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找碴
柴华听了愣半天,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寒颤,他才醒悟过来,便叫刘二娃进屋烤火。
刘二娃看见王英站在一旁,难堪地笑了一下,说:“你家有客人,我就不坐了!”
柴华一进屋,外婆看见了,笑着说:“柴华,刚才去哪里了?”
柴华看见王英依着外婆而坐,含情脉脉的盯着他,挪了一把椅子坐下了,没有答话。
柴华落座,外婆瞟了一眼王英,低下头,细声细气地问柴华:“乖,我问你,你和刘长贵的姑娘有没有来往?”
声音虽小,但是王梅听见了,没等柴华回答,生怕说漏嘴,立刻说:“娃,你进屋去舀些菜油给我炒菜。”
实际油罐里有油,王梅借故叫柴华去舀油,想趁机去问他,喜不喜欢王英,并告诉他,王成不是他亲舅的秘密,王英不是他亲表妹可以结婚。
柴华没有回答外婆,接过王梅手中的油罐,没有看,直接走出厨房,去了隔壁房间。
王梅见柴华走出厨房,嘀咕:“哎哟,我忘记给他说了,勺子不要伸到底了,舀着油渣。”
柴华刚进屋,老妈跟了来,拉着他,悄悄地说:“娃,你看见王英和嘎婆来,晓得是啥意思吧?”
柴华说:“我不晓得呢!咋个?”
王梅说:“娃,我当你娘,也是费脑筋啊!嘎刚才说,你舅舅不是亲舅舅,是两个知青生的娃,这是个秘密,你嘎以前没和我说,今天她才说。那么王英和你结婚,也就不犯法了。”
柴华说:“妈,我和刘敏好好的,你们咋个又想出这等事?以前,刘长贵反对我和刘敏,现在刘长贵不反对了,你又冒出来说我和王英。哪不是可怜刘敏了吗?”
王梅说:“你左一句刘敏,右一个刘长贵。我啊,听到刘长贵一家人的名字,就反感,想吐,血在胸口翻滚。我告诉你,刘敏没怀你的娃,她在撒谎,欺骗你的。说不定,她生不了娃。”王梅板着脸,怒气冲冲地说,希望柴华娶王英。
柴华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自己的婚姻不由她胡说,看了一眼王梅,说:
“妈,你好好想一想吧!你娃儿是啥子人,你清楚得很。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刘敏对我好,我对刘敏也好,不要因为刘长贵反对,我就不娶刘敏。”
王梅生气了,努着嘴,半时才说:
“啥话?你是我的娃儿,娘的话,你还是得听。别以为读了几本书,肚皮里装了几滴墨水就把娘的话当耳旁风了。婚姻是大事,以前,我们那个时代,婚姻由父母做主。”
柴华脸抽搐了一下,冷笑着说:“现在是啥时代了!我告诉你,国家法律规定了,婚姻自由呢!王英即或优秀,我不喜欢她。”
王梅说:“声音小点。妈给你参谋,妈没逼你!”
柴华把油罐往王梅怀里一塞,瞪了她一眼,憋的慌,跑去找刘敏去了。
刘敏家的大门关着的,疑惑了一阵,上前去敲门,门开了,是刘敏。
刘敏站在门口问:“啥事?”
柴华说:“无聊,想找你聊天。”
刘敏说:“我爹和我妈正在家吵架呢!”
柴华问:“咋个吵架?你没劝吗?”
刘敏说:“咋个劝?一个比一个骂得凶呢!”
柴华说:“我去劝。”
刘敏拉着他说:“劝啥?”
柴华扯开她的手,闯了进去。进了厨房,看见刘长贵一只手拿着拐杖,脸拉得很长,坐在火坑边。
李二妹坐在一旁,抹泪水。
她看见柴华进来,抹了一下泪水,突然笑了起来,说:柴华来了!
柴华问:“咋个了?”
刘长贵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你别理睬她,她像个疯子,听风便是雨。那些婆娘说我和张寡妇,她就信了。今天,家族里的人,个个说我去缠张寡妇,想办法惩治我,而且要罢免我这个村主任。她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跟着一帮人骂我。”
柴华笑着说:“哟,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呢?这事,我断定是刘楠搞的阴谋诡计。他想当村主任。我说,你也别装在心里,那村主任有啥好?让他当得了。”
刘长贵说:“我早不想当了,这个村主任是个得罪人的活,帮这个帮那个,没人感谢我,反而遭人骂。大家要推荐刘楠,那就让他得了。老子看他搞出啥名堂?妈的,打我,我还没报仇呢!如果我不是看张贵钗的面子,老子不把他打得半死。”
李二妹说:“你还提张寡妇!我晓得,你做梦都会梦到她。”
刘长贵拐杖往地上一戳,听到咚的一声,骂:“你像个精神病!她咋个是我的女人?她和我是一族人呢!”
李二妹说:“她不是你女人?你敢说?一些婆娘说,她怀孕了。有人说,她肚子里的娃儿是你的。今天家族里开会,喊她去,她咋个跑了?她没怀孕,咋个跑?——刘长贵,老子看,纸已经包不住火了。等张寡妇把孩子生下来,看你还有啥话说。”
刘长贵把拐杖扔向李二妹,骂:“放你娘的屁!”
李二妹吓得往屋外跑。
刘长贵骂:“跑啥?这婆娘,老子不要了——离婚!”
刘长贵气汹汹地吼,吓得刘敏大哭。
柴华忙安慰她。
昨天晚上,柴华听见老妈和张寡妇说话,晓得刘长贵和张寡妇之间的事,不敢戳穿他,隐瞒一天是一天,否则李二妹会寻死觅活的。
李二妹遭刘长贵骂,跑到院子里愣着,像根木头。
柴华看了一眼刘敏,又看了一眼刘长贵,对李二妹说:“好了。外人说三道四,家里人应该团结。否则,遭人笑话。”
刘长贵说:“你看你大娘,她听了风便是雨!他说张寡妇怀孕了,娃儿是我的。你说,好笑不好笑?她是个女人,她不是头牛,不是头猪,她想和那个男人睡觉,我管得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刘楠带着几个刘家人来了,气汹汹的,像吃了豹子胆,站在院子里咆哮:
“刘长贵!你给老子滚出来!你是个男人,犯了错,你当啥子缩头乌龟?我老妈失踪了,你要负责!如果她死了,我要你命!”
刘长贵拄着拐杖从厨房里走出来,委屈地说:
“刘楠,你今天在会上当着一族人骂我,我没还口,你当着众人打我,我也没还手,你还想咋个?”
刘楠脸像涂了一层黑墨水,鼓着喉咙说:“老子这个家,被你搞得四分五离的,你说我不来找你,我找哪个?”
刘楠突然痛哭起来,说:“我媳妇,今天下午跑了,我去镇上找没看见,去县城找,也没看见。老子好好的一家,被你搞得成啥样?”
刘长贵幸灾乐祸地说:
“哼,你妈跑了找我,你媳妇跑了也来找我?你妈跑了,你认为我裹你妈,那你媳妇跑了,难道我裹你媳妇吗?——关老子球事!”
刘长贵彻底惹怒了刘楠。
刘楠冲上去,抓着刘长贵的衣领,“啪啪”两耳光。
刘长贵顿时痛得哎哟妈呀的,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嘴角流了许多血,脸上深深地陷了五个指印。
刘敏看见了,哭天喊地地,冲到刘楠跟前,打了刘楠两耳光。
刘楠一气之下,拽着刘敏的头发,又狠狠地扇了刘敏两耳光。
柴华看见刘楠已经失去了理智,怒斥道:“刘楠,住手!”
刘楠冷笑了两声,傲慢地说:“喔嚯,难道你想帮忙?老子才不怕你!”
柴华走到他跟前,怒气冲冲地说:
“刘楠记住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怕人,只有人尊敬人!你别欺人太甚。打刘敏的爹就算了,你竟然打刘敏?你再打她,老子对你不客气!”
刘楠冷嘲热讽地说:“哟,你以为读个大学,我就不敢惹你了?”
刘楠话说完,朝柴华胸堂就是一个勾拳打来。
柴华立刻躲闪,这一拳没打中。
刘楠没打中柴华,骂咧咧的,飞身一脚踢了过来。
柴华拽着他的脚,往前一拉,刘楠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
有人听刘楠跑到刘长贵家吵闹,跟着来看笑话。几个和柴华关系好的年轻人跟来,站在一旁,没说话。
刘楠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柴华身上钻。
柴华一勾拳,听到刘楠哎哟一声,捂着鼻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滴在地上,瞬间把他面前的雪染成了红色。
刘楠捂着鼻子,看了看周围的人,吆喝一声,几个人走了,快要走出大门时,对柴华说:“柴华,你这个哈儿,老子和你没完!”
柴华最恨别人威胁自己,原本没啥怒气,听他威胁自己,骂:
“刘楠,老子给你说,你回家去把枕头垫高一点,细细想一想。如果想跟老子结仇,我随时奉陪到底!”
刘楠走了后,刘长贵责怪他说:“柴华,你咋个打他了?我家里的事,不由你来插手。”
柴华听刘长贵吼,不知所措,愣了半时,说:“你说啥?你挨打了,威胁你,我帮你,你还怪我?”
刘长贵说:“这是我刘家的事,由不得外姓人插手。”
李二妹拉着柴华说:“柴华,别听他的。你今天打得好。帮我一家人出了一口恶气!大娘感谢你!”
柴华没接话,对刘敏说:“好了,我得回去了。”
柴华担心刘楠带着人去家里闹,忙转身往家走。
刚进厨房,王梅就瞪着他骂:“你咋个了?帮刘长贵出气,得罪刘楠你咋办?”
柴华说:“咋个了?我帮刘长贵是帮刘敏出气!”
王梅说:“帮啥刘长贵?你和刘敏分手了,刘长贵领你这情啊?以前,刘长贵是咋个骂你的?你记不清楚了?”
柴华看外婆和王英一眼,没说话,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