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门派悬案
（一）
张协苦笑道：“何止是好太多？我让肖迟赶紧去集周协助贡丛嘉，再晚几天的话我俩怕是没法活着回京城了。”
三人大惊。黎云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张协道：“那地方的阴森程度远超我想象，我甚至觉得一个两岁孩童都对我满含杀意！我有麒麟内甲可以自保，但旁人的话即便武功再高也难免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
徐冰听他话里有话，知道他一定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危机。他明白只要张协自己不说，自己再怎么问都是浪费时间。张协继续说道：“信璟、集周、襄武、隆亭、刻州、桦德、隆海。信集十六城属这七城最大，理应放在最后去查。可队长偏偏要从信璟入手，直接查青鲨帮总舵，真是搞不明白。”
徐冰苦笑道：“谁让人家各方面都比咱强太多呢！就说武功吧，咱四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更别说人家破过多少大案，又从多少绝境中脱险。光那份胆识就不是我能比的，何况还有老天爷罩着，运气出奇地好。咱自然得乖乖听人家安排。”黎云道：“你又抱怨？队长的计划哪次没有成功？”
还没等徐冰开口，只见张协低声说道：“你们的信息我已掌握，我这边的情况都写在这里。”他将一个拇指大小的锦囊按在桌面上划向邝施贝，随即又对三人说道：“就此别过，我要去隆海调查断牙帮。你们各自小心！”
见张协头也不回地钻进树林，徐冰一脸费解：“有必要这么小心吗？咱又不是搞潜入的。”
（二）
三天前的清晨，正是张协与同行的牙堂侠客肖迟分别的时候。张协决定继续在这里探查几日。
萧条的街上除了两家卖早点的店铺之外都还紧闭着大门。张协走进一家包子铺，老板笑脸相迎，照往常一样端来粥、馒头和咸菜供客人食用。
为了探出口风，张协连续三天都来这同一家店。除了正常的流程之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此刻他觉得时机成熟，趁屋内并无旁人，他悄悄叫来老板，对其耳语道：“这两年有什么陌生的武林人士来过摩光城么？”
这一招出其不意使得老板瞬间不知所措。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客人会在“隐忍”数天之后问出如此要紧的问题。
张协笑道：“我就是问问，你不要害怕。”他见老板面色犹豫，不似先前那些百姓一般立即对他产生戒备，便觉得有隙可乘。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你告诉我，没事。”
张协见老板还是不肯说话，但面色已颇为难看，急忙出言安抚：“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和人谈好要一批低价丝绸。那些人是跑江湖的，我当时错过了交易时间人家就没等我。两年多了，我到现在也找不到他们，这不正好有机会来摩光么，就顺便问问。”
“你……你问得不会是七化门……和珏山派吧？”
听老板出言反问，张协脸色突变！但他急速收敛，故作惊疑地问道：“这……这俩是啥啊？”
“你真不是问这两个？”老板再三确认。
张协心绪已乱！他来摩光的目的正是要寻找七化门和珏山派的幸存弟子！这两个门派同属于信集“五大门派”，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谓的信集“五大门派”，是当初芮国建立时帮助牙堂平定此地的五家武学门派，朝廷特封的“四忠一烈”！“四忠”即无极天威拳、云丘仙柱派、冰溟会、珏山派；“一烈”是当年为驱逐西南边的邪恶外族暴戎而损失九成弟子的七化门。五大门派在朝廷的扶植下日益壮大，自然担负起协同青鲨帮治理信集的大任。这次牙堂派人来信集，也是为了查明两年多以前惨遭灭门的云丘仙柱派和七化门，以及一夜之间莫名消失的珏山派。
张协没想到自己已经被防备到这种地步，看来敌人所做的准备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他庆幸自己适才一瞬间的惊诧神情没有被这老板发觉，便继续回答道：“我真的是个生意人，您说这两个我不知道。”
老板直起身，反复看了几遍空无一人的小屋。这店铺不大，也就正好能搁下四张桌子，即便如此，他居然也在空无一人的情况下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
确定隔墙无耳，老板才敢回到张协身边，以细若蚊虫的声音对张协说道：“不管你问得是不是这两个门派，我都想告诉你，城里有珏山派的人！连城主都不知道！”
张协心中大喜，但依旧面如平湖：“您说这个干什么？”
“哎……我知道你是外地人！我都快憋死了！两年了，上边三天两头告诉我们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现在好了，舒服了！”老板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悦色。但随即又小声对张协说道：“你可千万千万别出卖我！”
“好……好！”张协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应和着。
“摩光每天都有外人来，但我们都认识得差不多了。不是岳领城就是襄武城，最远的也就是隆亭，都是探亲和做生意的。像你这样的纯生面孔，上面一定会盯着你。所以你注意些，他们问你问题你该说啥说啥，千万别出卖我。”
张协满心疑问：“既然我都能被盯上，为什么珏山派的人在摩光，连城主都不知道？难道是我太招摇了？”
正当老板说得起劲儿，突然几匹快马从门外街道上疾驰而过。仅仅是这一门之隔的阵势就给老板吓得瘫坐在地。他赶忙爬起来，迅速溜进内室。
张协将铜板放在桌子上，甫一出门，敏锐的他立刻发觉远处高楼上似乎有人正在凝视着自己。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青鲨帮摩光分舵门口，望着里面破落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刚一回头，突然两个衙役将自己拦住：“你想干什么？”张协假装被吓了一跳，随即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是德采来的，听说青鲨帮要建立同盟帮会，正在招人，我想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