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左右为难
柴华走出学校教师宿舍，准备谋个安静的地方给刘敏打电话。
刚走出学校大门，正寻思，看见了刘二娃。
他不得不喊他：二娃，你咋个来镇上了？
刘二娃笑嘻嘻地说：我在镇上找你半天了。你去学校搞哪样？
柴华脑子灵机一动，笑着说：尿急，一时找不到厕所，便钻了进去——你找我有啥事？
刘二娃说：我爹和妈答应了！
柴华一脸疑惑地问：就为了这事，你敢到镇上来找我？
刘二娃说：我先跑去你家，你妈说你到镇上来了，我闲着没事，便跟你来！
柴华骂：哈儿，你在家等我不行吗？
刘二娃说：我在家无聊呢！你看，天寒地冻的，能做啥事？——我问你，你来镇上是不是找陈明？
柴华愣了一下，说：是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和吴老板合作算了。
刘二娃说：是啊！我以为你脑袋瓜进水了呢！
柴华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说：人啊，有时容易犯糊涂呢！
刘二娃挠了挠头，皱着眉毛，盯着柴华看一会儿，说：不会！你这个哈儿，肯定是给刘敏打电话。
柴华瞪他一眼说：哈儿，我来找陈明呢！
刘二娃嘿嘿地笑，说：刚才碰见刘洋和你叽叽咕咕半天，你以为我不晓得？刘洋肯定是说刘敏。否则，你才不会理他。
柴华一把拽着他的手，轻声说：哈儿！老子的事，你少和他人说。
刘二娃说：你不告诉我，我就说，刘敏有消息了。而且，她和你联系了。
柴华挥舞着拳头，骂：你敢说，老子一拳打死你！
刘二娃笑着说：哟，多大点事呢！你告诉我，我对天赌咒发誓，一旦我说出去，天打五雷轰！
柴华笑，说：哈儿，为了听一听刘敏的消息，竟然发这么毒的誓。好了，我说。我来镇上，的确是为了刘敏。刚才，我听刘洋说，刘敏在温州打工。我想去找她，要刘洋给我电话号码。我来找刘洋，刘洋没找到，见着他媳妇了。
刘二娃说：刘洋刚才不是在村里吗？
柴华说：哈儿，我悄悄地去了刘长贵家，发现家里根本没人。有人说，刘洋骑着摩托车回镇上了。
刘二娃问：你晓得刘敏去温州了？温州那么大，你晓得她去了哪个厂？
柴华说：我还没有联系。这事了，我警告你，千万莫奓起嘴说啊！否则老子打断你腿！
两人回到大山村，各自准备着明天上山砍树的工具。
柴华和吴华林通了电话，砍好树叫他派车来拉。
吃了晚饭，柴华没在火坑边烤火，王梅觉得蹊跷：这么冷的天，柴华咋个不烤火？
她偷偷地躲在柴华的房门边听，柴华到底在屋里干啥事。
王梅专心致志地听，突然，她听柴华说：刘敏，你莫哭嘛。
王梅心一惊，柴华咋个和刘敏联系上了？。
柴华说：你咋个一声不吭地走了？我多伤心呀！我还以为你死呢。那段时间，我去镇上、县城和省城打听你的消息，跑了一个多月，没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柴华说了一会儿，又说：莫哭泣了，告诉我地址，我来接你。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王梅最后听柴华说：莫哭了。等我砍树卖了钱，我就来接你。
王梅听到这，听不下去了，蹑手蹑脚地进厨房和柴老二说：老头子，柴华从镇上回来，吃了饭就钻进屋，我怀疑有啥子心事，我跑去偷听，原来他在屋子里打电话。你晓得他给哪个打电话吗？
柴老二问：给哪个打电话？
王梅说：给刘敏！我听他叫刘敏的名字。说啥，莫哭，我砍树卖了钱，接你回家，然后我们结婚。
柴老二说：你听错了吧。他如果有她电话，早去接她了。
王梅说：没听错！他连叫三四声刘敏呢！
柴老二惊愕地说：哎呀！肯定是真的了。你不能阻止他们了。如果再惹出是非，真会害他们俩。你想，多么恩爱的两个娃儿，你一胡闹，差点他们分开了。如果他们遭你分开了，你啊，将成为历史的罪人，遭众人咒骂！
王梅说：是的！要成罪人。我成罪人了，死了，我下油锅，得把刘长贵一起拉下去。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丢人的事。
柴华打完电话，来到厨房的火坑边，没看见柴静，问：妈，姐到那儿去了？
王梅生气地说：莫提她了！这几天，她像鬼魂附体似的，有空就往外跑，说是几个姑娘教她织毛衣。
柴静这几天对刘二娃着迷了。
她为了讨刘二娃喜欢，一心想靠近他，一会儿去菜园子里摘几棵青菜给他妈送去，一会儿拔几个萝卜给他妈送去。
刘二娃的妹妹喜欢柴静，见着柴静欢呼雀跃的，一会儿央求她做这样，一会儿央求她做那样。
刘二娃的妹妹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以前在外面打工，打了几年工，一分钱也没存着，一怒之下，干脆回家了。
她刚回来，见柴静隔三岔五的跑她家，渐渐地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了，有空，两人邀起去找村子里的姑娘们玩耍。
柴华见柴静不在家，坐在火坑边，看着老爹老妈一脸严肃的样子，无聊，又回屋给刘敏打电话。
刘敏突然告诉她，她怀孕了。
柴华一惊，咋个会怀孕？她是不是喜欢别的男人了？
刘敏说，那天晚上……
柴华后悔，一时冲动，犯了大错。
原来口口声声说是清白的，现在咋个说？
他非常地懊悔！
刘敏说，本想不要孩子，回忆两人多年的感情，曾经的点点滴滴，又舍不得。
柴华听罢，决定去接她。
第二天清晨，刘二娃喊了几个刚从沿海打工回来的年轻人上山砍树。
几个年轻人和柴华关系都很好，听说他要办木材加工厂，都很支持。
砍树累了，坐下来，几个人闲聊。
刘正举就说：柴华，我听二娃说你和刘敏的事，真替你惋惜。
柴华说：好事多磨！我准备砍树卖了钱，我就去温州接刘敏回来。
树砍了，还没有抬下山，刘长贵和几个镇政府的人来了。
陈镇长也来了。
陈镇长叫陈强，他是陈明的哥哥。
爬上山，看着一棵棵倒下的树，大声怒斥：你们真是忍心呢！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啊！你们这样做是在犯罪，你们知道吗？
刘长贵冷笑，附和着说：哼，一群人无天无法了！
说完，脸上表现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不时和陈镇长搭上几句，语言格外亲密。
柴华看见刘长贵幸灾乐祸的，没有发火，也没有骂。
他想到，要和刘敏结婚，骂他，以后无法面对刘敏。
柴华走到刘长贵跟前，小声说：叔，你咋个把陈镇长叫来了？我是有砍伐证的。
刘长贵奸笑了一阵，说：柴华，这不是我的意思。他们得到信息，跑来落实情况，要我带他们上山转一转，了解一下。
陈镇长走到柴华跟前说：柴华，你是大学生，曾经是国家公务员。你咋个忍心把这些树砍了？
柴华笑着说：陈镇长，我是有砍伐证的。而且我还注册了公司。我准备办厂，希望你们政府支持我创业。
陈镇长惊愕地说：啥？有证的？你把证拿给我看一看！
柴华说：行！你跟我回去看吧！
走时，柴华叮嘱刘二娃几个人：你们继续砍，砍好了，我通知车来拉。
柴华带着陈镇长到村里，村口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一个个伸着头看闹热。
刘长岁有意高声说：柴华，你滥砍滥伐，不行呀！全村人个个像你一样，滥砍滥伐，那不是把国家的森林毁光了，将来子孙后代咋个办？
柴华没有理睬。
回到家，柴华叫王梅和柴静拿凳子给陈镇长几个人坐，自己进屋去拿证件。
柴华把证件拿给陈镇长看，陈镇长顿时愣住了。
隔了一会儿，陈镇长语重心长地说：柴华啊！你是大学生，国家支持你们大学生创业，破了例。我希望你创业的同时，也要保护好森林。否则，我们守着的青山绿水，要毁到你手里。
陈镇长走了，柴华急匆匆地跑到山里，发现树全抬到山脚下了。
他忙和吴华林联系，要求他派车来拉。
下午，吴华林开车来了，还叫来了一辆大货车。
他见着柴华，欣慰地说：兄弟，你早该醒悟了！
柴华深情地和他握手，说：谢谢你关心！
付了钱，柴华留吴华林吃饭，吴华林说，厂里有事，得回去处理。
依说，这事叫司机来拉就可以了，担心路上出差错，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
送走了吴华林，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柴华吩咐老妈杀鸡招待大伙，然后跑去张寡妇家买两瓶酒。
在餐桌上，柴华和大家说：今天帮我砍树，我给你们工钱，一个人一百五。明天你们给刘二娃砍，同样的价，这钱刘二娃不出，我出。
几个人听柴华要给钱，乐滋滋的。
外面打工一天也挣不到这点钱，如果柴华把木材加工厂办起来了，给他干，可以不去沿海打工了。
在家，一方面可以挣钱，另一方面农忙时可以帮家里。
然后，柴华和刘二娃说：二娃，我把吴华林的电话给你，你把树砍好，抬到路上，给他打电话。我明天要去温州，把刘敏接回来。
几个年轻人吃了饭走了，王梅问柴华：娃，你明天去接刘敏，是不是真的？
柴华说：是真的。
王梅长长地叹了一口粗气，说：娃，我不反对。我只能给你当参谋。你要有心里准备，娶刘敏，那得过刘长贵那关。如果刘长贵不同意，你们也不会幸福。依我说，你娶刘敏，还不如娶王英。
柴老二在一旁听了，骂：王梅，我说的话你没听呀？我要你莫说话！他喜欢刘敏，喜欢得了。刘长贵咋个？大不了，我们不来往。
第二天早晨，柴华起来很早。
王梅和柴老二听到柴华开门，也跟着起床了。
柴华洗漱好，叮嘱几句，背着背包刚走出院子，柴静听见了，忙起床追来，拉着他的手，说：柴华，你去接刘敏啊？
柴华说：是的。咋个了？
柴静说：昨天，我听村里的婆娘说，刘娟怀了你的娃儿，现在天天待在家里不敢出门呢！你去接刘敏回来，那刘娟咋个办？她帮了你不少忙，你如果和刘敏结婚，不是伤她心吗？叫她咋个想？更何况，肚子里的娃儿咋个办？说不定她想不通，寻了短见，闹出人命咋个办？
柴华犹豫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
两个姑娘同时怀了自己的娃，咋个办？
愣了半时，柴华说：姐，我想，刘娟不可能那么蠢。
柴静说：我提醒你，不能忘恩负义。你没钱时，刘娟借给你，帮着把爹送去县医院治疗。你要办木材加工厂，刘娟带你去办，现在，你忘记她了。
柴华说：刘敏咋个办？
柴静说：咋个办？她不是跑了吗？她走了，就让她走了！
柴华说：不是因为我，她能走吗？她在温州，我不去接她回来，那我成啥子人了？
柴静说：接她回来？她要是听说刘娟怀孕了。她不会和你结婚的。
柴华说：她也怀孕了呢！
柴静惊愕地说：咋个？她也怀孕了？柴华，你是搞啥名堂？朝三暮四的。
柴华焦头烂额的，说：我咋个晓得吗？和刘娟睡觉，是我喝酒醉了。刘娟说，没发生任何事呢！
柴静说：那刘敏呢？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是清白的呢！咋个突然怀孕的。
柴华手一挥，泪流满面地说：刘娟的事，我不管了。我得去接刘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