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封赏

    风玮没有因为王德的话而有丝毫放松，沉稳道：“监军海量。”

    王德似是不经意的一瞥，眼神扫向风玮身旁的女子，精制铠甲厚重无比，穿在她身上，让人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将其压倒，可紧实的臂膀，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脊背无不昭示这女子的力量。

    王德看向风瑛道：“这位，可就是三姑娘风瑛？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公子，真是木兰再世、巾帼英雄呀。”

    风玮立刻道：“监军谬赞了，小妹资质愚钝，怎当得起监军如此盛赞。”边说边向风瑛使眼色，示意她接话。

    风瑛看着王德不满四十却皱纹遍布的脸，心下正感叹这宦官第一也是不容易，冷不丁被人一夸，还在愣神中，就接收到兄长强烈的眼神示意。

    风瑛收敛神色道：“多谢监军夸赞。”

    “……”

    嗯？这就没话了？你倒是再说几句意思意思呀。

    风璃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直冲风瑛脑门，风玮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无奈扶额。

    可能是感觉到了来自老姐的精神冲击，风瑛又补充道：“额……那个——我的武艺都是阿爹亲自教的，所以还行，多谢监军。”

    啊？就这？

    让你多补充一句，你就说这个？

    连个“当不起监军如此看重。”之类的场面话都没有！

    风璃……

    看着老姐无语的模样，风瑛也很不解。

    我还临时又加了句话呢，咋还不行呀？

    真的不想应付这种场面啊，好累……

    王德看着三兄妹的眼神官司，大概摸清这位三姑娘的脾性了，也不介意道：“哈哈哈哈哈，三姑娘还真是率性呀，你的武艺那可是能轻松击退西延贺铸的料，怎么能说是还行呢。”

    寒暄结束，王德郑重其事地拿出官家御笔亲诏，正式地开口道：“朕绍膺骏命，乍闻秦州失陷，深感忧虑，又闻风靖大将军巡边异变突生、为国捐躯，幸得少将军及其妹力挽狂澜，免百姓水深火热之苦，朕心甚慰。特命风玮为平西军中郎将，其妹风瑛勇武超群、机敏过人，封其为平西军校尉，望你兄妹二人齐心协力，收复失地。钦此。”

    要知道，御朝的巡边奖惩制度与前朝不同，因外敌环伺，边境不稳，常有偷袭、滋扰之事，加强巡边是必不可少、至关重要的一环，可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又怎会有大量军士自愿参与巡边呢？若强行逼迫，不仅效果大打折扣，更有可能遭来反噬。

    所以御朝为了激励巡边军士，以及为了防止出现两国冲突，制定了适宜的巡边制度。简而言之，即在巡边过程中，有立功表现的，记录功劳等级时会升一级，如原本是三等功将升为二等功。

    除杀敌外，发现并举报间谍之人，会另有奖赏。

    如巡边过程中，有人员牺牲，即使此战败了，也以打了胜仗来进行推恩赏赐。

    朝廷还会为巡边人员提供专有的防寒保暖衣物，等春回大地再予以回收。

    所以此次风靖巡边不利，官家不曾下旨降罪风家，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风家还有用得上的地方，风玮作为风靖的继承人，从小生于此长于此，对西北边防的了解可不输老将，而且又有风瑛这个人形武器，作战指挥毫不逊色于其兄，官家自然不会轻易降罪论处。

    风玮等人上前接旨，王德看三兄妹皆是面不改色，既无逃过一劫的战战兢兢，也无受人重用的欣喜若狂，只是恰到好处的感念官家圣恩的模样。

    尤其是最小的三姑娘，不对，现在应该叫风校尉了。

    明明刚刚见礼时看着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此时却也是毫无破绽。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也是，若当真是个榆木脑袋，那实打实的军功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哎，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不成。

    不提王德在这瞬息间脑海中是如何千回百转，风家三兄妹看似淡然地领旨谢恩，与王德道别后，径直前往渭州知府专为秦州百姓开辟的外城东郊。

    风玮走在前方，风璃和风瑛一左一右紧跟其后，风璃忍不住开口道：“阿爹的事……”还未等她说完，风玮的左手向后用拇指与其他手指合住，示意风璃噤声。

    风璃也反应过来，抿嘴往前。

    隔墙有耳……

    风瑛看着兄姐之间的动作，望着不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心里一阵落寞、不甘、酸涩，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风瑛握紧了拳头，微微的刺痛感从手心传来，却不及她心底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