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烟雨风华（中）
南和城，一座位居于月华城中的城，是皇室的居住于之地。城中建筑物的每一片红砖灰瓦都见证着月伏皇朝的岁月风华。守城战士数以万计，城中侍女奴隶更是不可胜数，如此奢靡繁华的景象，流露着权利的象征，身份的地位。玄月殿乃帝王居住之地，也是处政之地。这一日，南和城的天空阴雨绵绵，雷闪电鸣。
“请奏陛下，顺江王此次前来，定不会是为了按例进贡朝税那么简单。”一位老臣在玄月殿里，拜见皇帝说道。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抬头一脸镇静地说道：“那依齐丞相之言，有何见解？”
“依老臣之见，顺江王此次前来定是打探月华城中虚实，又或许揽络朝中重臣，通洽顺江与月华的联系。”齐丞相拱手作揖，低头叙述着。“如今我大焱朝与毗邻邦国南夷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而顺江又是两国相通的必经之路，若开战，顺江必定是主战场。这个时候如果顺江王有心为朝中效力，定会借此为由，推脱朝贡。而不是像现在，顺江无人坐镇，随时都会有战争爆发的危险。”
“这前朝纵使与顺江的关系搞得再好，可是顺江远离帝都，又能捞到什么好处。”皇帝举杯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况且，我月伏一脉如今盛世繁华，兵马充裕，岂是一帮野族部落可以匹敌的。南夷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可眼下顺江王的举动实在令人不能不急，据老臣了解，顺江王依仗着远离帝都的优势，难受到皇室的影响，在顺江地带招兵募马，整理军队，又四处征收粮草，若是要抵抗南夷的冲击，上报中央朝廷即可，由陛下下派出使大臣主持协商，调整军队。如今顺江王此番举动，无疑多此一举，实属一反常态。”齐丞相放大声音，希望能引起皇帝的注意说道。
“那依齐丞相之见，朕应该怎么做呢？”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眉梢微微一动。
“当下老臣并没有任何看法，只是将此事告知陛下，老臣知道陛下洪福齐天，乃天选之子，心中自有定夺，然老臣身为三朝元老，不忍焱朝江山遭遇威胁，臣子之职应当恪守。”
“老丞相请起，朕深知丞相的担忧，但顺江王招兵牧马只是民间传谣，真假虚实还有待核实。顺江地处西南高山地带，环境之恶劣更是不可言说。相当下我等不要贸然断章，否则万一顺江王并无此意，这样做了恐会引起朝臣恐慌。”皇帝走下台阶，“老丞相你就不要担心了，以后这种君臣不和的消息就不要上奏了，这次就当你安危思虑江山社稷，朕就不过于追究了。”皇帝转身口气冷语说到。
齐丞相心中一惊，没想到皇帝会这般说道，见当下形势不对，“陛下，老臣说此言绝不会有二心。”
“朕知道，老丞相忠于我朝，况且您是三朝元老，您的忠诚父辈早已见证。我还有什么怀疑呢？”皇帝转身搀扶起齐丞相，“正如老丞相所说，您已经历时三朝，年岁已高，按道理理应可以让您退居乡野，好好安度晚年了，而现在还是要让您处理繁重事务，若是父皇在世，定会严厉批评我，说我处政不能以德，不能仁政施效。”
齐丞相听后，心中一阵拔凉，“回皇上，能为天子效劳，老臣在所不惜，死而无憾。老臣虽年事已高，但身体硬朗，为焱朝还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哈哈，好，就是等齐老这句话，朕初登基不久，对朝中大事还不是熟络，正是需要您这类老臣辅佐，就担心您们告老还乡。现在有您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您作为百官之首，您都不隐退，想来其他朝臣也不会隐退的。”皇帝抖动着衣袖，镇定地说道。
“若陛下有需要老臣的地方，臣定当竭尽全力。”齐丞相心想：新皇喜怒不定，看来我还是先行离开为好，遂向皇帝跪拜，“老臣告退。”
皇帝点点头以表示意准许。
“舅父，你出来吧。”齐丞相走后，皇帝便转身向一道屏风说道。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中走来，于步履之中可以看出老人虽年事已高但其精气之神浑然镇定，一派大将之风范。
“若非今日不是让舅父前来，恐怕舅父就很难看到这样一出好戏了，想不到朝中竟然有诸多大臣前来告状，连一向稳重的老丞相都来了，实数震惊。”皇帝镇定地说道。
顺江王眉间一皱，“朝中之人不知道此事，他们上前奏折参我一本，情有可原，老夫并不会因此而心怀内疚。”
“这没有外人，你我就以亲人相称。侄儿就是知道此事，所以一直以来就没有听信谗言。只是担心舅父心有顾忌，现在舅父若是这样想侄儿就很宽慰了许多，就是怕旁人嚼舌根多了，引起我们舅侄俩之间的误会。”皇帝顺势低下头，叹口气说道。
“陛下多虑了，老夫自当以大局为重，况且顺江远离帝都，纵使朝中群臣议论纷纷，也很难传到千里之外。”老人说道，“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为焱朝效劳。”
“好，有你这句话，我很放心。”皇帝接着说道，“先帝离世前曾告知我，他曾让舅父您在顺江地带招兵募马，整顿军队，就是为了能够抵御南夷部落。近几年，南夷势力壮大，进攻我焱朝江山之边境早已是蠢蠢欲动，所以我们不得不防。虽然刚刚我说南夷不足为惧，但是为了稳固江山朝政，不得不这般说道。”
“是啊，先帝在世时曾也这般对我说道，顺江又毗邻南夷，若是南夷进攻，顺江必定是第一交战之地。近段时间边疆摩擦不断，南夷人蠢蠢欲动，恐怕要开战了。”老人在听到先帝二字时，心中不时一惊，但听完新皇的陈词后，便舒缓开来，于是缓缓说道。
“朕登基之后，也曾派人前往边疆查探，探子回来告知我，南夷人野心膨胀，战争指日待发。”皇帝边走边说，随后转向老人，“所以朕今日请舅父前来，不仅仅是要让舅父看这几出好戏，还有一件事，是要把这个给你。”
皇帝顺势从袖口中掏出虎符，交到顺江王手中。
“这个”顺江王一时惊呆了，没想到皇帝竟然会把虎符交给他。
“纵使舅父操兵募马，军队整理有方，但是南夷的势力我们并不太了解，此时正是用兵时候，舅父身经百战，有着统帅之风范。虎符交给您，让您统帅千军万马，定能护我焱朝江山安全。”皇帝怀着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老夫定不负陛下的重望，定当竭尽所能，扫除南夷的威胁。”顺江王没想到新皇竟然会把虎符交给他，这完全在意料之外，随后便接过虎符。
皇帝见顺江王接过虎符后，继续言道：“如今顺江地带已经不同往日，随时都有战火迸起之威胁。战乱一起，舅父唯一担心就是自己孩子。”
顺江王眉间皱起，似是有话要说到不知从何说起，又恰似明白了一切。
“况且月华城物资丰富，又是全朝文化精髓之中心，高人贤能汇集之地，让表弟来也不是平平让他游玩享乐，而是想让他学习月华城中的文化，高能之识，学成之后便可回到家乡，推动顺江地区的发展，跟进时代的步伐，这无疑对于远离帝都的你们百利而无弊。”皇帝接着说道。
顺江王心想：小皇帝这个行为果真厉害，将虎符交付给我，让我率众兵前去抗战，将孩儿扣留皇城，代为照料，实为扣押。这一步真的走得好啊。
“舅父是有什么疑虑吗？”皇帝温和地说道。
“老夫谢过陛下好意，那若无他事，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嗯，那舅父请慢走，早点休息，在城中养精蓄锐几日，朕定会亲自送行。”
顺江王离开后，一股笑声从玄月殿的另一侧屏风传来，“哈哈哈哈，陛下这出戏真是精彩。”
“哈哈哈哈，还是启源夫子谋略高明，给我安排此出大戏，看来这城内和城外是矛盾不断啊。”皇帝说道。
“不过，让顺江王亲眼看看前朝的人是如何在其背后嚼舌根的，明面上表明陛下与他站同一战线这样其实也是很不错，将矛头的主向直接指向前朝，纵管他有反叛之心，前朝朝臣定是第一关卡。”启源说道。
“让他的独子留在城中，警示他不要乱来，假借让他无所顾虑全新抗战之借口，实则叫他不要另谋二心。南夷势力不可忽略，虎符若不交给他，仅凭顺江之力难以抵御。况且若是让他号令各方诸侯，定然会引起争议，或不如直接递交虎符，以皇权的威严调动兵马，更加恰当。可是虎符的交出事关重大，难以收回这是必要考虑的问题。将他独子留在城中，他日若是将虎符要回，他顺江王也不可能不交出。先生这招实在高明。”皇帝一脸高兴说道。
“老虎再怎么凶狠，对待自己的幼子是十分温顺的。不过眼下，朝臣并非不是省油的灯，顺江王的崛起，必定会影响到前朝朝臣的利益，这一点不可否认。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陛下您刚登基不久，一众老臣定会仗势自己在朝中的声势，给陛下出设难题。”启源侃侃说道。“诸侯各国远离帝都，纵有威胁，那也是远土称王，挑衅摆了。这帝都是为中心圣地，各方向势头都盯着这里，而这里也是最容易发起兵变的地方。”
“先生此言甚是。”皇帝说完便走向窗前，看着夜空中那散发着神圣光芒的月亮，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另一边夜幕降临，月华城依旧灯火通明，月光就像丝纱一般，皎洁透亮，一群乌鸦从城楼边上飞过，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让守城战士心烦意乱。
“快看，城外那边怎么回事，那片山林怎么突然大火。”一个战士用他那响亮的嗓音说道。只见所有的战士集中过去，看看情况如何。
“快去禀告守城将军，山火位置离城不远，这当中定有问题。”一个战士脱口而出，以震军心。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一股粗犷的声音从一众战士外传来。
“回将军，约城外五十里左右的山峦发生了大火。在此深夜突发山火，而且现在已经入秋，七月流火，早已转凉，不可能是天降大火的自然灾害，我等怀疑是人为造成，特来告知将军您的。”一位在场的将士回复道，“将军请看。”
只见大将军一手扶剑，另一手自然下垂向前走去，“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城外东南方位那边的山峦正被一团熊熊大火包围，火焰红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天空，皎洁的月光在红光铺天的大火下显得暗淡许多，在深邃的黑夜里，除了月华城能有这般景象以外，城外突然出现此景确实给人疑惑。
守城将军看到此景，心想，莫非真是有人从中作祟，刚刚那小战士说得也对，都已经是秋天了，不可能是自然山火。此事来得突然且不符合常理，还是得上奏皇上请求派出人员前往查探。
“不好！”将军瞳孔放大，一脸惊恐。
“众将士在此观后火情，我回奏皇上，请求派兵前往查探。”将军命令道。
众人齐声：“是！”
“报，回禀陛下，守城将军杜将军求见。”一位战士前来报道。
皇帝和启源二人对视了一眼，“传。”
“回奏陛下，城东南方向山峦突发大火，臣认为这里面有所蹊跷，特来报请陛下，请求陛下派兵出城前去查看。”杜将军说道。
“山峦大火，本是自然灾害，这有何不妥。”皇帝疑问说道，同时又转头看向启源。
“回陛下，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况且夜已深，气温不是很高反倒是给人一股拔凉，在此种情况下，天火所致是绝不可能的，定是人为。”杜将军回复道。
“陛下，杜将军此言有理，如今已经入秋多日，天火降临不可能。况且现在情势十分严峻，而此事又发生在我月华周围，我们应当高度重视。”启源说道。
皇帝摸摸下巴，点点头，“那就有劳杜将军率领一路军马前去查看，有什么消息即刻汇报。”
“臣领旨。”杜将军说道。
皇帝和启源充满疑惑，两人心中不甚震惊。
夜空深邃，月光无暇，月华外围荒地一片，很难想象城中却是热闹繁华。城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只见一群军马奔跑在荒地之上，尘土飞扬。安静凄清夜晚被马蹄声打破，一支军队朝着火灾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