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陇州

    二人风风火火，风瑛当即就禀明自家兄长，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清，然后一溜烟的功夫就带着府中护院往陇州赶。

    毕竟此次出行主要是为了探路，办成事情的把握不算十拿九稳，不好出动军队里的人，以免事有不殆，反倒成了把柄。

    在风瑛和袁馨全速赶往陇州路上的时候，渭州知府后院也有人正商议着去陇州的事。

    王德与其幕僚道：“我朝巡边制度虽说宽和待人、奖赏丰厚，但与其相对的便是严明的惩处制度，如果巡防人员玩忽职守，把敌人放了进来，“巡防官、将校、兵级各杖八十”，主管官员也要被降职撤官。如果被查到私下和敌人有生意往来，也会被降职、罚金。”

    “此次秦州巡防出事，风大将军殒命，西延攻势突如其来，不合常理，必有蹊跷。官家命我为监军，一是为了监察夺回秦州的大小战役可有疏漏，二嘛——”

    幕僚听到此处，不禁回问：“大人此次行事还有别的目的？”说完又联想到王德之前说的话，不由恍然道：“哦——官家是想查清秦州失陷的原因？”

    王德抚掌道：“你还不算太愚笨，这第二件事，就是查清秦州巡防背后藏着的事。风家兄妹，我看过了，不是省油的灯。相比起我，他们恐怕更为迫切的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幕僚顺着王德的话头道：“既然有他们这马前卒，大人何不黄雀在后，由得他们查去，咱们只静候佳音即可。”

    王德往后一靠，随意道：“真相如何，我不在意，只是向上得有个交代。这次来渭州，官家还有一道密旨，要我亲手交给那位，你等会儿派人前往陇州传信，通知那位速回渭州接旨，顺便看着风瑛他们一行人的动静。”

    幕僚疑惑道：“大人，除了您，官家还有何事要单独嘱托他人？”

    王德神情似笑非笑道：“官家乃这天下的掌权人，再谨慎都是应当的，这密旨用特殊方法封存，是没法开第二次的，我也不知旨意如何。于我们，只有一件事，效忠官家就可以了。”

    “大人说的是，小的受教了。”

    王德一边靠着，一边用手抚眉，说出的话义正言辞，眼神却越加冰冷。

    另一边，风瑛和袁馨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陇州，几天下来如何风餐露宿就不提了，总算是在陇州城门下钥之前进了城。

    流景扬辉，金灿灿的余晖照在陇州土黄色的城墙上，轮班的士兵在交接，一边换岗一边唠着家常，有说要回家帮媳妇看看娃儿的，有说值班累得慌总算熬到下值了，有说要和哥们一起去吃酒的，士兵们虽累，但各有盼头，各有家可归。

    风瑛控制不住地想起秦州，想起如浮尘般飘零的秦州百姓，他们还在为了接下来的一个冬季而发愁，也许有人还没来得及回秦州归家，就随着这个严冬消逝了。

    风瑛心头不由焦虑，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很是没底。毕竟她从未跟这些商人打过交道，虽说好友就是商人，可私人交情与在商言商，截然不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风瑛不知道自己能帮袁馨多少？又能不能成功提前带回一批救命的物资？

    她内心焦灼着，怀疑着，思虑着，即使明白多想无益，却控制不住脑中的思绪。

    进城后，袁馨张罗着安排住宿，从小走南闯北惯了的人，招待人这方面那是绰绰有余。等将一切安排妥当，袁馨注意到风瑛的反常。

    风瑛从小长在军营，要论心理素质绝非常人可及，无论是单枪匹马对敌的勇，还是防守战所需的毅，风瑛不说登峰造极、无人能敌，到底夸张了，但却绝不是遇事慌乱的一个人。

    袁馨悄悄走到她身旁，看她对手中的信件看得仔细，忍不住也看过去，缓缓念到：“陇州商会四大家，郑、李、刘、卢各占其一。小萤，你这是哪儿弄来的呀？”

    风瑛答道：“我不懂行商之道，只有派人提前了解一下这陇州商贸的皮毛，不然当真是要抓瞎了。”

    虽然风瑛对接下来的事略感头痛，但不妨碍她清晰的思考问题，总要先摸清楚陇州商会的具体情况，才好着手安排后续事宜。

    袁馨总算弄明白自家闺蜜这愁眉苦脸的，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来是因为身处不熟悉的领域，没有足够的经验应对，造成了些轻微的焦虑，也难为她专门打听，试图短时间内弄明白这里头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