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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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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琳走的静悄悄的,就像戚锐一样。俞之初很是觉得奇怪,似乎袁浑的手下都有这样的规矩,任务一完成,无论你是多大的功能,都得静悄悄的离开。

    那一日,俞之初又回到了馨香阁,和众多的美人重逢。见着许久不来的俞之初,又听闻着关于文长的种种,她们就像蜂群一样拥了过来,而俞之初就是那个蜂王,被外三层里三层地紧紧地围绕着,要么询问着关于湖域人间的一切,要么是关于文长的一切,要么是关于谢燕的一切。总言之,话题很多,并且越是聊起来就越觉得下一个话题可能更加精彩。

    这馨香阁的气氛,可要比众多的男女客人来来往往有意思的多。

    俞之初丝毫也不见得客气,竟扮起了说书的先生,在馨香阁的舞台摆起了摊,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了一切。

    众人听得煞是入神,湖域人间已经足够吊胃口,而文长谢艳的种种,更是让人叹而不已,或怒或喜,或悲或愤。

    临到最后的高潮,风十三娘却突然开腔道:“想当初,那文长也和我有过一夜,煞是折磨人,好像带着无尽怨气,现在倒是说的清了,都是那屋里的女人给害的,可怜又可悲的男人哦。”

    及至言毕,众人大笑,又纷纷围上去要十三娘讲讲那一夜的风流事。一瞬间,俞之初倒是一下就冷落下来了。

    少了众人的包围,俞之初便退到一边,淡淡地喝了口茶,弹弹衣服上的灰尘,便迈开步子回驿馆。

    自从戚锐走后,她是没有定所的,德丰馆的桃诚几乎是当她透明的,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安排。而馨香阁毕竟是风花雪月之所,一个姑娘家来的太过于频繁,也是会惹得非议的。

    其实,来与不来,最终是由她自己选择。可,她觉得没什么熟人,也只能偶尔过来,与十三娘、两姐妹喝喝酒聊聊天,反倒是这里显得亲近许多。

    等到俞之初回到驿馆,只见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她便上去问,凑着一个小厮儿告知:关琳走了。

    俞之初突然觉得心里空虚了一节,心里暗忖道:“来的时候静悄悄的,走的时候也静悄悄的。甚至连自己这样一个丫鬟也不曾告知一下,倒是颇为有趣。”但转念之间,俞之初又开始困惑了:“作为一个女人,她介意另一个女人的不辞而别又是什么意思?”她突然不敢再想下去,自顾自冲进了后院。

    “之初,有你的一封信啊。”迎面而来的大力拦住了俞之初的去路。

    “谁写的?”俞之初问道。

    “关琳留给你的。”大力答道。

    “她给我写信干嘛?”俞之初低声说道:“我们可没多少交情吧。”

    “哈哈,之初。这个就是你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儿啦。我就一粗人啦,哪能知道呢。”大力笑道,便把信交给了之初。

    俞之初倒有些为难了,她根本不识得几个字,这信就成了天书了。但是她还是打开了它,却只有一幅画:上方是一个月亮,下面是两颗心由一根绳子连在一起。便无任何的着墨了。看着画,俞之初顿觉得好笑,这关琳还真是喜欢自己啊。但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女人,是不是太可笑。她一脸苦笑,便撕碎了,洒在了空中,任片片纸屑飘然落下

    跟着关琳一起离开的,还有桃诚,大约是需要向袁浑报告什么情况吧。临走时,桃诚单独把桃潜召了去,在大厅交流了很久。等到交流结束,桃诚便召集上下宣布,驿馆上下暂由桃潜打理,一切的安排由桃潜做主。

    作为跟随桃诚多年的助手,多年的耳濡目染,让桃潜对驿馆的各种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等到桃诚离开后,他很快做了三件事:一是撤换掉了驿馆的账房先生,原因是他老了,需要休息。二是撤换掉了驿馆的迎宾副主,提拔的人自然也是颇为意外,那就是曾有曲。第三件事就更让人意外,那就是撤掉了原来的后房主管,让权大力去去做了头儿。

    俞之初是懵的,整个驿馆都是懵的。这样的决定,这样的做法,桃潜敢这么干,就没想过问问桃诚的意见?

    直到有一天,曾有曲神神秘秘地来到俞之初的房间,他似乎喝了点酒,显得有些醉意,弥漫的酒气让俞之初觉得有些些许厌恶。有曲似乎是借着醉意来的,一进屋就望着俞之初,两眼分明闪着隐隐的泪光。

    “你知道吗,之初?我曾有曲以前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人见人欺的穷小子。现在,我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为我高兴吗?”有曲嘟嘟囔囔的说道。

    俞之初望着这个一直的伙伴,却只是冷冷地回道:“有曲,你拥有什么了。副主?那还不是一个跑腿的嘛。”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有曲继续嚷道:“起码现在那些人不会叫我瘦鬼阿曲吧,起码他们得叫我副主吧。对嘛,之初?”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之初,似乎迫切地需要从俞之初的眼中寻找些答案。

    每一个生在枯乐村的孩子,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不愿意回首的事情。俞之初是,权大力是,曾有曲亦是。三人之中,俞之初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起码有着酒鬼父亲和母亲,而大力和有曲没有,从记事起,他们就开始在石场工作,靠着微薄的食物苟活着。

    曾有曲一直有一个梦想,虽然时常被认为是挂在嘴边的那句,但是他曾私下告诉过俞之初:总有一天,枯乐村的石场是他的,枯乐村是他的,他想要的,终究会是他的。

    望着苛求答案的曾有曲,俞之初轻轻地弯下了腰,捧着他的头,轻轻地说道:“哥,有些东西重不重要,我们何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我们活得比以前好不就行了嘛?”

    听完话,此时的曾有曲,眼眶中的泪早已喷涌而出,一头栽进俞之初的怀里,哭泣的像一个孩子。

    等到曾有曲继续着自己的情绪,权大力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外。他看上去有些尴尬,只是说道:“我来的合适么?”

    俞之初赶紧推开有曲,有曲赶紧着抹干眼睛。那一刻,三个人分明都觉得尴尬了。

    还是曾有曲打破了这个局面,笑着说道:“什么合适不合适,咱们仨有什么生分的,今天难道不是一个高兴的日子嘛,是吧,大力哥?”

    “是的,那个,之初,我是想跟你不,跟你们说的。”大力顿顿,两只手搓着,继续说道:“这个,有曲和我都被桃管家安排了新的事儿做,你们知道的,我只知道干活,其他的我可不懂,想找你们商量商量咋做好,方便教教我嘛?”

    听完话,俞之初只是微微的笑了。权大力确实是一个闷着头干活的人,但是说到教他,她俞之初又能说什么?一旁的曾有曲微微伸长了脖子,似乎想说些什么,看着俞之初一言不发,终究也是缩了回来。

    “哦,那如果你们暂时没有,我以后就慢慢地问你们算了,反正大家一起的日子是长的。”见着两人没有回音,大力自我解释道。

    “那个,有曲,我能单独和之初聊几句吗?”他转向有曲问道。

    有曲听着这样一个要求,明显有些诧异,但是立刻回复道:“这个自然,你们先聊着,我就先去了吧。”随即就退了出去,并不曾关上房门,只是偶尔回头向两人望了望。

    “怎么了?”望着离去的有曲,俞之初问道。

    “初。”大力望着俞之初说道:“最近我一直是睡不安稳的,来这里的几个月,经历的事情是不少的。有时,我在想,我们离开枯乐村来到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每每想到这个,我就是睡不着的,想问问你是不是如此。”

    大力的话,似乎也触动了俞之初,她望着窗外的那一片说不上来的树,随着风摇曳着,说道:“其实,我也是不清楚的。说好的三个月就离开这里,现在却快半年了,并不见得有什么其他的出路。我也着实是迷茫了。”

    “哦,连你也是如此。不晓得有曲是否也是如此呢?”大力随着之初的目光,也望着外面,喃喃的说道。

    “呵呵。”俞之初冷笑两声,道:“何必管他呢,他现在不是挺自我感觉挺好的嘛?”说完,俞之初便不再发一言,只是望着外面的天空,望着外面所能看到的一切。

    权大力,也随着沉默的俞之初,也不发一言了。

    此时,在驿馆的大厅之内,桃潜正把玩着驿馆的大印。这印他非常的熟悉,但是又非常的陌生。他可以看着它,可以握着它,可以用它拓印而这是第一次,这么多年以来,他可以随着他自己的意思,随意地把玩这块印

    桃诚,德丰馆的主人,或者说原主人。自从随着关琳离开御钟镇,这个人便似乎没了消息。最开始的时候,驿馆上下是不在意的。毕竟,一个深耕御钟镇二十年的桃诚,拉下了一个肆意妄为的文长,算得上好事一件,对他个人而言,也是一种别样的成绩。

    但过去了些时日,甚至未见其任何消息的时候,桃潜就站了出来,开始了他对驿馆的调整,敏感的人们就开始议论纷纷了,他们分明是嗅到了什么味道。俞之初似乎也嗅到了。

    这一日,领了新职的权大力、曾有曲都开始各自的新的工作,没一时每一刻都是忙碌的。只是,唯剩下俞之初一人,仍旧是什么都不用做的,更什么都用管的。一如往常,她到了馨香阁,继续着自己的“青楼”生涯。

    还未进入阁楼,一大帮姐妹就围了上来道:“之初,今天你得摆个桌,再讲讲文长的戏如何,那日可不够听啊?”

    “是啊,是啊,之初,那关琳是不是被文长给玷污了?”

    “之初,那文长的老婆究竟用的什么手法收拾他的啊。”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俞之初愣是被拥进了阁楼。

    “你们个个的,不做自己的事,都自顾自玩耍,是什么道理?”人群外传来十三娘的声音,众人便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

    但见,今日的十三娘似乎有意着了新装,与平时有些不同。上下都是紧着的衣服,脖子挂着一串显著的玉链,头发也单单着了一根簪子,整个人都似乎精彩了太多。

    “哟。”俞之初也是眼睛一亮,笑道:“我姐今天是逢着多大的喜事,今天穿成这样啊。哈哈哈。”

    “莫笑,莫笑。你们快散了吧。”十三娘伸出手,轻轻地挽住俞之初,又向着外面的众女叫道,便往内室引。“那湖域人间的事儿,已是全镇皆知,可是我倒是想你再细细道来。哈哈。”

    “床上道来如何啊,我的姐姐?”俞之初调笑道。

    “妹子,你那功夫可不及我哦。”十三娘拉着俞之初,便进了内室。

    关上房门,房间的陈设便映入俞之初的眼里。虽然与十三娘熟识日久,可这进入她的房间,俞之初倒是首次。

    让她没想到的是,堂堂的馨香阁“阁主”,十三娘的房间陈设居然是如此简约之极:除却日常的陈设,竟无任何算得上之前的可以称眼的物件。俞之初大感诧异。

    关上房门,十三娘即收起了笑脸,脸色居然显得有些局促。

    “你可知桃诚怎样了嘛?”十三娘低声地问道。

    “谁?”俞之初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问桃馆主怎样了?”

    “是的。你可知他如何了嘛?”十三娘双手紧紧攥着,脸色已经显得更加急促了。

    “你何以如此紧张他?”俞之初问道。

    见着俞之初追问,十三娘知道是自己失态了,但显然已不能作什么过多的掩饰了。

    “他是我的人。”十三娘低声答道,脸居然煞是红了。

    实际上,当十三娘初次提到桃诚,俞之初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她笑笑,说道:“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十三娘望着俞之初,知道俞之初可能知晓的也不多吧,而时下有求于她,就拉着俞之初坐下,聊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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