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有一个儿子
【指挥中心】
显示屏上正在播放24小时热线直播，主持人清冷的声音说道，“报道称防控中心给出的建议将在所有乘客尸体移出后将飞机焚毁……”
大厅里，工作人员们忙碌着逐一核查该航班上的乘客身份及背景，试图初步筛选出可疑对象。
“我们是否查过机场那边的监视录像？我们需要为飞机加油的地勤人员详细名单”，白素问道，“就快送来了”，有人答道。
“防控中心指派谁负责骨骼组织样本？”，白素追问，成奎接过话来，“你要他的住宅电话吗？”
“不，我需要详细报告，而不是传过来的这份文件””，白素扬了扬手上的报告。
“我们也在着手去办，联络员”，成奎补充道，“我们也觉得什么机上电影的原因是瞎扯。”
这时一旁接电话的林福举手示意，“机场警务站在凌晨三点接到一个仓库保安的举报，他说他看到两个阿拉伯人很可疑，偷偷摸摸交给一个人一个皮箱。”
成奎说，“联络员，你去查一下”。白素惊讶的抬起头，“我？查什么？那条线索？”
“对，美女，劳您大驾”，成奎点点头。
白素心里腹诽不已，但又无奈何，扭头朝门口走去。
“防控中心决定在原因查明之后焚毁这架飞机……”墙上的显示屏播报着最新动态。
——
【货场】
“小心眼的垃圾，他生气就是因为他的好友对下属实施过性骚扰。我把那人送进监狱，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成奎就是个假公济私的混蛋，你不要招惹他。”
白素与许帅并肩走在货场里，“在酒店里你说过你爱我……”
“对啊，怎么？”
“一直以来，我都不善于与人交往，直到遇见你”，白素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秀发，“我想说我也爱你，真心的。”
许帅一把拉过白素，搂着纤细腰肢，轻吻了两腮通红的白素，“好吧，这就让我们一起去翻垃圾”，徐帅笑眯眯的调笑道。
“你有毛病”，白素假装气哼哼狠狠踹了一脚许帅的屁股，心里却乐开了花，满眼小星星。许帅喜滋滋的撒着欢昂首走在前面，好像刚刚打了胜仗一样。
一排货柜前。
他们停下了脚步，“你在做什么？”白素瞧着试图打开货柜的许帅问道，“我是国搜局高级督察，你说我在做什么，当然是查案子。2905-2908，对，就是这边。”许帅得意的说道，“我有线人提供了一个消息，一个阿拉伯人名下公司有几个货柜的衣服在三个月前清关后送到这个货场，然后一直就放在这里。所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线索。”
“诶，没有锁，来，推一把”，许帅推开了货柜门，白素紧跟着用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左侧第一个货柜装满了成箱衣服，第二个货柜里则都是家用电器。
等推开第三个货柜，两人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货柜里一侧摆放着一笼笼实验小白鼠，另一侧则是一箱箱化学药剂。最深处还有一张桌子，桌面上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
“立即调一支化学品运输队过来”，许帅收起来了人畜无害的俊美笑容，严肃的招呼白素立刻联系支援。白素拨打手机发现不在服务区，于是退出货柜，向着远处空旷处走去，看看能否有信号。
就在许帅清点货物时，对面的货柜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名黑衣人走了出来，许帅听到响动正好回头一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站住不用动，我是国搜局督察……”，许帅话音未落，黑衣人转身撒腿就跑。
“再跑我就开枪了”，许帅一边追一边抽出配枪，并朝天空放了一枪示警。
刚在空旷处联络上支援的白素，听见这边枪响，脸色瞬变，急忙也朝这边奔来。
许帅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督察，本来两人也就是前后脚反应，距离并没有拉开多远。黑衣人眼看就要被追上，于是回头抛出了一个小物件。说时迟那时快，东西就落在了躲避不及的许帅脚下。
一阵刺眼的光芒闪动，随之就是轰隆隆的爆炸声。
尾随而来的白素只看到爆炸火焰一瞬间就吞噬了许帅俊朗的身形，随之巨大冲击力迎面而来，她被涌动的气浪撞到货柜上，然后就不省人事。
——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素醒来只觉眼前一片白色，“滴……滴……滴……”电子蜂鸣音在耳边有规律的回响。她猛然坐了起来，大喊“许帅……”，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被送进医院急救室，旁边围着医生和护士。
“你很幸运，只有一些脑震荡，再观察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我还有个同事，和我一起的，他怎么样？”
“许督察没你幸运，但也在爆炸中活下来了，只是……沾染了一些不明人工化合物。目前已知不会通过空气传染，但在没有深入了解前，还不能确定影响有多大。”
医生叹口气接着说道，“疾控中心派来了专家，不过他们也从未见过这种化合物。我们已经让许督察暂时处于药物性昏迷，令体温大幅下降以努力减缓病情发展。”
一个小时后，白素身着四级防化服进入了医院无菌实验室里，终于见到了许帅——他已经不是那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他，只是一具毫无生气，全身90皮肤蜕化为粘稠粘液与血液的半透明状混合物，好似被活生生剥皮后的人体骨架。只有仪器滴滴的蜂鸣能够证明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但仅仅只是活着。
白素强忍着晕眩，压抑着没有喊叫，泪水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她颤抖的手想握一握他的手，但……实在下不去手，去触碰那副骨架。
前一刻她刚刚得到了人生里最宝贵的礼物，下一刻就被狠狠的夺走。“不可以，不行，我不允许”，白素在心里默默的呐喊道。
——
【指挥中心】
白素拿着文件敲开了成奎办公室的门。
“是我，我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满眼血丝的白素在过去十几个小时里没有睡过一分钟，只要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许帅俊美的面容突然变成了血淋淋的骷髅，转而被惊醒。只有工作，不断工作，她才能让自己精力集中，短暂忘记那些伤痛。
埋头工作的成奎接过来文件翻看起来，“吴曦之，他是bq大学的终身荣誉教授，看他在二十年前所做的那些保密实验，我相信吴教授可以告诉我们那架飞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并能挽救许督察的性命”，白素解释道。
“你这些资料是局里加密档案里找到的？这上面说他这十七年以来一直在精神病院疗养。”
“我看到了，当年他的助手在实验室被害，他被指控故意杀人，但因为精神失常无法定罪。”
“你凭什么认为他可以帮助我们？”
“你又凭什么他不能帮助到我们？”
“白素，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但工作是工作……”
“之前我作为调查员冒犯过您……我愿意道歉。”
“一个为国家奉献了青春的人，只是因为醉酒稍微失去理智，就应该受到五年刑罚吗？”
“稍微失去理智是指对一名年轻女子施加一生不能忘却的梦魇？”
“这些与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无关。上级派我来是确保我们对于这次恐袭事件的处理不会受到公众指责。你看，资料上记载着，禁止吴教授会见除直系亲属外的任何人。我觉得你没有得到申请特许之前，很难想象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见到他。”
“我给了你一条有用的线索，你却因为私人恩怨而不接受……”
“你这是浪费我的时间。明白什么是直系亲属吗？你想见吴教授，那就自己想办法去见。只有找到实质性证据，我才会支持你。在此之前，我不信任你做的任何事。你能做到吗？”成奎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白素眼里已经喷火，“他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