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塞希尔危机
这难熬的八天要过去了，明天麻烦就能解决了。想到不用等三个月，梅瑞尔心里就畅快很多。
原本梅瑞尔就担心塞希尔会永远脱离自己的掌控，尤其不知道那个红发丫头搞的什么鬼，所有的机器人都听她的话，包括塞希尔主控系统。当艾丽被放跑时，梅瑞尔的恐慌达到了顶点。真要等三个月，塞希尔还是塞希尔吗？没人能容忍自己的“家”被破坏。
现在好了，那两个年轻人是来找这姑娘的。更让梅瑞尔放心的是两个年轻人替她检测过，她身体里没有什么纳米机械。那个小骗子！没关系！很快就都解决了，只要按照计划不出岔子就行。
梅瑞尔怒气冲冲地出门，回来依旧一脸的不耐，可是轻快步伐还是泄露了她的小秘密。
—顶层房间—
『塞希尔：主人~梅瑞尔回来了，心情似乎不错哟~体内多巴胺比出门的时候高了一些。』
塞希尔贴心地把梅瑞尔的监控送到米娜眼前。
电子屏里的胖女人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眼梢有点微扬，眼神亮亮的。
“喔，看起来遇到什么好事了。”
『塞希尔：那八成是又找到了新员工~下午找她的可是杰夫·洛姆。杰夫的短讯里说的是有新货。』
米娜无所谓地点点头，与其关心梅瑞尔，不如看看空港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翻了翻2874传送的空港降落信息，有一艘新船降落，船是从巴德亚星来的，船员两名，委派公司是森亨安保集团。入境目的写的是工作，矿场安保加固。
没什么特别的，米娜关掉了信息。若是她看到后面飞船全视图，就会立即反应过来那是研究所的飞船。
又是无聊的一天，一直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米娜开始有些烦闷了。可是没办法，她现在只能躲。
『塞希尔：主人~晚上想做什么？』
“睡觉，不要打扰我。”
米娜强迫自己躺下放空。
晚上的塞希尔大厅灯火辉煌，一派热闹景象。
以往，梅瑞尔总觉得营业时间不够长，但今天她不断祈祷时间再快点，最好很快就能结束营业。眼角的余光瞥到两个身影，心下松了口气，人来了说明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
她若无其事地靠在吧台上，晃动手里的酒杯，很快她拿起酒杯，四处招呼客人。
托比和尼克在大厅露了个脸后，就绕进员工通道。两人紧贴着墙，站在监控死角处。
尼克站了会，就开始东倒西歪没个正形了。
真是难熬，很久没这么站过了，尼克心里不停吐槽。
托比抬手敲敲尼克的头，尼克回瞪一眼，整个人非但没站直，反而松垮垮地倚着墙。
托比也不理会他了，安装好智芯探测仪打开，展示领域内有个小红点，离中心有段距离。拆除探测仪放好，他微抬着头，紧紧盯着监控不错开。
尼克想嘲笑两句，考虑到现在的状况忍住了，等任务完成一定要狠狠说两句。
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梅瑞尔把姑娘们赶回房间，对家政机器人们下达了清洁的命令。
回到房间脱下累赘的长裙，梅瑞尔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冷水刺得她一激灵。
抬起头，看着电子镜里的自己，电子镜里跳出提示：冷水对肌肤刺激太大，请用温水清洁脸部。
她扯着嘴皮笑了笑，她是真讨厌这些机器，什么都要提醒。
换上居家服，梅瑞尔找出塞希尔中枢系统的启动密钥，离开房间。
走进地下能源室的时候，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塞希尔的监控一定看到她的行动了，但到目前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梅瑞尔很不安。
机器这种东西，比人好预测，肯定的就是肯定，否定的就是否定，不会有第三种选择。如果她是米娜，她一定会让塞希尔监视这里的每个人，一旦有异动立即就行动。梅瑞尔不清楚米娜会指示塞希尔做什么，但如果是她自己，大概已经派机器人抓人了。
杀人的选择不在梅瑞尔的选项内。因为星网的覆盖，在星域里杀一个人想要不留痕迹，那得筹谋许久才行，属于高智商犯罪。不然，就是被秒抓的下场。这个认知，即使到了达哥斯星，梅瑞尔也没有忘记，哪怕知道星网没有覆盖在达哥斯星。
实际上，梅瑞尔猜得没错，塞希尔已经调派m58-05、m58-06赶去能源室抓梅瑞尔。
顶层房间里早早就与黑夜相拥。蓦地，亮起一个光点。
『塞希尔：主人~梅瑞尔去能源室了~』
轻微起伏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晰。
『塞希尔：主人~主人？』
有节奏的轻缓呼吸没有波动。
『塞希尔：……安心睡吧，主人~塞希尔替你解决一切~主人~』
—能源室—
梅瑞尔站在能源室的操控屏前，把手里的密钥贴近屏幕。
“梅瑞尔，你要做什么！”
操控屏的一角出现了塞希尔的形象。
？？？
梅瑞尔看到那形象，呼吸猛然一滞……塞希尔……是童话小妖精？这是女儿最喜欢的童话人物！
就在梅瑞尔发愣的一瞬，塞希尔将操控界面锁定，以阻止梅瑞尔解开操控屏，争取时间让机器人们到这里。
梅瑞尔反应也很快，掏出一个小圆片，啪一下贴到操控屏上，很快一堆乱码覆盖到操控屏上。
“等等，你做了什么！”
一串病毒通过操控屏入侵主控系统，塞希尔因为病毒的阻拦，无法探知能源室的情况。它迅速将病毒阻隔在特定区域，指挥程序杀毒。
三十秒后病毒碎成渣渣，这边梅瑞尔已经从操控屏界面进入能源系统。
塞希尔再次想插手锁定界面，已经来不及了。梅瑞尔按下了能源关闭键。
【警告！警告！警告！能源系统已经关闭。设施系统将在一分钟后停止运作。通风系统及出入口将进入人工制动模式。】
【警告！警告！警告！能源系统已经关闭。设施系统将在一分钟后停止运作。通风系统及出入口将进入人工制动模式。】
【警告！警告！警告！能源系统已经关闭。设施系统将在一分钟后停止运作。通风系统及出入口将进入人工制动模式。】
三次警报声的整个塞希尔回荡。
托比看着监控镜头垂下，拍了拍歪着的尼克，“走了。”
能源室里的梅瑞尔刚松口气，就听到开门声，一声惊叫跳了起来，直冲能源室门口，胖手一阵摸索后将门反锁。
m58-05刚觉得门要开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电子眼里闪过一串问号。
m58-06拉开m58-05，提起脚往前一伸。
砰——
“砸坏了，塞希尔会生气的。”
“你看坏的是门，还是我的脚。”m58-06把脚收回来，放到m58-05面前。
“……”
顶层房间里的小光点不断闪烁。
『塞希尔：主人！主人！主人！快醒醒！梅瑞尔关闭了能源！主人，快起来，快走！主人！主人！』
耳边都是塞希尔尖锐焦急的声音，米娜迷迷糊糊间捂住了耳朵。
『塞希尔：主人！还有半分钟，我要进入沉睡了~主人~快走~梅瑞尔，她！￥……￥快走！』
『塞希尔：主人~塞尔？……希你……永远留……￥乐园……主……』
『塞希尔：最命令，全…￥机器人▋▌▂▁▁▁ 』
刚刚冲击楼梯间的托比和尼克就遇见了来拦截他们的机器人。
“靠，为什么这些机器人会在这里。”尼克侧身躲过m58-04的进攻，一脚踹了过去，脚下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硬物感，自己反而一个踉跄。
“你挡着它们。”托比说完，把m58-03引到了尼克面前，旋身绕过他们，自己往上一层冲去。
“你说得轻巧，这楼梯间怎么可能施展得开。嗬。”尼克一个矮身，躲过了m58-04的一拳。
噌咔，两个机器人切换手臂为枪支形态。
！！！
“你们不知道在狭小空间里这样很危险吗？”尼克一手握住一个机器人的手臂，将两只手拉向对面的机器人，枪口卡在机器人脑袋和脖子之间。
“嘿嘿，”尼克露出了白亮的牙，“不和你们玩了。”
用力把机器人往前一推，尼克手里迅速亮出粒子匕首，两只手腕各自一翻，匕首们转了两圈，精准地刺入机器人头后部的一条缝隙里。尼克握住匕首往里送，再一拧，就听到滋啦一阵响。
噗嗤两股黑烟冒了出来，两个机器人哗啦啦地倒在地上。
尼克踢了踢地上的机器人：“和我来硬的，当然是不可能的。”
一路冲到顶层的托比没有再遇到什么阻拦，站在房间门口，他依然很警觉。打开门后，将门滑开一半，人躲在半扇门后往里看。
屋子里黑漆漆的。
托比打开夹在耳朵上的透视镜，电子光屏覆盖了半张脸，房间里的景象瞬时变得清晰。
一张大床上有人躺着，床边不远处有桌椅，没有其他人。
托比从怀里掏出盒子，拿出圆环和小黑球，装到智脑上。黑球上展开领域里有个小红点，距离黑球中心很近。
目标确认后，托比收起了探测仪，往门内踏出一步。
咻！一阵银光闪过。
托比疾退两步。
门内的m58-02走了出来。
就在m58-02冲向托比时，尼克从楼梯间跳了出来，一刀插入m58-02的后脑勺顺势一撬。
滋滋——m58-02倒下。
托比对尼克做了个手势：目标在里面。按照计划行事。
尼克点头，打开透视镜，跟在托比后面打掩护。
这次没有再出现什么阻扰。
两人站在床头，而床上躺着的人睡着正香。
尼克想说什么，被托比制止了。
尼克耸耸肩，拿出一管注射器，对着米娜的脖子按了下去。
托比上前把米娜扛到肩上，转身就走。
尼克握拳抵唇：“……真粗鲁。”
米娜在有人进入房间的时候就醒了。她看到了塞希尔在智芯上的话，同时也看到了智芯上塞希尔区域呈现一片灰色。她不清楚梅瑞尔找了什么人，但确实很聪明，直接切断了塞希尔的能源。能源切断，一切人工智能都是废铁。
原本以为进房间的人不过是把她绑出去，让梅瑞尔撒撒气。可当注射器扎进脖子的时候，米娜意识到哪里错了。
智芯的提醒冒了出来。
【神经类药剂注射，两分钟后神经活动将被抑制。】
米娜感觉自己被人拎了起来，然后什么东西顶在腹部，上半身弯曲，头朝下。
接着就听到一个人说了句：真粗鲁。
四肢感觉正在逐渐消失，米娜勾起了嘴角。
【zx-004 机械神经启动】
微刺的神经电流从智芯中枢溢出，沿着机械神经中枢传递到全身。
米娜的手指轻轻地收缩了一下。她睁开眼，猛然腰部发力抬起上身，双手握拳重重往下敲击。
扛着米娜的托比，感到肩上一沉，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把身上的人抛了出去。
拳头没能落下，米娜借着抛力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到地上。
不等米娜站直，尼克已经到了她跟前，手里的匕首刺向米娜。
“带活的回去，没要求完好无损。”尼克似乎知道托比要说什么，抢先说了句。
米娜避过匕首，一掌拍向尼克的脸，被尼克躲开。再要抬脚踢向尼克时，托比也到了跟前，一把抓住米娜的脚。米娜就势借力，旋转身躯，提起另一只脚踹向托比。
一旁尼克见状，本来划向米娜腰际的匕首转向了米娜的肩。
电光火石之间，米娜一把抓住尼克的手，把人往上一甩，另一只脚踢到了托比的头。
三个人一齐滚到了地上。
米娜滚过两圈一骨碌爬起来，奔出房间。
托比甩甩头，摇晃间看到米娜的红发房门口转瞬消失。
“这药没用吗？”尼克揉着手腕走过来，拉起托比。
“你还不去追？！”托比气急了，不追人来却来拉自己，是什么道理？
米娜不断狂奔在楼梯间，路过两层的时候，看到了倒地的两个机器人，眸光一寒。
等米娜跑出塞希尔大门的时候，m58-05、m58-06已经在她身后就位。
出了大门的米娜，在夜色中快速奔跑，依照智芯记录的城区图，她进入了住宅区。
不一会，她找到一辆飞行器。
舔舔嘴唇，米娜祈祷能一次成功，用所谓的“万链解锁”打开这辆飞行器。
一掌按住飞行器的控制屏，米娜集中思维，想象意识顺着机械神经网络汇集到手里，想象绿色的二进制字符在手里汇聚成链，想象着它从手里舞动着钻进控制屏。
不多时，绿色的线漂浮出现，缓缓爬进来控制屏。米娜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雀跃。
飞行器控制屏亮了，米娜跨坐上去，启动飞行器。
嗖——
飞行器如离弦的箭，一下没了踪影。
“她在哪儿？”眼前影影绰绰的平房，让尼克感觉不妙。
“很近了，在这附近……”托比看着探测仪上的小红点，指向一处，“在那里。”
飞行器启动的声音打碎了夜的宁静。
两人对望一眼，意识到人跑了。
尼克一把拉过托比的手腕，探测仪上的小红点正逐渐变小。
“果然。”尼克松开了托比的手，“现在怎么办？”
“去矿场，她往矿场去了。”托比指着小红点行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