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职培训第三天
“老沈你今天还挺早诶。”
大卫的一惊一乍的招呼让刚刚闭上眼的沈霄一下子惊醒。
“唔，对，今天出门比平常早很多。”
沈霄揉揉眼睛，继续吃饭。
郭嘉真是时间管理大师，硬生生赶在大部队开饭的临界点前一秒到达餐厅，使他俩轻轻松松地拿到了所有想吃的饭菜。
“诶呦，那我明天开始也得早点了，早晨吃饭的人也太多了！”
大卫今天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拿了适宜份量的饭，但菜色显然没有沈霄那么好。
“昨天王喜和孙义都提醒过了，听人劝吃饱饭呐。”沈霄努力的睁着眼睛，“我和郭嘉都是赶着七点五十来的。”
“郭嘉？”
大卫一副被噎住的表情，发现沈霄旁边、自己对面还坐着郭嘉。
“嗨。”
郭嘉笑着打招呼。
“你俩，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大卫有些吃味。
“嗯，都是朋友，我们这个家也欢迎你加入。”
沈霄点点头。
“呵，女人。”大卫冷笑一声，等着郭嘉起身去倒水后伸长脖子凑近沈霄问，“真的假的啊？你俩什么时候成朋友的？昨天他去你那儿看病了？你不害怕？”
“呵，男人。”沈霄嫌弃地伸手把大卫的脖子按回去，说，“要有事早有事了，安稳坐着吧，郭嘉那么厉害多他一个朋友我们不亏。”
“真的假的！”
大卫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尊嘟。”
沈霄嘴里塞满食物含糊应道。
“水。”
郭嘉端着三杯水过来。
“谢谢！”
沈霄挑眉看了眼大卫。
“……谢谢你，好兄弟。”
大卫有些勉强，但也算是接受了沈霄的提议，准备克服心理障碍加入这个“大家庭”。
……
和昨天一样，李雨依然是在林锋和新来的训练官眼前踩点踏入训练室的。
这次沈霄没有犯傻招惹李雨，但大卫对李雨的仰慕之情已经到达顶峰，所以招手让李雨过来。
李雨面带笑意，依旧站到在两人外围的沈霄旁边。
果不其然，沈霄又被林锋狠狠瞪了一眼。
“……”
这真是赤裸裸的偏见！
“今天是你们入职培训的第三天，今日的室内培训课程会较为全面和系统地为你们介绍诚信银行系统。”
林锋今天依旧十分严肃
“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对污染物相关信息的全面介绍，所以大家要高度重视今天的训练课程。”
“这是今天的训练官蔺志，蔺科是我们安保部外勤五科科长。”
沈霄跟着林锋的手势看过去，蔺志是个一米八左右的清瘦男人，黑头发黑眼睛，和沈霄、李雨一样是偏向亚洲人的长相，面容柔和、气质温润，看着十分平易近人。
“大家好，我是蔺志。”
蔺志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今天将由我为大家讲解工作相关的基础通识，期间会重点分享目前诚信信息库已有的污染物信息，希望这些都能在未来对大家有所帮助。”
蔺志说话语速适中，声线柔和，吐字清晰，让沈霄梦回高中语文课堂。
“尽管我们今天是课堂学习，但我们的培训考评依旧严格，具体安排是……”
高中的语文课堂，就是最催眠的地方，只要给沈霄一个支点，她就能睡到地老天荒。
沈霄微微侧身把肩膀靠在一个地方，在蔺志催眠的声音下，意识不受控制地下沉。
……
“……沈霄，请……”
“沈霄！”
“到！”
沈霄趔趄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应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随即传来众人的爆笑。
“你给我好好听课！”
林锋用手指隔空点点沈霄，然后转过头对旁边的蔺志说。
“等会儿进教室你让她站后面听课。”
蔺志一脸无奈，笑着答应：
“知道了。”
“老沈你可真牛！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
大卫快速低语，顺带送了沈霄一个大拇哥。
“……我不是故意的。”
沈霄有些无语，然后侧头找到郭嘉，果然郭嘉也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
“……”
沈霄现在真是羡慕郭嘉羡慕得眼角泛泪。
等蔺志交代完课程安排后林锋也离开了。
“那就先活动一下吧，我们毕竟是外勤，每日锻炼不能少。”
蔺志把众人先带到训练场。
和昨天一样先全身负重四十公斤跑了十公里，又进行了半小时的拉伸，沈霄整个人立马清醒。
可一到教室里上课，听着蔺志那和缓的声音，沈霄完全不受控制地再次入睡。
期间她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但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完全没法清醒。
……
“……好了，早晨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去吃饭吧。”
好不容易醒来的沈霄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
“……”
沈霄只能活动活动脖子和肩膀跟着下课。
后面大卫走过来，一把揽住沈霄的脖子，说：
“老沈，你可真牛，蔺老师讲了多久你就睡了多久，连课间休息都没醒过！”
大卫叽叽喳喳的惊叹着。
“蔺老师还老盯着你，不让我们去打扰你呢！”
竟然有课间休息！
这老师浓眉大眼竟然还让别人不叫醒她？
沈霄无语的给大卫一个胳膊肘说：
“你就不会想想办法通过其他途径叫醒我？你只是想看我笑话！”
“嗷！”
大卫捂着肚子追着快走的沈霄说：
“别这样朋友，老师真管的严，说是看你能站着睡多久，没人想到你能睡一个早晨，你看我还给你拍了照以纪念你的勇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卫划出照片放在沈霄眼前。
看着自己仰头呼呼大睡的模样，沈霄更加生气了。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夸张，她的确睡眠质量好，晚上也因为只睡一小时而特别困倦，可是在一个开放环境站着深度睡眠近三小时还是过分夸张了。
更何况她现在依然很困。
“你昨天去干什么了，困成这样？”
李雨走在另一边询问。
“加班加到十二点，然后和朋友聊天聊到早晨五点。”
沈霄提起来就后悔。
“聊天到今天五点？”李雨有些惊讶，“你和我聊天坑坑巴巴，和其他人聊这么嗨？”然后话里话外的有些酸。
“？”
“老沈你这不合适啊，和谁聊呢聊这么久，你这个渣女，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大卫也矫揉造作的开始哭嚎。
“？”
“沈霄你谈恋爱了？”孙义也过来凑热闹，“我之前和我初恋热恋都没聊这么久！”
“？”
“沈霄，年轻人要节制啊！”王喜一脸深沉，摇着头感慨着。
“？”
而相对内敛的林妍和刘影也一脸期待地等待新的八卦。
“……”
沈霄看着眼前这一群矫揉造作的戏精，然后咬牙切齿道：
“是，我昨天晚上约了三个富二代激情聊天，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准备精心挑选一个冤大头来接盘我们这个大家庭！”
“大家庭？”
李雨愣了一下。
“对，大家庭，他们，”沈霄大手一挥把所有人划拉了一遍后又指了指李雨说，“和你，都是我嫁入富豪之家的拖油瓶！”
“……”
李雨愣住后被侧面的孙义挤下去。
“家人带带我，我不想努力了，我一定做一个合格的拖油瓶！”
大卫：“去去去，咱们家是长子继承制，我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孙义：“那我就是受宠的幼子！大哥可要尊老爱幼！”
大卫挤走孙义吵嚷着：“你想得可真美！”
沈霄咳两声，扬起头说：
“孩儿们，不着急，现在谁愿意背我去食堂，谁就是我遗产的继承人！”
“那大哥来吧，遗产给他！”孙义立马笑着说，“而且大哥不是背您，而是沐浴焚香后抬着您去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卫：“身为最受宠的幼子怎么能如此推脱责任，老沈赶紧把这个逆子逐出家门！”
看来不论身处何种时代，大家对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想象都大差不差。
等他们嘻嘻哈哈地到了食堂，沈霄又开始累了。
“不行了，我要喝营养液，喝完我就去睡午觉了。”
“老沈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大卫很是震惊，“昨天你嫌累腮帮子所以只吃一点，今天想睡觉就直接不吃了！”
李雨问：“你确定你只是没休息够所以才这样么？”
“啊？确定是吧，我昨天的确没干其他事情。”
沈霄回想了一下，昨天只有受伤，但喝了复原液身体已经恢复了，并且昨天晚上很精神，一切都很正常，所以沈霄更加断定：
“我只是睡太少。”
然后摆摆手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就去和营养液了。
等在走向休息室的路上，她才和郭嘉聊上：
“你可真好，睡觉没人能看见你。”
郭嘉也哈欠连天，低声说：
“有时候是挺好的。我们昨天晚上其实要好好休息，喝完复原液就需要深度睡眠来帮助它发挥作用。”
“我们现在这样是复原液副作用？”
“差不多，我之前白天喝了没休息，结果从晚上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导致那一个月的全勤都没拿到。”
两人进入休息室后走向彼此隔壁的休息舱。
“今天晚上怎么安排？”
“去找蓝眼睛修修防护服吧。武器一直有免费供应，但防护服得我们自己负责保养。”
“蓝眼睛？就昨天你说的？”
沈霄挂好衣服躺进休息舱。
“对，他修东西和做东西很厉害。”
郭嘉点点头。
“那他真厉害，又能打架又能后勤，简直文武双全啊！”
“他，不太能打架，他是远程给帮我们搭建一个和人工智能类似的数据平台，同时因为精神值很高可以帮忙捡伤员。”郭嘉躺下，突然有些悲伤的接着说，“不过他也不像你一样总能找到我，所以靠他捡我很不靠谱。”
“哈哈哈哈哈哈。”
沈霄瞌睡都笑没了一半。
“午安。”
郭嘉的声音隐没在休息舱门内。
“午安。”
沈霄也关闭舱门美美地睡了一个中午。
……
下午沈霄虽说不是精神百倍，但也没再继续睡觉，所以在三点的时候被允许坐在座位上听课，沈霄长吁了口气，直接坐在最后一排。
郭嘉本身也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窝着，看到沈霄坐下后，悄悄挪到中间和沈霄并排坐着。
“污染物根据污染程度，由高到低大致被划分为以下等级：”
“s、a、b、c、d五个等级，低级可升高级，但具体途径目前未知。”
“关于污染物意识，大家在前天应该已经听林锋科长介绍过，一般情况下，污染物的情绪波动巨大，性格也乖戾暴躁。大家也已经参与过行动，应该深有体会。具体是b、c、d三个等级的污染物，心智完全兽化，心绪波动的表现就十分明显。但s级和a级污染物则会因为有完整的自我意识而对自我情绪进行良好的控制。”
“关于污染区，c级及以上等级污染物可以展开自己的污染区，低级污染物会依附在高级污染区生存，依附污染物常见于无法展开自己污染区的d级污染物。”
蔺志下午主要介绍污染物情况，内容和郭嘉昨天给她的科普大差不差，但对于深眠领域的定义与郭嘉的科普有些许出入。
郭嘉昨天只说“深眠领域”是污染物所拥有的一种玄之又玄的技能，他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说深眠领域不常见，他们任务那次是个意外。
当时沈霄十分受教，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到目前只参加过两次污染物的围猎，两次都被拉进了深眠领域……
这让沈霄很疑惑，到底得是怎样的频率才能被称为“常见”现象？
正好现在蔺志开始详细讲解深眠领域，沈霄专心听起来：
“……其中，深眠领域，是污染物特有的一种深度污染精神的技能，就目前已知，只有b级及以上等级的污染物可以展开深眠领域，但每个等级技能释放情况有所不同。”
“一般情况下，b级污染物的技能释放是以自身生命为代价进行，是同归于尽的做法；a级及以上等级污染物则是可以任意开展深眠领域，其中，s级污染物的相关情况，在目前为止，以我们的工作情况还无法获取更多详细信息。”
“不过，就在5月10日，诚信刚刚确认部分b级污染物可能通过释放深眠领域获得等级进化。”
蔺志直直看向沈霄，眼中深藏着莫名的情绪。
“而5月10日的相关信息记录来源于你们那天的工作，所以内部都说这一届新人是福将。”
沈霄被蔺志看得一个激灵，立马正襟危坐，等他视线转移后，又塌着腰、用手撑着脸，没有坐相地听课。
沈霄看着蔺志的讲解，自娱自乐地想，不仅b级进化被她碰到了，有自我意识的b级可也被她碰到了呢！
“让我们继续说回深眠领域，深眠领域会让受影响者经历污染物被污染前的生活，但事件走向又因人而异，有的进入者会沉迷于污染物美好的幻想中，有的进入者会被污染物强烈的负面情绪逼疯。”
“总归一点，在深眠领域中要尽快抓住自己的意识，并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身处梦境，这些才能帮助大家尽快脱离深眠。”
“不过这一点一般需要较高的精神值辅助。”
“……”
等五点课讲完后，蔺志让大家用脑机扫了二维码进行了答题。
蔺老师非常人性化，题目知识点主要是污染物相关，这让本来还有点紧张的沈霄立即放松，十分顺畅地完成了答卷，交卷后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去吃饭的时候大卫看着沈霄满脸愉悦，心酸地问：
“老沈你这次答的多好啊，竟然这么高兴。”
“嗯，就能答的都答上了，我感觉七十分没跑。”
沈霄的自信让大卫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哈，你说话前给人感觉能答满分。”
李雨在旁边无情嘲笑。
本来诶声叹气的王喜愣了一下冲沈霄竖起大拇指：
“沈霄，你可真牛！”
“王喜错了两个单选都已经懊悔半天了。”孙义凑过来说，“还是你心态好！”
“……七十分挺好的啊，我看上面提示六十分及格。”沈霄震惊的看着大家，“朋友们，你们也太卷了吧。”
“多一分就多一点转正的可能。”一直沉默的刘影突然反驳，“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听课都能得到重视。”
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等刘影走开，林妍拍了拍沈霄的肩膀以示安慰。
孙义也凑过来说：“他可能就是有些着急，你别太介意。”
“我们其他人也算是有一条退路，刘影抱着很大期望进来，但现在培训第三天了，他表现和我一样差，都是被淘汰的命。”
王喜愁眉苦脸地安慰沈霄，却把自己给说伤心了。
孙义急忙去安慰王喜。
沈霄有些无措，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从学生时期到工作时期，有差也有好，但可能就像王喜说的，不论好差，她一直觉得自己有退路，所以对一件事不会有太大执念。
所以刘影的心态她也能理解，只是真被人这样阴阳怪气，她还是有点难受。
“……不过老沈，你这分数的确有点太低了！”
大卫活跃气氛。
“是的，如果你真考七十，锋哥看到会气死的。”林妍笑着说，“他本来就嫌你难管，结果现在还不努力。”
“……七十分就那么低么？”
离满分只差三十诶，她作为一个穿来不到三天的异世界人类，这个分数她已经很满意了。
……
这次吃饭最后依然留下了时间安排相对自由的沈霄、李雨和郭嘉。
沈霄边吃饭边浏览互联网时，李雨突然说：
“你救过他的命。”
“啊？”
沈霄舀起浓汤的勺子停在半空。
“你救过他，但他好像不记得你的恩情，只嫉妒你的优秀。”
沈霄被李雨突然的激进给吓到了。
“啊，哦，这又没事。”
沈霄喝一口汤，然后看着忿忿不平的样子笑着说：
“你觉得我可怜就少欺负我点呗。”
李雨这几天在所有事情上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又随性自如，突然为沈霄钻牛角尖的样子，让沈霄很是暖心。
“……你也就能在我这里提要求。”
李雨白了沈霄一眼。
“你昨天说的，我们是朋友嘛！”
沈霄终于在李雨这里占了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