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线索
“你们这种小打小闹我没兴趣参与。疯狗，愿赌服输。你应该做个表率，兑现你的诺言。”
在和疯狗打交道的过程中，尤金永远都是那个上位者角色。
无论是能力还是阶级权力，就算是垃圾星上的首脑也无法和他匹敌。
但是尤金不愿意用太过侮辱人的方式践踏他人的尊严，毕竟他的异能、他皇族的身份是从他出生时就已经注定的。
他只是个幸运儿，没有资格因此蔑视他人，尤其不能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抹杀他们。
他只是想以合适的方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个匿名举报人是你？
你的势力追踪不到a039以外的事，所以想借治安部的手查清帮助非异能人觉醒异能的技术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
你很想要觉醒异能，好脱离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把你掌握到的情报给我，我去把那些人揪出来，这买卖不亏。”
疯狗虽然的确十足的够疯，但他不傻，他也明白自己麾下的虾兵蟹将若是和尤金起了冲突根本毫无胜算。
而且尤金的一番推测已经完全暴露了他的匿名举报人的身份，他也没有必要再做什么隐藏了。
冷静下来后，疯狗重新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呵。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你尤金上将的眼睛。跟我来。”
疯狗一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收起武器退下。
他自己则带着尤金和莉泽走到了一扇暗门前，门后是一段通往飞船下层的台阶。
赌场正下方的空间是疯狗的住处和办公场所，跟a039上到处都是的铁皮屋棚比起来，这里显然舒适很多。
他这人不太讲究，屋子里堆得很乱，勉强能有下脚的地方。
但这格外说明了疯狗在a039混得风生水起，别人家里家徒四壁可能连个门都没有。
尤金和莉泽跟着疯狗的脚步走到了一张老板桌前，疯狗指着旁边两张风格不一的椅子。
“坐。”
然后他挠了挠他那头自然卷的头发，在屋子深处一个破损的玻璃柜里准确地翻出了一个手环，又到一个像衣柜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件恒温服。
他把三样东西丢给尤金，随后身子一歪坐到了老板桌后面的一张皮椅里，穿着双拖鞋的脚交叠着翘在桌子上。
“就这些？”
“就这些。”
运到卡厄斯的遗体可不止两具。
莉泽从空间手环里拿出一个新鲜苹果丢给了疯狗，他咧嘴一笑，用衣角擦了擦苹果就是一大口。
“有价值的就这三样，那个手环摔坏了但是你可以修复看看。每件恒温服上都有出厂编号，可以追踪一下。”
莉泽将三件东西收进了空间手环。
“那些人是怎么来的？”
苹果脆生生的，甜到了疯狗心里。
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个目击者说是一架无识别标志的小型飞船送他们来的。
我派人蹲守过，没蹲到。
他们送人来的时间并不固定，而且预判了我的行动似的，派的人蹲点的时候就是不来，一走他就往这丢人。”
“一共送来了多少人？a039上现在还有活着的吗？”
“不知道。”疯狗一口苹果得嚼好久，舍不得咽，说话也含糊不清，“你不是在赌桌上放了饵吗？说不定一出我这儿就遇见了呢。”
疯狗指的是尤金在最后一轮下注时给他的提议。
尤金是故意引导让别人相信他有让普通人觉醒异能的能力，以便参与了实验的人找上门来。
尤金勾起唇角，眼底充满阴戾：“赌注我拿到了，但是你还欠我们一样东西。”
骤然间，魅影被无声无息地放出来，迅速覆盖到疯狗身上。
无边的黑暗吞噬了这个卷发男子，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凄厉地嚎叫。
莉泽有些担心地望了尤金一眼。
“疯狗对黑暗有心理阴影，所以才建造了这座不夜城。我只是让他陷入了黑暗中而已，这是他想把你当作赌注的代价。”
两人从疯狗那里出来的时候，垃圾星上已经天黑了。
由于a039离星系中的恒星较远，其自转周期很长，一天有48个小时。
此时的不夜城城如其名，狭窄拥塞的道路两边悬挂着大量的霓虹灯彩。
看似科技感十足的光影和残破的贫民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拿到线索后不打算在不夜城中过多的停留，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不一会儿，两人便都察觉到有人正跟在他们身后，那人步履虚浮，谨慎地和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尤金和莉泽无声地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地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中。
等那人跟进来后，两人回过身和那人打了个照面。
“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莉泽借着霓虹的灯光仔细看去。
对方是个矮小瘦削的中年男人，像是经受了不少生活中的磨难，他的头顶上只剩了几缕头发在风中飘逸。
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之中，大而无神地盯着两人，在蓝色的霓虹下像是一个鬼魂。
“你们……是公司的研究员吗？”
两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突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走上前来向两人扑通跪下：“帮帮我，帮帮我。我的头好痛啊，我不想死。”
他的双手不断拍打着他那颗长毛的卤蛋一样的脑袋，神情痛苦又焦虑。
莉泽的手附上他的脑门，用异能开始探查。
他体内能量紊乱，无数的细胞在异常地走向凋亡，大脑快速萎缩。
这种情况莉泽也毫无办法，她无声地向尤金摇头示意。
这个中年男人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他在见过其他实验体死亡后，也明白了这一点。
“你们还剩几个人，在什么地方？”
得抓紧在这人出现认知障碍前再问出些什么。
“死了，都死了。实验的时候你们没说会死人！为什么骗我们！”
那个男人抓上了尤金的裤脚，情绪冲动下他的额角暴出青筋，充血的眼睛里噙满泪水。
一个阖眸间，那个男人脸上的情绪又都消失了，他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片刻后，他抬眼望向两人，口中喃喃道：“你们……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小巷两边的铁皮墙面开始扭曲，开始融化。
在场的两人知道这是异能的作用，但不是他们两人的。
眼前这个可怜的实验品，他的确在实验中觉醒了异能，但他口中的公司没告诉他，代价是他活不久。
实验是失败的，或者说成功率太低了。
那个中年男人的情况在急速恶化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无论尤金和莉泽问什么，他嘴里都只能发出一阵怪叫。
尤金让魅影将这人限制在了墙角一处的狭小范围里，避免他失控的异能伤到垃圾星上的其他人。
半个小时过后，那个中年男人靠在墙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