对了，我可不要那种老气横秋的款式啊！”
汪小川见识一小老头做衣服，肯定是时尚不起来了。
“呵呵，年轻人，做事勿要急躁，来，这边请。”说着段叔就把汪小川带进屋内。
“段叔，您老呢，就看着办就行，最主要的啊，要快，我一会啊，还有事情。”汪小川看看屋内环境，和这房子外表还真贴切，一样的老旧。哪有心思做什么西装啊，只想快点完事，给父亲交差罢了。
“年轻人，别人家的情况，我不知道，在我这里，你来选色，面料、量体、定款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吧。”段叔笑呵呵的看着汪小川。
不是吧，汪小川听段叔这么说，心一下就凉了，本想着快点结束，只为给父亲个交待的，竟然要这么久。
“段叔，有快一点的方法吗？我一会还要接女朋友下班，晚了会被骂的。”汪小川狡黠的看了眼段叔。
“哈哈哈。”
“年轻人，你刚回国，哪里来的女朋友，不要欺负我这老头子了。你父亲和我说了，要好好给你做套西装。稍安勿躁，做衣服啊，就好比做人，要踏踏实实，脚踏实地，切不可急于求成，一个环节出错了，满盘皆输啊~”
汪小川听段叔讲人生哲理，瞬间闪过一丝不悦。怎么和自己老爸一样唠叨。
“你喜欢贝克汉姆吗？”段叔问道。
“啊？”段叔怎么问这个问题，还挺时髦的。
“我不太喜欢足球，所以，也不太喜欢贝克汉姆。”
“嗯，那你一定喜欢钢铁侠，iron man ,我猜的对吧。”
“呦，段叔，这个你怎么猜到的，英文发音还挺标准的。”汪小川没想到，老弄堂里的小老头，英文说的还挺好。
“我一般问客人三个问题，就能判断出客人的喜好，就能准确判断客人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所以，问你第二个问题，就猜到了。”说着，段叔就向里面的房间走去，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面料。海军蓝，带双向暗灰斜纹。
汪小川一下就来了精神，这大叔有点意思啊，拿出的面料，自己还真就挺喜欢。顿时对段叔，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
“段叔，这块面料也太普通了点吧，我爸穿还差不多。”好奇心的驱使，汪小川要看看，这段叔，到底在玩什把戏。
段叔不紧不慢，拿着这块面料，在汪小川的胸前比了比，又放在胳膊上比了比。最后，放在脸旁，看了两秒钟。
“嗯，挺帅的，就这块了。”压根就没搭理汪小川。
“哎，段叔，我不是说了嘛，我不喜欢这个。”
“年轻人，你会喜欢的，下次来，记得给我带点双酿团，呵呵。”
屋内有一架子，离地高度在170cm。上面一共八个小格子，一字排开。段叔将汪小川的这块面料，放在了第五个格子内。
汪小川看了看，前四个，每个格子内，有一块面料，一个手机大小的卡片。上面记录着顾客的各种信息。虽然不认识卡片上的人，但汪小川也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段叔这里做衣服，不便宜。能公开的将这些人的信息放在这，就不怕其他顾客来看。这反而是一种更高端的销售手段。
“段叔，为什么要把面料都装在盒子里啊？第四位顾客取货时间，比第一位还快？有点说不通吧。”汪小川着实有些懵。
“你知道我做一套衣服，怎么收费的吗？”
“哦，知道，四万起嘛！”
“听你这口气，觉得价格低了？”
汪小川本就吊儿郎当，对于钱，一点也不看重，或者说是不在乎。四万也好，四百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欢。
“段叔，这钱不钱的，和我也没关系，但四万起，做件衣服，还是贵的。”汪小川答道。
看看这，看看那，在屋内转悠了起来。
“在我这，每块面料，只有一块，你选了，别人就没有了。至于取货时间，我这的面料，全部从意大利进口，厂家不一样，面料的到货时间也不一样，所以第四位顾客的取货时间，就比第一位快了。放心，从你选料，到我收到面料，大约两、三个月。八个格子装满，我才会重新挑选面料。来吧，给你量体。”
段叔没说太多，但也大概猜到了，2年内百分之百不会撞衫，能在这做衣服的顾客，2年后肯定又会做新款了，所以段叔收费才会这么高。
耗费两个半小时，消费7万多，汪小川才离去。
总觉得这7万多花的值，并不是汪小川喜欢这7万多的衣服，而是和段叔聊了两个多小时，觉得这小老头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