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渡陈仓
柴华坐了一会，安慰了几句，他和老妈回家了。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鹅毛大雪，雪花飘在脸上有一种刺痛感。
王梅穿了一件厚厚灰色棉衣，浑身直哆嗦，感觉很冷。
她缩着头，看了看刘长贵家的大门关了，小声说：柴华，你看刘长贵，现在嘴软了，你和刘敏的婚事，快一点办了吧！趁他现在虎入羊群了，没有人拥护他，你们立刻把婚事办了！
柴华说：妈，这事我想放一放。长贵叔，现在病着，你去提这事，也不好，等他病好了，我们再去提！
柴华想，和刘敏已成定局，也由不得刘长贵胡闹了。
王梅说：娃，你不提，刘敏有想法呢！你想，她现在怀了你的娃，如果不去提亲，她肯定提心吊胆的，怕哪一日你和刘娟结婚了怎么办？
柴华撒谎说：妈，刘敏肚子里的娃娃掉了。
王梅说：啊呀？娃掉了！难怪，她走路那么顺畅。怎么会掉？莫非，她是在骗你的？或者，她没有那能力……
柴华说：她死掉了，你怀疑什么？
王梅说：你早说啊，否则，我也没必要来看刘长贵。我跟你说，我看见他，我血要翻滚。我想着他说那些话，我就来气！——不和刘敏结婚了！刘娟现在怀了你的娃，人家可是一门心思盼你上门提亲。你和刘敏说清楚，现在刘娟怀了你的娃，你得和她结婚！
柴华狐疑地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王梅说：我从那儿听来的？是刘娟的妈给我说的，她盼着我们家上门提亲呢。刘娟一心想着你，她说了，如果你和刘敏结婚了，她一辈子不结婚，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柴华说：哼，那是刘娟自作多情。由她吧。
王梅说：你现在看见刘长贵挨打，全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连刘家人也没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甚至连他亲兄弟也没站出来帮他。你和刘敏结婚，将来在村子里没有帮助你。
柴华骂：你真是个疯子，跟着村里一些婆娘烂舌根，累不累？
王梅扫了一眼四周，除了雪花和模模糊糊的房屋，没见人，悄声说：张寡妇昨天晚上找我说，叫我去看一看刘长贵。看他伤得怎么样，她对不起他。她走时，长长地叹了两口气，我便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喜欢刘长贵，而且她想为他生娃。我猜测，她可能怀了刘长贵的娃。你想，这事刘家一族人知道了，能放过刘长贵吗？何况，刘楠已大了，张寡妇年龄也不小，我没记错的话，已经四十一岁了。
柴华瞪她一眼说：你怎么那么厌恶？关你什么事？
两人说着来到家了，大门开着，王梅骂柴老二：这死老头，天冷着，怎么把门开着。
走进院子，听到厨房里有许多人说话，声音很熟悉，柴华听得出，有刘二娃的声音。
他进厨房，火坑边围了一圈人，原来是刘二娃和几个儿时的伙伴。
他们见着柴华进屋，异口同声地说：回来了。
柴华笑着说：怎么？你们晓得我回来了。
刘二娃说：我们是听刘长岁说的，他在张寡妇家打麻，当着众人说，柴华回来了。
柴华没关心他的话，倒关心他赌博，骂：你怎么又去她家打麻将了？
刘二娃委屈地说：没事做，闲着无聊，那儿玩的人多，只有去那儿坐一坐，乐一乐。你去温州后，我们没有砍树了。
柴华说：为什么不砍了？你家的树砍完了吗？
刘二娃说：砍什么？刘长贵见着你走了，叫派出所的人来逮我们，要罚款。我还被罚一千块钱。如果不是看到你的面子，我们早锤他了，也落不到刘楠来锤他。
一群人哈哈大笑。
柴华疑惑地说：不可能吧！他怎么叫派出所来逮你们？我们有砍伐证呢！
刘二娃说：我说了。我们是帮你砍，他不相信，说要我们拿砍伐证，我说你办得有。说那不行，那是你办的！陈镇长还骂了我，吓唬我，如果不接受罚款，逮我去看守所！
柴华说：这事情我来处理。明天我们去砍树，一定要把加工厂办起来，否则，遭人笑话。
刘二娃说：柴华，我昨天听了刘楠和几个人在商量，他们想把刘长贵这个村主任撤了，要大家推荐他。他放话出来说，他去找陈镇长说了，陈镇长也答应了。如果刘楠当了村主任，他比刘长贵更厉害，我们更不可能砍树了。你不晓得，林业站站长是他表哥。他站出来阻止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
柴华安慰着说：有我，你们怕什么？”
刘二娃说：柴华，要不你参加村主任选举吧！如果刘楠真想把刘长贵推翻，那么就会搞届选举，那时我们就推荐你。刘楠凭学历，凭能力，各方面没你强，你一定能胜他！
柴华摇头晃脑地说：村主任我不去选举。当村主任有什么意思？天天陪着村子里的妇女转，说这家长那家短的，不到半年我可成了婆娘了！
柴华说完，便笑了，王梅和柴静在一旁也笑。
一个年轻人叫刘成学，嘿嘿地笑，说：柴华，这事你做不得。如果刘长贵晓得你去选村主任，他怎么想？你现在和刘敏刚和好，让他满意一点，突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肯定伤心。我有一个提议，让刘二娃去选举这个村主任，以后他当了村主任，我们哥几个办事也好办！”
一个年轻人叫宋明，看了柴华一眼，说：不行！我想要是刘二娃当了村主任，和刘长贵也好不到哪儿。
柴华瞟了他一眼，想不到他说出此话来，也想了解一下他的意见，便问：你怎么说？
宋明说：他们都是刘家人了。！他不为刘家人服务吗？
柴华笑了一下，说：村主任我是不想当了。哪个想当，你们去参加选举，我支持你们！
几个人笑，没说话。
讨论没结果，大伙有点扫兴，刘二娃伸了伸头看了看窗外，说：柴华，你说明天去砍树，你见着外面的雪，怎么砍啊？
柴华说：明天如果不下雪，我们就去砍树，否则，这个年就过得不安逸了。
刘二娃说：是的。
柴华看了一眼大家，说：你们坐着烤火，我累了，想洗一个热水脚，然后睡一觉。赶了一天的路，困得很。
王梅听柴华说着便去热水洗脚睡觉，忙起身去热水。
柴华正拿盆，突然，刘二娃惊愕地说：哎呀，我忘记一件事了。——柴华，明天我不得去砍树。明天，我们族里要开会，要求每一个人参加呢！
刘成学愤怒地说：开什么会？净扯一些杂事，耽搁我们呢！我怀疑，是刘楠搞鬼。他肯定想，把长贵叔村主任撤了。
刘二娃说：也是。但是，我想不全是，有可能是说我们砍树的事。
刘成学说：那一定，或许不是刘楠说了算的事。张寡妇和刘长贵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以族规，张寡妇要沉塘呢。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落不上沉塘，至少也得关上几天，或者驱逐出村。
柴华累了，想睡觉，说：那些事啊，不是你们操心的，现在我们只想挣钱——我累了，不得陪你们了，明天有空我们再聊！
几个人看见柴华睡觉，聊了一会便走了。
柴华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正准备起床开门，怀疑是刘敏。
柴时，隔壁门开了。
然后，听到老妈在说话。
柴华靠在窗户边，细细地听，原来是张寡妇和王梅说话。
张寡妇说：大娘，你睡了没有？
王梅说：我们还没有？我和柴老二正在烤火。
张寡妇说：我不晓得怎么办呀！今天晚上刘家一族人商量明天在祠堂开大会，要斗我和刘长贵，不晓得刘长贵晓得这事不。他们今天晚上在刘长顺家商量了一晚，刚散会。
王梅说：斗什么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落得他们说三道四吗？
张寡妇说：唉，落井下石了。我娃娃刘楠回来，看见我，像老虎见着山羊了，巴不得把我吃了。我不敢和村子里其他人说，他们都是刘家人的耳朵，刚一说，他们一族人全知道了。我想了半天，才想到你，而且你们和刘长贵成了亲家，相信你们也没有什么外心。
王梅说：贵钗，这事你不要怕，有政府帮你，如果他们敢动你，你去政府告他们！
张寡妇说：有男人不觉得，天天骂，没男人可真是可怜啊！如果我男人还在，那会惹事出这些事来，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王梅安慰她：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要害怕！我相信他们也没有这个胆！
张寡妇说：要不你和你柴华说一声，看他有没有办法帮我一把。
王梅说：好。我问一问他，看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不。
张寡妇听到柴老二叫王梅，她也不想让柴老二知道这些事，便转身出了院子。
张寡妇刚走，柴老二开门问：王梅，你刚才与谁说话？天冷，你叫进屋来说吧！
王梅说：没什么！你烤火吧！身体不好，就别出来走了！”
柴华听了半天也算明白了，难道刘家一族人要下狠手整刘长贵和张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