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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对!就是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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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泽欣慰地点点头:“承桑,你是个好孩子,有你这样的仙官,才是仙界未来的希望。”

    他道:“强大是很重要,昔日魔族强大与天族分庭抗礼,争夺统治六界的一席之位,便是靠着祁夜修站起来的。”

    承桑问道:“祁夜司的师父?”

    “没错。”

    羽泽想起当年的祁夜修,当真是强者无敌,骁勇善战,却不滥杀无辜,反而与诸多弱者为伍,称兄道弟,没有一点强者盛气凌人的姿态,他在魔界军中威望甚高,战功赫赫,在魔界的威望,一度超越了当年的老魔主。

    很多人本以为他会抢了魔主之位,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不但无心魔主之位,还在盟约之后四处平乱,最后生死奔波,死于渊海。

    一代魔族英雄就此陨落。

    羽泽道:“他是个天生守护魔族的强者,一生为了魔族,要说起来,祁夜司又跟他不太像,祁夜司比较狂妄,目中无人。你倒是有几分像祁夜修的英雄气概。”

    承桑道:“羽泽仙官,你说我一个天族战神像敌族将军的英雄气概会不会不太好啊?”

    羽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承桑,好好努力,我相信你。”

    ……

    林深声又做了当时那个梦,只有一个人,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无声无息,无人搭理,无人答应。

    这次她看清楚了,那个女孩是她,她哭得很害怕,为自己辩解着:“不是我!我没有!”

    什么不是我,什么我没有?

    林深声走过去想扶起她,她好像也看到了林深声,直接扑过来抓着她的双臂,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林深声看着这样一张自己的脸,略显稚嫩,发丝飘散,布满泪痕,清秀的眉眼挤成一团。

    好生狼狈,为什么哭成这样?

    她颤颤巍巍道:“你……”

    女孩死命般抓着她,猩红的眼似乎已经流干了泪水,像是要哭出血来。

    她几乎咬牙切齿道:“不是我!我没有!”

    林深声觉得自己就要呼吸不了了,她嘴里慢慢挤出四个字:“没有什么?”

    女孩一直看着她,那个眼神,似在求她什么一般,林深声想起如亭的眼神,也是如此,好像希望她能想起什么一样。

    “或许是犯过错,又或许是阴差阳错……”

    “但是,你要相信,你没有做过的,死也不能认!”

    “你要记得,找出真相,不要让他们枉死了!”

    “请你,帮一帮我,帮一帮如亭,也帮一帮你自己……”

    ……

    林深声猝然睁开眼睛,她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息着。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流了好多汗,好像自己只睡了一小会。

    刚刚那个梦很短,就那几句话,她从来没有梦到过关于自己的过去,一点一滴都没有,刚刚那个人,那个女孩,是朝暮!是心里的朝暮在对她说话!

    林深声冷静了一会,那其实是她自己吧,她也想知道所有一切,也想为那些人寻找真相,可是好难啊,真的好难,她该怎么办?

    揭开血淋淋的过去,接受那个曾经犯过错的自己,承担该承担的一切,这是林深声慢慢走到这一步的。

    难道要放弃吗?

    她能背负着那些过往继续当自己只是“林深声”吗?

    一时之间,头又有点疼。

    她听到外面似有吵闹声。

    林深声赤足下床,走到门后,听着外面的人说话。

    是沧寒来了。

    他说什么?他要为了祁夜司撕毁盟约,向天族宣战?

    天宫来要人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到要撕毁盟约打仗这一步?

    不……不是的,她不想这样,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六界其余无辜的人卷入其中。

    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

    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去解决?

    从一开始的夺命查案,到后来躲避天宫追杀,寻找真相,再到神兽塔,再到现在……要打仗?

    林深声艰难地摇了摇头,一步一步后退。

    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想逃走。

    对!就是逃走!

    于是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刻,林深声就往隔廊的小路跑了出去。

    要去哪?要去哪?

    林深声边跑边想,六界这么大,她可以去哪?

    她疯狂地跑着,没有方向,没有终点,脚上踩到石子也不觉得疼。

    六界这么大,她好像没地方可以去。

    思绪飘忽之间,林深声被自己绊了一脚,摔在路上,她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垂着脸在一边小声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要怎么办?我好没用……”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以前她没有法力修为,没有一点能力,却能开朗自处,甚至觉得自己能帮孟婆熬一锅汤就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她才觉得那根本远远不够,自从出了地府,要么被羽泽仙官救了,要么就是被祁夜司救了,要么就是待在他身边寻求庇护,要么就是自己一直东躲西藏,就算是那三百年待在地府,何尝不是一直在被地府保护着?

    她自以为的求生之道,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一直逃避,一直装死。

    她内心嘶吼着!她真的不想再这样了!

    林深声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她现在觉得可笑至极,愚蠢至极,可恨至极!

    她就是一个废人啊!

    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要怎么帮“朝暮”,要怎么帮如亭,要怎么帮自己?

    要怎么阻止因她而可能开始的战争?

    要是能一死破解这一切就好了,可是偏偏不是,偏偏不能。

    她趴在那里,忽然想起自己是想逃跑才到这里的,又很可笑,连逃都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

    林深声的手抓着地上的草紧紧握住,忽然,她想起祁夜司说过的那句话。

    她慢慢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

    “将军,地府的黑白无常来了。”魔兵进来道。

    祁夜司走回座位上,道:“让他们进来吧。”

    阡烈摇摇头也坐下,叹道:“沧寒这是整哪出?”

    “不知。”

    “地府的黑白无常来干嘛?我们魔界向来和地府都没有交集的。”

    “应该是知道了天宫的事,派人过来看看。”

    阡烈不解:“天宫的事?那又跟地府有什么关系?派人来看看?看谁?”

    “林深声,她是地府的人。”

    阡烈觉得这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属实有点消化不了。

    黑白无常走进来,白无常直接道:“林深声呢?”

    祁夜司道:“在睡觉。”

    黑无常道:“叫她起来。”

    祁夜司:“她刚睡下不久,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这语气这番样子,感觉又得起一次冲突,阡烈扶额,感觉又得做一次拉架的。

    谁知白无常道:“也行,阎王说给你也一样。”

    他拿出一封信,隔空传给祁夜司,道:“打开。”

    祁夜司直接打开了。

    黑白无常见此,就要走了,走之前还道:“叫她别瞎鬼混了,地府都念叨着她。”

    阡烈惊异道:“就这样就走了?”

    阎王给黑白无常的任务就是把信交给林深声或者祁夜司,其中一人打开便可。

    做完差事,自然就走,留着干嘛?

    那多余的一句话还是他们来之前被鬼判官、孟婆一直念叨着才说的。

    祁夜司取出信摊开,简单看了一下,又放回去,起身就要往屋内走去。

    阡烈也跟着过去。

    祁夜司撩开门帘,只见屋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掀开的床铺,和一双鞋摆在床边。

    阡烈道:“她去哪了?”

    祁夜司没有回答他,只道:“找。”

    他们二人迅速派人寻找,最后把隼极宫翻了过来都没有找到人。

    一个魔兵道:“在魔宫西处曾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小的能认出那是林仙子,之前就是小的带她去后山寻的将军,小的问她要去哪,仙子只说她一个人出来散散步不让我跟着,也不用……告诉将军。”

    阡烈以为祁夜司要生气,可是他没有,只是问了那魔兵一句:“西处?”

    “是!小的记得就是西处!小的知道仙子是将军的人,也不敢多问,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祁夜司淡淡道:“下去吧。”

    那魔兵好像很惊讶,还抬起头看了看祁夜司,就被阡烈一个眼神警告:还不快下去!

    他这才着急忙慌退了出去。

    阡烈问道:“你不怕她乱跑去哪啊?或者被沧寒抓了去?或者跑出魔界被天宫的人抓了去?”

    祁夜司看着屋内,道:“你看那,鞋子都忘记穿的人,还不许人知道她去哪,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阡烈抓抓头,道:“她……这是要逃跑?!”

    他想了想又道:“不对啊!在魔宫没人要对她怎么样,她逃什么?”

    祁夜司不答,走到床前蹲下,一只手拿起那双鞋,另一只手拿起床上的披风,然后对阡烈道:“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然后他拿着那两件东西就走了。

    阡烈在后面叹道:“真是好一个她逃他追。”

    ……

    林深声站在魔谷中,她赤脚踩进这片草地,却不扎,反而很柔软。

    谷中小屋前,有一个水缸,放在不起眼处,林深声走近,才发现里面装着水,上面居然还有一节枯死的枝,已经干瘪瘪的,看不出原来是什么。

    她伸出手碰了一下,有一种感觉,似曾相识。

    好像在姝月山庄的竹月湖底,有过这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腰间有什么在发热,摸了一下,从腰带取出那颗黑珠,它好像有点发热,还散着一些黑色的光芒。

    难道祁夜司师父说的要给她的东西,和这魔谷有关?

    只见那黑色光芒尽数被那节枯枝吸了去,一瞬间,枯枝似乎绝处逢生,竟长出枝叶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结花蕊、长花瓣,直至完完全全开出一朵莲花!

    简直不可思议!万物皆有生老病死,不管是人界还是仙界魔界其它五界,就连六界始祖都有归于混沌的时候,这枯枝,竟活生生长出枝叶,开出花来。

    这黑珠子,是有什么神奇之处吗?

    林深声捏了捏它,现在它已经没发出光芒了,也不发热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将黑珠子收了起来。

    林深声看着这朵莲花,一直都是莲花,为什么是莲花呢?

    她用手拨弄一些水浇在花上,几滴水珠显得花瓣格外洁净。

    忽然她感觉肩上被披上什么东西,转过头,就看到祁夜司站在她身后,他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把披风的带子系好。

    又蹲下身,抬起她的右脚,用法力将脚上的尘土扫去,再给她穿上鞋子,又对左脚重复这些动作。

    每一个动作都极轻极温柔,林深声从来没以这样的视角见过这样的祁夜司。

    她等着他给她穿好鞋,站起身。

    两人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林深声先开口,毕竟她什么都没说就跑出来,他肯定担心。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没说我。”

    祁夜司道:“说你什么?”

    她垂眸道:“说我又乱跑,我这次什么神仙都没见到就跑了。”

    “我说过,那些话不会再说的。”

    他很认真道,没有一丝敷衍。

    是啊,祁夜司早就不拿这件事嘲讽她了,现在是她自己嘲讽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祁夜司:“我说过,你以后要是无处可去的话,也可以来这里。”

    林深声恍然,好像祁夜司对她说过的话,他自己记得都非常清楚。

    林深声听到他继续道:“可是深声,你现在并不是无处可去。”

    他拿出黑白无常给他的那封信,打开递到她身前。

    “这是阎王写给你的。”

    林深声接过,看着上面的字,她觉得鼻头一酸。

    “深声,天宫之事我尽知晓,我知道你之前不愿意回来是终于想要自己去探清当年之事,我很欣慰。虽说我之前一直让你不要纠结前尘往事,但我也知道,你和那些事情,是理不清也斩不断的。

    人言众多难信,莫怕,万事皆有了结的那一天,只是恩恩怨怨何时了,一愁解完一愁又起。我还是那句话,地府永远有你的容身之处,若是你还想当回林深声,随时可以回来,其他事情我都会解决。”

    林深声拿着信,沉默许久,她也好想继续回去熬孟婆汤,过着那段日子,不去想什么天族魔族,不去想什么神兽塔,或者再喝一碗孟婆汤把这一切都忘了。

    可是……她心里有个可是!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

    忽然心里有个疑惑,当年的朝暮又怎么甘心忘却一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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