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变
“醒来！老师，快离开律界！不要直面严昭，会被发现的！”
时间错乱的扭曲感影响着许盛世的判断，使他有些分辨不清现实与幻境。
扶着沉重的脑袋，许盛世嘶哑开口。
“发现是什么意思？”
“律界并非简单的回放过往，律界中的存在是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改写时间线的。其他人或许不会察觉到您的共情，但严昭是具备那种能力的。继续下去，您会窥视到严昭的禁忌，必会惊动她。”
清醒了许多的许盛世打量起自己的处境。
阳光透过窗户散在客厅的地面上，而此时的许盛世正躺在客厅中央的摆桌上。束缚他的绳子与洛瑞雪一样不见踪影。
尝试着挥动双手，许盛世暗呼一口气。幸好，洛瑞雪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伤害他的身体。
数不清的浮尘在阳光中飞舞，遗忘掉昏迷前的被绑经历，这间屋子还颇有岁月静好的氛围。
“律界是指使用共情后，所在的那个幻境么？”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相关的禁忌都是师圣交代于我的。我清楚的是律界是无法改变过去但会影响未来的一个特殊时空，它并非是悟道幻境那般的事物，而是更特殊的存在。”
“像您对洛瑞雪使用共情那样，正常的道法是无法触及到律界的。只有在将我作为信标时，共情才可以窥视到律界的存在。之前无名对您说的真正相遇，指的便是您抵达律界的那一天。”
“本来我的儿时过去是应该等您成长之后，才可以被您知晓的。但上次您窥视律界，引起了律界中那个存在的注意。祂截留了部分‘行者’，在您昏睡时将您拖入共情之中。祂可能是想借严昭之手提前断绝您的前路。”
许盛世一边听着严言的讲解，一边开始寻找消失的洛瑞雪。毕竟，昏睡前所看到的那个洛瑞雪，可不像是会没事的模样。
“所以，你的姐姐严昭，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共情中伤害到我？”
自己在共情中连实体都没有，甚至意志与精神都受到了限制。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因此被断绝前路什么的。
“她只需要因为您的存在，去伤害我就足够了。律界是可以影响未来的，严昭一旦做出与过去不一样的举动，因果就会在未来体现出来。我若是因为您的存在承受了不曾承受过的痛苦，那么我的不幸会成为您的遗憾。”
“步入问心境界时，第一关便是弥补遗憾。在悟道幻境中，您会回到遗憾所在的时空，若还是无力改变，问心便会失败。”
找遍了房间，许盛世不但确认了洛瑞雪已经外出，还意外发现，自己的手机也一并消失了。这间小小的屋子还真成了与世隔绝的静好之地。即便是房间的窗户，也都因为贴上了特殊的薄膜，除了阳光，看不见外面的任何事物。
“那只要能在悟道幻境中弥补遗憾就不会有问题是么？”
“按师圣的道境划分，您可知道严昭是何境界？”
“是什么？”
许盛世满不在乎，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难不成还能是问心不成。
“问心巅峰。师圣曾评价，严昭是最接近立道的旷世鬼才。”
“噶？！”
许盛世惊得直冒冷汗。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自己没有被严言唤醒，在共情中惊动了严昭，那么自己在将来问心时，便必须从一个无限逼近立道、堪称史上最强者的手下救下严言。
许盛世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份实力。
“你的那个严昭姐，那个怪异早熟的小女孩，是问心境界？”
“嗯。整个严府实际上都是为了严昭而存在的。无论是我、还是父亲，都是掩护、培养严昭的消耗品。父亲对我的态度正是因为我是个失败品。”
“我本该是严昭的药，但严昭凭借自己的道，做到了与我一样的百毒不侵、诸病不扰。若不是严昭执意留下我，我根本无法活下来。”
“严昭，是撮取了大离百年国运而生的，真正的怪物。”
“严言”
似乎是被严言的论调所吓到，许盛世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
“问心巅峰能做到操纵天象么？”
打开窗户的许盛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亮的阳光并非是来自天空中的太阳，而是挤在一团的群星所散发的光芒。
一道区分着昼夜的分割线精准的切开了许盛世所在的房间。
拥挤着群星的一侧明亮如白昼，而黑夜一侧的天空上，仅有一轮黯淡的血红之月。
“严言，你姐姐最强的时候、还有师道至圣最强的时候能做到这种事么？”
许盛世无比确定自己所看到的是现世的景象。
毕竟如果是幻境，如此异象，那个黑发红眼的自己必然也会随之出现。
“怎么可能？！时间线居然要再度剥离出一个律界。糟了，有人犯下大罪了！”
——大罪！
严言的话使许盛世回忆起了一件被他遗忘的事情。
那是一场不知道发生在何时的诡异对话。
——“你们，都是罪人！”
自己怎么就把那场对话忘记了？
“老师，我们留下的后手只对时间线有用。若是您所在的时空被时间线抛弃成为新的律界，我们会彻底失去联系。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您适应自己的能力了。您需要现在就前往我们所在的律界。”
“我该怎么做？”
许盛世根本不知道严言在说什么？他只明白，这个世界还有太多需要他去弥补的事情。扭曲的洛瑞雪、失望的许午、谋划诸多的国主、不知去向的杜壮。
决定了要前进的他，还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个满是遗憾的世界，只要还有一丝可能，许盛世都要挽留。
“万民布道！”
“师道已经传遍天下，您所在的时间已经不存在布道的土壤了。所以您需要回到大离，参与万民布道！”
“过去无法改写，但未来可以被影响。只要您能在律界完善万民所布下的师道。”
“在时间线剥离出新的律界之前，更完善的师道会阻止祂们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