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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只是玩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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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动手啊!马上上课了。”

    沈霄被身后的人狠狠推在了墙角。

    她从小到大身边还没一个同学能这么不礼貌,所以她立刻回头。

    “……方芳?”

    随之她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这种垃圾也配叫我的名字?”

    沈霄被扇得很痛,同时快速意识到,自己现在在柳玉的深眠领域里。

    “来了来了!”

    一个男生从方芳身后小碎步走来,提着一大桶满到快要溢出的水。

    “给我好好浇醒她,这种垃圾竟然刚刚叫了我的名字,我感觉我名字都脏了!”

    方芳的趾高气昂让沈霄极其生气。

    无关是不是在深眠领域被迫代入柳玉,而只是单纯地生气,因为除了一些不理智的患者家属外,沈霄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鸟气。

    但深眠领域限制了沈霄想开口问候面前所有人祖宗的行为,只能干等着自己被泼。

    “扑——”

    “啊!”

    沈霄短促的叫了声,用手抹去进到眼睛和嘴巴里的水,水甚至有异味,手上的伤口因为接触到脏水而疼得引起注意。

    他妈的!

    沈霄吐着嘴里土灰色的水。

    “哈哈哈哈哈,你这种垃圾,就只配喝这样的水!”

    方芳说笑的声音像是尖叫鸡一样刺耳。

    沈霄看着手背上用烟头烫出的伤口,喉头好好一个“你他妈”等从嘴里蹦出来就变成了“求求你”。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敢说话了!求求你!”

    并且还顺势跪趴在方芳脚底,清亮甜美的声音即使是哭腔,也十分好听。

    结果方芳一脚踢开沈霄,厌恶的说:

    “真讨厌你这好听的声音,你刚来的时候可是迷倒了我们班很多人呢!”

    沈霄捂着肚子,在湿淋淋脏兮兮的地上,害怕地痛哭流涕,嘴里不停呢喃: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叮铃铃——”

    上课的音乐响起时,沈霄的内心,不应该是柳玉的内心,终于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这次霸凌的结束,只要她逃课回家,疼痛的一天,就可以从现在结束。

    而沈霄,十分不甘心,怒气直接达到顶峰,冲破深眠领域的禁锢,摇摇摆摆爬起身,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要狠狠给方芳好几巴掌!

    然而——

    “砰!”

    被后排人高马大的男生一把推倒墙角,甚至撞肿了后脑勺。

    “呵,就你,还想反抗?”

    方芳张着嘴不敢置信的冷笑,怒气同样到达顶峰,点了后排的两个男生,说:

    “你俩别上课了,给我打服她!”

    “可……”

    那个黑色寸头的男生拉住想要反驳的褐色短发男生,抢先回答:

    “好的。”

    等方芳转身走掉,两个男生关了门。

    柳玉认识这两个男生,短发的叫何鑫,寸头的叫邱成,他们是从同一家机械人孕育中心出厂的,他们曾经开心的聊过未来。

    “我们也要上课啊,学分修不够的话我们没法完成学校过渡,之后哪来的钱继续呆在这里。”

    何鑫生气的冲邱成低吼。

    “那等下次你顶撞她的时候我不会拦你。”

    邱成有些冷漠和不耐烦。

    “……我们,我们就不能……这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何鑫坐倒在墙角,崩溃地哭起来。

    “你看看她是个什么样,以后想好再说话,别步了她的后尘。”

    邱成挨着坐下身,用下巴点了点狼狈的躺在地上的沈霄。

    “我们听话又怎么样?听话了她还是瞧不起我们,就因为她们是克隆人,我们是人造人!”

    “那也总比不听话的好!”

    邱成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你既然这么厉害,那时候柳玉反抗的时候,你怎么没敢吭一声?”

    “……”

    “不就是,反抗了会被欺负的更狠?”

    邱成推了一下何鑫。

    “呜呜呜……”

    何鑫被轻易地推倒后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等五分钟后,邱成起身,踢了踢他,说:

    “起来干活了!”

    沈霄绝望地看着人高马大的邱成,心里很害怕,只能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往后爬走。

    但邱成加快了脚步,从她身上跨过后一脚踢到了她的脊背。

    “啊!”

    真他妈疼得要死!

    这种没有防备,完全被碾压的疼痛,比在与污染物打斗中的负伤还让人痛苦、还让人害怕。

    随后是邱成没有任何心软的攻击,一脚一脚,每一脚都用狠了力气,踢在沈霄的背上、屁股上和腿上。

    何鑫凑上前拉住邱成说:

    “你真下得去手?她都这样了……”

    “那我如果不打她的话,你会给方芳告密么?”

    邱成比何鑫高半个头,自上而下看人时有种蔑视的感觉。

    “之前柳玉就是因为你告密所以才这样的。我能信你么?”

    “我……”

    何鑫哭红的脸憋得更红。

    “不想打就滚开在一边站着,我发誓不告密你。”

    邱成一把甩开何鑫。

    何鑫呜呜咽咽的在旁边哭起来,沈霄也疼得晕了过去。

    ……

    沈霄浑身疼痛的醒来,感觉有人在挪动自己。

    “别叫也别动,我送你去医疗舱。”

    是邱成的声音。

    “不,不,太贵了……”

    沈霄想破口大骂这老哥打完她竟然还来装好人,而柳玉已经被打傻了,只是含糊的说着“太贵”。

    出了教学楼后,沈霄才知道天都黑了,背人的寸头男沉默好久才说:

    “我打你的时候避过了要害,而且你是机械人,身体机能本身就很强悍,躺治疗舱花不了多少钱,但能让你睡个好觉,还能拿到开支记录。”

    沈霄疼得无心关注这老哥的说话内容,可柳玉却不断在心里重复“开支记录”。

    等到了自助治疗点,邱成把柳玉放进治疗舱后再次开口:

    “……我帮你结一半的钱,算是补偿和道歉,也是请求,请求你不要出卖我的这点良心。”

    “如果……”

    “那就是我活该。”

    邱成语气淡漠地回答完就关上了舱门。

    柳玉只来得及看见对方黑洞洞的眼睛——即使在灯下,也被生活吸食完所有光彩的、绝望的、空洞的眼睛。

    因为是最低档的服务,柳玉睡了一觉醒来后身上的伤痕还是很明显,之后柳玉每天都在经历很严重的校园霸凌。

    直到两周后,因为缺课严重而被班主任叫去进行形式化的教导。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柳玉把身上的伤口、受欺负时记录的视频和治疗的费用凭据,全部拿给了班主任,解释自己缺课的原因和状告同学的恶意欺凌。

    不出所料,班主任果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劝慰她:

    “柳玉,我觉得这应该只是同学间的玩笑。”

    “可能因为你是机械人,所以同学间玩闹力气没把握好。老师之后会在社会组织课程中进行提醒。”

    “你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是机械人,只是玩闹的话不应该直接旷课,你后续课时没修够要怎么毕业呢?”

    “……”

    “你如果非要说被欺负,那为什么是你?”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反思。”

    “……”

    “看,你自己也有问题,你别去招惹他们,不就不会和你如此玩闹了。”

    “……总而言之,你自己乖一点,和同学友好相处很重要,好好学习更重要。”

    “老师是真心为你好。”

    虽然在意料之中,柳玉还是十分伤心,除了伤心,还有生气。

    或者说,只有一点点伤心,她很生气。

    她气得不能自已,她气得,想要,想要……想要杀了所有人……

    “……呼……呼……”

    不知道怎么走出办公室,也不知道怎么度过下午的柳玉,颤抖着在网上发布了所有受到霸凌的证据和刚刚与班主任谈话的录音。

    但一个晚上过去后,找到自己的只有班主任和方芳。

    班主任生气地指责她不懂事,强烈要求她删除信息,方芳像是找到了可以揍她的新理由,直接打断了她的手。

    等方芳走后,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走过来,方芳认识他,他叫陈威。

    是比方芳还要可怕的存在。

    陈威背着光站在柳玉面前,笑着说:

    “你很有意思,我想和你做个朋友。”

    “你和我做朋友,可以感受到更有爱的氛围,也绝不会有人再能欺负你。”

    “但我需要一个投诚的礼物,如果你能送我这件礼物,我就和你做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可以让你不再孤单,也可以庇护你安全地毕业。”

    “……”

    “怎么样?好好想想呗,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能如愿地变好。”

    “……我……”

    “我可以等你到……”陈威看了眼脑机,“八点半,我可以给你半小时,我从来没这么耐心……”

    “……我愿意,我愿意……”

    柳玉像条垂死的狗,肮脏、狼狈、遍体鳞伤。

    陈威听到后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也不问问什么礼物么?”

    “我已经……我已经没有”

    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

    可是,明明还有很多,很多不应该被丢弃的东西——

    当柳玉从受害人变成施暴者,看着何鑫被打得跪地求饶,看着邱成绝望又无助地从顶楼一跃而下。

    柳玉疯了。

    看着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柳玉疯了。

    随后,陈威不顾方芳愤怒的尖叫,揽着柳玉向他的“伙伴”们介绍:

    “这是柳玉,咱们的新同伴,以后就一起玩啦!”

    自此,陈威爱上了不断把柳玉推进地狱的感觉。

    他是老虎,柳玉是他吃掉的卑鄙的伥鬼,柳玉用一刀刀割下的良心、混合着渐渐凉去的热血,向他进贡,以求得平安。

    只是,午夜梦回之时,被欺侮的同学绝望的眼神逐渐和邱成跳楼时看她的眼神重合,逐渐和邱成在治疗舱外的眼神重合。

    柳玉一次次喘着粗气从噩梦中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就这样一整夜、一整夜地,再也无法入睡。

    柳玉疯了。

    ……

    “诶,你和那个谁聊的怎么样了?”

    方芳也从让柳玉扮演背叛者的游戏中尝到了乐趣,所以开始与她“亲近”起来。

    她为了避免陈威的阴阳怪气,一个人悄悄跟着柳玉来到实验楼后门的一小片荒地处。

    又是一晚没睡的柳玉本来是来这里补觉,无奈被方芳纠缠,但只是沉沉地看了对方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

    “你!”

    方芳生气地追上去,拉住柳玉准备撕打她,柳玉借力拉住方芳,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狠狠按在墙上。

    “啊!你,你放开!”

    方芳疼得哇哇大叫。

    柳玉在五天前,借了很多钱去进行了身体改造。

    以前觉得自己是机械人有万般不好,但现在看着被轻松压制的方芳,她又觉得,机械人没什么不好。

    “呵呵,呵呵……”

    柳玉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所以从善如流地放开方芳。

    方芳在抬起头瞬间白了脸色,为了破口大骂而长大的嘴僵硬得无法闭合。

    她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柳玉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方芳颤抖着想要后退却挪不动一步,只能感到自己腿根处一阵潮意——她被吓尿了。

    “说出去就死?”

    柳玉机械化的开口。

    方芳无法出声,只能大张着嘴,哭着点头。

    “放学后,把陈威叫来这里。”

    方芳继续哭着点头。

    “食言就死。”柳玉拍拍方芳的脸,说:“废物。”

    然后转身不断平息心跳,在走到实验楼前门时,重新恢复成原先那个懦弱的柳玉。

    ……

    下午放学,方芳没有食言,软磨硬泡的把陈威带到楼后的荒地,没有任何准备,就被陈威的鲜血喷湿了眼睛、脸和衣服。

    陈威倒下后露出阴影下形同鬼魅的柳玉。

    方芳嘴巴张着,依然无法出声。

    柳玉身后的影子如同有生命一般,慢慢蠕动,包裹着陈威的尸体,等柳玉走近方芳,影子跟着挪动恢复至柳玉脚下时,陈威倒下的地方已经一片安静。

    “你声音太难听了,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说话了。”

    方芳泪流满面摇着头,哭得和曾经的柳玉一样——

    像濒死的动物,也更像垃圾,狼狈、丑陋、更恶心。

    “放心,不杀你,刚刚算是你投诚的礼物,我们以后,是真正的朋友啦。”

    柳玉笑着离开,留下瘫倒在地的方芳。

    直到11月14日,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沉,伴随着冬日的冷雨,已经一个月没有入睡的柳玉因为在课堂上打盹而被同样眼圈泛红、眼周泛黑的班主任厉声教导。

    柳玉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三周的男人,百无聊赖的放空自己。

    陈威已经失踪三周了,一个拥有父母且家境优渥的二代克隆人失踪三周这件事,给学校带来了巨大的舆论压力,同时当初柳玉在网络上发出的校园霸凌视频也被挖出来挂在热搜,两件事引发了极大的社会反响,作为事件中心任务的班主任,周立头上此刻正悬着两把名叫“辞退”和“赔偿”的利刃,和连续不断地网暴,所以这三周来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与陈威失踪唯一有关联的方芳,被发现时一身血的晕倒在学校实验楼后的荒地上,清醒后被判定为重度精神病,完全无法进行正常沟通,即使使用大脑介入模拟犯罪情景的技术,情景模拟结果也十分模糊。

    周立在身心俱疲时看到打盹的柳玉,怒气瞬间有了一个绝佳的宣泄口。

    一切不幸,都是从她找到自己说受到校园霸凌开始。

    明明那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这个柳玉就非要那么倔,不愿意多忍一点。

    明明再忍三年,只要三年后毕业,一切都会结束,为什么非要把这些众口不宣的隐秘搬到台面上,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自己,自己明明也是那么过来的,又由谁来为自己主持公道呢?

    柳玉看着周立愤怒到眼珠都有些凸起,张张合合的嘴里蹦出来的字没有一个她爱听。

    所以她冲周立笑了一下后杀死了他。

    “啊!”

    “啊!杀人了!”

    “死人了!”

    然后柳玉拿着水果刀,径直走向方芳和陈威的朋友们,将他们全部杀死后跑到楼顶,跳楼自杀。

    当日育才中学因校内发生恶性暴力事件接受调查并被各方抵制。

    2月3日,育才中学在例行检查时出现污染迹象,校内人人自危,转学、退学学生不断,老师和其他后勤工作者也在一周内陆陆续续地全部离开。

    4月18日,育才中学创始人兼校长张腾为逃避还债责任,带着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套现后所得的金块逃跑。

    5月2日,张腾为躲避人工智能搜捕而徘徊到边缘区,正当他小声咒骂世界不公时,他突然感到自己颈部凉凉的,等反应过来后,只看到了自己因没有头而正在坠倒的身体。

    5月4日,正在黎光港第九精神病院大厅门口流口水的方芳被悄声带走。

    重新回到育才中学的柳玉看着已经被感染成c级污染物的方芳,笑着展开自己的污染区,把已经冷清的校区重建成去年11月以前的模样。

    在这里,她可以成为任何人,可以和任何人开一些不足挂齿的玩笑,也可以和任何人开一些没有轻重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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