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州大旱，乞丐赈灾？
驿站的夜，清冷而寂静。
李牧之在床上打坐，运起本门的“七转玄功”。
他突破了第4重境界，体内的真气储量扩大，需要勤练心法，为他筑基固本、提升内力。
今天玄水堂一事，一直萦绕在李牧之的心头。
他自觉愧对弟兄们，心情沉重。
“陆飞……我这样做，是否太不近人情了？”
“陆飞？”
李牧之睁眼看他，陆飞已沉沉睡去。
……
……
淮国首都，天府。
庄严的太和殿上，文武百官一同跪倒，朝拜淮国皇帝梁天熙。
“江州大旱，入秋又遭了蝗灾。”
“此番赈灾事宜，你们议一议，当派谁去？”
吏部尚书吴仁用，叩首道：“赈灾一事，太子府向来熟悉，臣推荐太子。”
户部尚书花不完，出列说道：“燕王殿下在天府大学求学两年，政务上手极快，不如交给他锻炼。”
“花尚书，你这是什么话，朝廷赈灾，刻不容缓，岂能用来练手？”
“非也非也。赈灾之事，朝廷自有章程，燕王殿下勤修政务，只缺一个锻炼的机会。”
花不完说：“丰年有余，国库充盈。若燕王主持，我户部定会全力配合，断不会有银两迟至，灾民饿死。”
“花尚书的意思是，若太子主事，你便不配合？”
“我何时说过，吴尚书切莫血口喷人！”
“好了。”
皇帝的声音严厉，打断二人说话。
“只是议事，为何争吵起来。”
“叶相，你的意思呢？”
丞相叶宗，躬身行礼：“臣以为，江州乃淮国北境，又有北靖王驻守。燕王毕竟年少，不如太子有威望。赈灾之时，若需要调兵维和，太子去了会更好。”
皇帝问：“叶相所言，甚合朕意，东宫的意思呢？”
太子连忙跪谢：“为父皇分忧，东宫责无旁贷。”
“既然如此，此次赈灾，还是交给你办！”
江州，淳县。
李牧之、陆飞二人骑着马，看到一群流民围在府衙门前。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县老爷站在百姓面前，将一双筷子插在米粥之中，米粥粘稠，让筷子稳稳立住。
府衙门口，一共有3个巨大的瓷缸，盛满了刚煮好的米粥。
“官老爷，这受灾的地方这么多，只有3缸米粥，不够分啊？”
“是呀，不够分。”
“不够分！不够分！”
饥民群情激愤。
“稍安勿躁。”县老爷说，“这官府的粮仓，只批了这点米，本官也没办法。”
“至于分粥一事，我交给本县的商贩负责。”
在官兵的护送下，3缸米粥扛到了对面的米店。
流民饥不可耐，粥去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县老爷冷笑一声，带着师爷回了衙门里。
米店一旁，竖了个招牌——“民赈”。
商贩老板多准备了7个大缸，将米粥分盛出来，又命伙计在缸中加满热水，拿着勺子搅和搅和。
“搅拌均匀～”
3缸米粥，一会儿就变成了10缸。
最前头的饥民喊道：“米粥都成了米汤，哪里吃得饱？”
“我看你是吃太饱！”
“都成了米汤了。”
商贩骂道：“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要喝粥，过来排队；不喝的，慢走不送。”
陆飞怒道：“他们这群奸商，怎么这样做？”
李牧之说：“狼狈为奸，有奸商，就有狗官！”
县老爷躲在屋子里喝茶，好不悠闲。
他轻扣茶杯，唱起了小曲儿：
“几年来蒙圣恩不断升迁，守名邦临大事计出万全，杀徐瑛王国法不顾情面，人道你忘故旧忍把恩捐，何况那徐太师神通方便……”
“师爷呀～师爷呀～”
“出的那个好主意～”
师爷躬身道：“老爷过奖了。这施粥的摊子，交给商贩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1缸变3缸！足足变成了10缸救济粮。”
“以民治民，矛盾转移。”
“老爷英明，此次太子亲自来江州赈灾，咱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
“放心，我已经缩减府上用度了，8成的官粮，被我卖给邻州换钱。”
“还拖欠了衙役们3个月的工资！凑了200金，入股州府。”
“州府这边？”
“足足备了1000金！”
“这1000金送给太子，他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呀。”
“老爷飞黄腾达之日，切莫忘了小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县老爷轻扣茶杯，摇头晃脑：
“几年来蒙圣恩不断升迁……”
米店门口，流民饥肠辘辘，已经排起了长队。
他们几日没吃饭了，喝上几口“米汤”，也算聊胜于无。
不知是哪个好事者，远远朝大缸内扔来几根筷子。
米汤太稀了，筷子稳稳浮在米汤之上。
此时便有人喊：“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流民再次骚动起来……
叶宗丞相，曾颁布一条淮国法律：赈灾之时，若米粥插入筷子浮起，说明米粥太稀，有官员贪了赈灾款粮。赈灾的官员，一律砍头重惩！
叶宗这条律令，受到全国百姓拥戴，人人都称叶宗为“贤相”。
“安静，都给我安静！”
商贩嚷嚷道：“你们懂不懂法？”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乃是约束赈灾官员的，与我们商人何干啊？”
“你们看清楚，我这写的可是‘民赈’，又不是官赈。”
陆飞愤怒，马缰绳捏得紧紧：“可恶的资本家！”
“狗官！奸商！”李牧之目中寒光隐现。
一柄虚剑瞬发而至，将“民赈”的牌匾击落。
“谁，是谁捣乱？”
“是灶王爷！”
流民大骂道：“你看，连神仙都看不下去了。”
“你这样干，小心遭天谴！”
“没错，遭天谴，生儿子没屁眼。”
“谁？谁说我生儿子没屁眼？”商贩气急败坏，“保安，保安，给我抓起来！”
流民人数众多，和商贩的保安推搡在一起，场面陷入混乱。
忽然，听得村口一人喊话。
“快来，快来！乾隐庄，有乞丐……有乞丐在赈粮。”
“乞丐？”
“对，都是大米粥、大馒头！”
“什么，乞丐赈粮？”
“乞丐哪有粮食。”
“没骗你们，都领到了！”那人朝众人晃悠着手里的白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