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向死而生
黑山羊头缓缓开口，用他那绵延而干枯的声音说道：“各位可能非常困惑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刚刚我也已经让各位发泄完了自己的负面情绪，请各位保持安静，听我说几句话。”
“发泄负面情绪？”沈默一愣，忽然想到刚刚自己在发现无法起身后的暴躁。
“你个小瘪三，谁踏马要听你讲话，赶紧给老子把这破椅子挪开！”一名浑身打钉的花臂男子率先打断对方的话，猛地拍在桌面之上，整个桌面仿佛都震了一震。
“对啊，你是谁啊？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劝你赶紧让我离开，你这可是绑架！”一名女子怒斥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傲。
“看来还有人的情绪还没有发泄完呢，打断我讲话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
“你踏马少在这唧唧歪歪的！你个小赤佬……”
嘭！
一声枪响打断了花臂男子的话语，只见黑山羊头单手拿着一把左轮手枪，对着那花臂男子所在的位置，枪口甚至还在冒着烟。
花臂男子的血溅到桌上，整个人向后倒去，离得最近的几人脸上也溅上了血迹。
“啊——！”几人惊恐地尖叫一声。
“死……死了？”沈默浑身一颤，瞳孔剧震。
“我说过，打断我说话，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山羊头有些机械地将头缓缓转向那名高傲的女子，“这位小姐，如果你不想像他一样被爆头的话，建议你乖乖闭嘴，不要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各位也是一样。”
“毕竟，我不太喜欢对女性下这么狠的手呢。”黑山羊头呵呵笑道，“哦，罪过罪过，原谅我刚刚有点性别歧视的发言。我们继续。”
“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萨丁’。当然，如果各位愿意在后面加上一个‘大人’的称呼，想必我会高兴不少。”
“总之，欢迎各位来到主神空间第一场试炼！！”萨丁高举双臂，有些兴奋地大叫道。
沈默听到他那高昂的语气，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怵，也不知道这山羊头套下的那张脸长什么样，此刻又是怎样陶醉的表情。
“很不幸，你们被随机选择，前来参加这场与众不同的特殊试炼；但你们同样很幸运，这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萨丁放了双手，“现在我许诺给你们三分钟的提问时间，有什么想问的，只要在我权限之内，都可回答。”
“你说这场试炼是特殊的，特殊在哪？”沈默平复下心情，率先发问道。
“呵呵呵，其他试炼者的初次试炼充满危险，全靠能力存活下来，而你们不需要经历什么丧尸灾难、怪物侵袭之类的危险，只需要……以你们的生命做赌注，赌你们的运气。”
“这不就是赌命吗？”沈默感到心中一凉。
“没错，就是纯靠运气的赌命，呵呵呵。”萨丁绵声笑道，“当然，胜出者将获得馈赠。只需要付出一点危及性命的代价，就能得到在主神空间存活下去的底牌，这很划算不是么？”
先前那名有些高傲的女子出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要干什么？金钱吗？还是权力？”
“呵呵呵，我可不需要你们那些世俗的东西，我只需要你们在主神空间的试炼中厮杀，然后存活下来。”
“以性命的安危为代价……在你们眼里，性命就这么不值么？”沈默抬起头，心里胡思乱想着，脑海中闪过那个女孩的模样。
那一刻，不知为何，或许是心中的悲怵让他没有过多思考，刚刚还有些怯懦的他，竟敢直视戴着黑色山羊头套的那个人，眼眸中流露出一抹他从未显露过的光。
萨丁浑身微微一滞，看不出表情的羊头转向了沈默。
沈默和那双“智慧”的眼睛对视了两秒，那种眼神中所藏着的东西便消失一空。
“是的。”
良久，萨丁回答道：“不只是对我来说，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对主神空间，对主神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你们能做的，只有在主神的试炼下存活下去，提高自己的价值。”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知道要怎么回去！”其他位置上也有人出声道。
“很简单，活下去，直到……”萨丁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举到头顶那双智慧眼神面前晃了晃，“啊，真是抱歉呢各位，时间到了，请各位闭嘴，接下来也该开始我们的游戏了。”
萨丁倚靠在木椅上，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各位，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这里有8张卡牌供你们盲选，其中7张都会让人死，只有1张可以让一个人活下去，现在，开始选择吧。”
萨丁说完，八张交错的卡牌盘踞在圆桌的中央。
“我先来！”那高傲女子咬了咬牙，率先伸出手抽了一张卡牌。
她闭着眼，将手牌面向自己，犹豫再三，睁开了眼。
看清卡牌上的字，她紧绷着的身体也是抽搐了一下。
沈默看向她，她的嘴角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若不是沈默坐得离她近，恐怕也难以察觉。
“完蛋！她抽中‘活’了么？那接下来岂不是所有人都是死？”
正当沈默心中一咯噔的时候，其他人纷纷出手抢着抽取卡牌。
沈默见状连忙跟着抽了一张，却被先前那名询问的男人一把抢过，跟自己的换了一下。
“你！”沈默血压飙升。
“别……别怪我！”男人恐慌地说着，坐了回去。
沈默咬了咬牙，看向手中的卡牌。
一个“死”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完了……”
“你个该死的混蛋！”
沈默厉声骂道，但他够不到对方，挣扎了片刻后，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恢复了平静。
而那个男人只能心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也罢，就这样吧……”沈默眼中仿佛失去了光彩，手中的卡牌也掉落在地。
他用无力的眼神看了看抢了他卡牌的那个男人，眼神中的怒火仍旧不灭，跟他一样抽中“死”字的其他六人，脸上却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我抽中了活！”先前那名询问如何回去的男人站了起来，脸上充满惊喜。
“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抢？”沈默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萨丁并没有说不能抢！
可他要动手的话必须离开位置，毕竟圆桌很大，每个人之间相隔一段距离。
“等等……不对……”沈默忽然感到了不对劲，“如果他是活的话，那……”
沈默转向那名高傲的女子，“她抽到的不是活吗？”
反观那名女子，此刻也是一脸懵。
“不可能！我的也是活！”女子猛地一拍桌子，手都拍得有些发疼。
“我的也是！”
“我也……”
八个人中，其他七个纷纷说自己抽到的是活。
“怎么回事？我们……被骗了？”有人不解道。
“我……是死字……”沈默绝望地说道，他无力地伸出手，想要够到那张落在地上的卡牌，就好像只要捡起来就有奇迹发生似的。
他希望，只是自己看花了眼……
“抽卡结束。”萨丁推开椅子，只身站了起来，闲庭信步地绕到了沈默的背后，将地上那张卡牌捡起，塞到了沈默的手里。
“沈先生，自己抽到的卡牌……”
“要好好保管哦，呵呵呵呵。”
沈默听着萨丁的笑声，只觉得很渗人，捏着那张卡牌的手，有些发颤。
“你怎么知道我姓沈……”
“那么，判定开始。”萨丁没有回答沈默的疑问，而是对着其他人冷笑道，“恭喜所有抽到‘生’字的朋友。”
“你们，将堕入地狱！”
众人纷纷一惊，不知所云。
“等等，你什么意思？”那名女子怒斥道。
“什么意思？呵呵呵，我在开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萨丁的黑山羊头套上，两只带着睿智眼神的眼睛竟然转动起来，像是在嘲讽一般，“这些卡牌里，有七张会让人死，一张让人活。我可没说过写着‘死’字的有七张，写着‘活’字的只有一张啊？”
沈默当场懵了。
“好了，游戏结束。失败者，就请退场吧。”
“可恶！你个骗子！”那女子骂道。
“你……你竟然骗了我们！”
“聒噪，我并不喜欢说谎，自己愚蠢，怪不得谁。”萨丁打了个响指，其余七人所坐的椅子底下传出机关响动的声音，瞬间坠落下去！
“好了，沈先生，迎接属于你的果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