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丑丑马戏团（1）
“今天是不是不能再住医疗部了？”沈霄问大卫。
“是的，我们也算出院了。”大卫揉揉头，“唉，尽快转正就好了，能住职工宿舍，住这里到哪都方便。”
“是啊，我现在住的地方离这里好远，通勤要一个小时左右。”沈霄边吃边说。
“我来这里也一个小时左右，我兼职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住这里我每天只需要走路上下班。”
“谁说不是呢？”
沈霄想了想，虽然垃圾厂离诚信不近但离自己住的的地方更远。
“说到这里，不得不为我家的小酒馆打个广告了！”孙义说，“欢迎大家过来消费，不仅有物美价廉的多种酒类，还有我贴心周到的服务，具体位置已经发群里，打八折哦打八折！”
“那也推销一下我就职的餐馆，就在前面的梧桐街，记得指定我服务，我做菜很好吃的哦！”
“嗯，欢迎，咳，欢迎大家来我驻唱的酒吧放松。”
i中之i的刘影为生活e了一下。
“大家，都有兼职么？”
林妍有些慌乱的询问。
沈霄现在有些慌乱，大脑极速转动，思考自己之后如何转移话题或作答，虽然没人给她说自己的那份兼职要保密，但就那样的环境，沈霄觉得真不合适说给别人听。
“没有，我在啃老。”
李雨撑着下巴用叉子卷面。
“我那个也不算正规兼职，只是打拼家族产业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孙义撩一下刘海故作姿态道。
孙义可能因为父母双全的原因，所以明显比其他人要开朗一些。
“我也没兼职，不过最近在装备中心实习。”王喜说，“我老师带我完成这一个项目后我就得找兼职了。”
“大佬啊！”大卫震惊，“你都能在诚信的装备中心实习为啥还来安保部？”
“装备中心实习转正比安保部还难一些，而且即使转正工资也不如这边，我今年本来博士最后一年，但我助学贷款到限额了，所以先休学了。”王喜忧愁的说，“安保部来钱快，我老师推荐让我来这里试试荣华富贵的可能，实在不行就回装备中心努力一下等转正后，看看能不能提高贷款限额，不然就差一年不读实在太可惜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
“那郭嘉呢？”
王喜主动挽回话头，没让大家的情绪继续低落。
“我在垃圾厂兼职。”郭嘉说。
“……”
沈霄呆滞的看着郭嘉。
“就黑市那边的垃圾厂？”
王喜显然十分震惊。
“嗯，我之前受过伤，花了很多钱，贷款已经到限额了，我只能找黑市的工作。”
郭嘉点点头，一脸淡然。
“你欠了多少啊竟然去那里工作！”
大卫也不敢置信。
“500万左右吧。”
抽气声此起彼伏，同时耍宝的孙义和聊的开心的王喜一下子蔫了，在郭嘉两边的孙义和刘影甚至都稍微远离了一些郭嘉。
沈霄一脸呆滞，怪不得她要去兼职，原来她也到限额了。同时感慨，这份兼职果然不适合讲出来。
大卫揉揉脸，率先打破沉默：“幸好你现在两份工作都很赚钱，垃圾厂那边听说比诚信还要大方呢！”
“对，那边老板人很好。”郭嘉甚至有些开心地点点头，“因为在那边工作，我已经还一部分钱了。”心态简直好到离谱。
“听说，听说那边污染很严重。”林妍轻声问道。
“对，所以工作的时候要小心点。”
郭嘉吃完饭起身去拿营养液了。
大家都默契的沉默了，刘影率先起身说了声再见离开，孙义和王喜也结伴离开。
林妍因为吃饭慢所以还没走，看着沈霄眼珠转来转去十分好奇目前的气氛，所以低声说：“之前c250漏检过一次感染超标的员工，那个员工也在黑市的垃圾厂兼职。”
“现在我们每次进入诚信大门和大楼时一共会进行2次感染检查，这样也会被人害怕？”沈霄不解的问，她以为这里的人工智能是不会犯错的。
“以防万一吧，因为比起死亡我们这种人最怕的是同样被感染。”
林妍看着郭嘉走过来，也收拾好餐盘走了。
沈霄想起昨晚的赵岩，被感染的第一想法是死亡而非寻求医治。
贪吃的大卫无助的看着一波一波走掉的同伴，又看着走近的郭嘉有点难受，在桌下拉着沈霄，向门外使眼色。
“这都相处一天了，要有事早有了，好好吃饭。”沈霄快速地用气音说。
大卫看着郭嘉坐下，但自己的确吃不完不能走，所以也就歇了心思。
而风暴中心的郭嘉毫无所觉，只是叹口气说：“王喜他们走的真快。”
“……”
大卫这个不中用的润滑油是没用了，沈霄刚要费劲的开口调节气氛时，李雨就说：“那沈霄你呢？”
“啊？”
沈霄脑子还在准备为王喜他们为什么走找个好的解释。
“兼职，你有兼职么？在干什么？”
沈霄看着李雨带笑的眼神，有些糟心，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李雨明明看穿了自己不愿意说还故意续起话头。
“在和平路那边，有个私人诊所，我在里面打工。”沈霄也算是有备而来，幸亏她在了解这个世界沈霄的专业的时候多看了一些东西，“我本科是生命工程学专业，也算是专业对口。”
“老沈，你这好专业啊，怎么没继续念下去？”大卫遗憾的问。
“因为我也贷款到限额了。”
沈霄一脸生无可恋，来前自己只是单纯的无产阶级，来后的自己是负产阶级。大家都是穷逼，而她沈霄是穷逼中的穷逼。
“你干什么了，怎么也这么夸张！”
“往事不堪回首。”沈霄捂着额头，鬼知道原本的沈霄干了什么能欠债这么多，“而且继续念下去也没啥钱途。”
这个世界沈霄的专业和自己学习的专业名字不一样但实质一样，之所以叫“生命工程”是因为这个专业主要服务于克隆人、仿生人和机械人，沈霄反应了一下也觉得这名字起的非常合适。而真正的临床医学是“生命工程（一类）”，完全服务于自然人，报考人员会首先被要求进行基因筛选，符合要求才能正式被录取，不符合要求的会被调剂至二类。
不过不论服务对象是谁，这里的医生都是实打实的中上层阶级，并且还是名利双收，比自己世界的医生要更有钱更有社会地位。如果非要找相同的话，那就是两个世界的医学生都活的不如牛马，大家规培工资一样的吓人。
自己上学工作，还有爸妈做后盾，安静的苟到年龄上去后工资步入正轨没问题，可是这个世界的沈霄只有巨额债务，沈霄都不懂她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
大卫和沈霄关系能在短时间内十分亲近就是因为两人的脑回路十分同频，所以一下子就理解到：“是听说很费钱，但真做起来简直万事不愁。”
“嗐，现在书都没读完，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到时候你就放心生病，我绝对保证把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你就盼我点好吧！”大卫怒而起身，“去兼职了，拜拜。”
“拜拜。”
“再见。”
“再见。”
沈霄快速把碗里的饭扒完，准备喊上郭嘉一起走，因为郭嘉在她对面乖乖坐着喝营养液，有种等她的感觉。
“抱歉，刚刚不是故意问你，我只是单纯的想对你更了解。”
李雨会认真看着别人眼睛对话，给人一种被重视和尊重的感觉。
沈霄可以感觉到李雨对自己只是莫名的感兴趣，虽然没有任何恶意，但她没办法承受这种特别的关注，再被这么搞几次，她就是脑子烧干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圆：“之前你帮我，我很感谢你，但我真的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不太喜欢你偶尔的戏弄，和刨根问底。”
“那如果是想和你做朋友呢？朋友总会共享一些不为他人所知的隐私。”李雨并没有因为沈霄的话难堪或生气，“刚刚我问的时候只有大卫、郭嘉和你我了，我感觉你会愿意接纳我们的。”
“啊？”沈霄一下子被李雨的辩驳给整懵了，“……那这隐私的分享也不是单向的吧。”
“行，那我给你说一个，我很有钱，超乎你想象的有钱。”李雨靠近沈霄的耳朵低声说道，然后坐直看了一眼郭嘉说：“该你了。”
“啊，就我在垃圾厂打工不算么？”郭嘉一脸局促。
沈霄真对郭嘉无语了：“你知道是隐私还说给别人听。”
“咱们在包厢里，而且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撒谎啊。”郭嘉一脸委屈。
“……”
沈霄在懂事后就没见过这么傻白甜的同龄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李雨捶着桌子笑趴在旁边，“郭嘉你也很有意思，我们的确是朋友。”
沈霄捂着额头仰靠着望天花板，郭嘉一脸懵懂的看着李雨笑。
“行了，我先走了，你俩上工还能在路上做个伴。”
李雨擦擦眼角的眼泪走了。
沈霄也起身：
“走吧，谢谢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