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公显灵

    可能是山间修行过于寂寞，亦或者是血云宗弟子各个心思深沉不好交往。

    总之郎玡就是很珍惜江小道这个刚认识的小朋友。

    虽然也有怀疑过对方的动机，但郎玡最终还是用实际行动换取了江小道的友谊。

    执行任务期间，他不但与江小道同卧同眠，更是在任务之后把适合江小道的一些简单术法都传授给他了。

    除了凝血雾法外，江小道还从郎玡那里学来了适合自己灵根属性的阴雷咒，地突岩两种五灵术法，最后一种火法也非是郎玡不肯教，而实在是他自己并没有火灵根。

    除此之外，最有用的一个便是隐气术了。施放此术，顾名思义便是可以将自身气息隐藏，让别人无法发现。当然，这个术的上限便也和当年摩云子的隐身符术一般，只能对比自己修为低或同境界的人生效，一旦对方境界高于自己太多，便可以轻而易举察觉。

    分别之时，江小道与郎玡定下将来有空便一同吃饭喝酒，切磋斗法之约。

    虽心里有点舍不得与这个将近三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好友分别，但江小道还是架起凝血雾朝着山下飞去。

    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识文断字，而江小道亦心中惦念着可以趁此机会给师父江大盗扫墓，同时也去看看秦远那家伙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这凝血雾法果然只是个初级的驾雾法，速度当真是慢的可以。

    不过好在这厚厚的红色沙尘可以把江小道掩护在内，外界很难看清里面是什么，因此才一出了漠荒山的范围，江小道便忍不住祭出了那日洞中捡来的仙女姐姐的白色丝带法器。

    这法器虽然速度快过凝血雾百倍，但是耗费法力似乎也更多。

    江小道在心中反复琢磨对比着，看来这法器在自己法力提升之前，还是不宜经常用。

    想当年，摩云子载着江小盗从汾阳飞到血云宗，花了差不多三日的时间。

    现如今，江小道有了丝帛法器助力，即便是他未免太过惹眼已经放慢了速度，竟也还是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时隔三年，再次踏上汾阳城的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江小道的心思已然和当初不同了。

    以前的自己不过是个最底层的流民，最卑贱的乞丐。看着街上这些人，他的心中既羡慕，又害怕。

    即便是一个最普通的平民，乃至孩子，都可以把自己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可是如今，自己虽然法力不高，但也只需念个咒，随意施放一道最简单的法术，便能让他们横死街头。

    明明也只才过了不到三年。

    就这样信步闲游，不觉间来到一间极大的庙宇门前。此时这里正在举办庙会，老人小孩，男男女女游走在各种摊贩和卖艺的中间好不热闹。

    江小道在深山里待久了，自然是忍不住要去凑热闹的，不料待他靠近庙宇时，却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原来这庙名叫仙公庙，里面供奉的仙公白发红衣，手持拂尘，脚踏红云。仙公旁边，两名仙童侍奉左右，其中一个仙童身上绑着麻绳，而另一名仙童则手握短刀。

    红云之下，赫然是一只凶恶的怪鱼被三人镇压在涛涛河水之中。

    即便这法像造的与一般神庙里的佛像是差不多的脸，江小道也一眼认出，这不正是摩云子架着血雾，载自己和秦远屠妖的情景么？

    说来讽刺，摩云子和自己皆是血云宗的魔修，想不到却成了这里被朝拜供奉的神明。

    在庙会上走了一圈后，江小道又无意间来到了一间熟悉的饭庄门前。

    当年自己隐身符失效，便是在此被人围殴的。江小道熟门熟路走了进去，这一次，却因为衣着华贵，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毕竟已经是他们心中的正神了，还是不要把事闹太大吧。

    如此想着，江小道手轻轻一挥，一道阴雷骤然从天而降，将那酒楼的灶台轰了个稀巴烂。

    闲话少叙，且说江小道再次来到秦家宅院，才发现下人还是那些下人，可是秦家的主人却已经不再是秦远的父亲了。

    江小道请门卫代为通传，那门卫认出江小道这个曾经的二少爷，却也只是摇头叹气道：“二少爷，如今秦家已经没有你要找的人了，你若想找少爷和夫人，可以去相柳胡同。”

    江小道倒也不着急去什么相柳胡同，而是先去了茶馆。

    江大盗在世时，最喜欢带自己去的便是茶馆，茶馆的楼上自然是给富人老爷们坐的，而像他们这样的下九流，却也能在楼下大堂找到自己的位置。

    就这样一个三教九流集聚的地方，是打探消息的不二之选。

    来至茶馆，小二看江小盗穿着，立马便要请他上二楼茶座去。江小盗却摆了摆手，只是在大堂寻了个角落，点了一盘花生米和盐渍猪皮，配以兑了水的花雕酒。

    这些小时候梦寐以求的食物，如今吃起来却只觉得寡淡无味，不过他来此本也不是为了喝酒消遣，是以并不以为意。

    不用怎么套话，只是随意提起秦家，便自有好事者神气活现地为江小道讲起了这汾阳城中，除当年仙公除河神外最大的八卦。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与之前河神祭典之事脱不开关系的。

    仙公虽然出手诛灭了残害汾阳城数十年的河神，但在此之前，河神发怒，水淹汾阳，吃了无数人也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一切的源头，说到底还是秦家不愿献祭自己儿子而惹出来的。

    其实秦老爷当年在河神发威时，便已经被浪涛卷进了水里，魂断汉江。河神被制服之后，秦家虽由他两个兄弟接手，却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更有甚者，那两个做叔叔的更是因为贪恋秦家财产，强制分家，秦远和她母亲孤儿寡母，虽也反抗过，但终究不敌那二人阴险，是以只分到了相柳胡同的一家祖宅，和一间背靠城尾，远离市区，生意最不好的店铺。

    江小道听着这话，胸中无名火起。他虽恨秦老爷欺骗他，想献祭他。但是人死债消，倒也没什么了。

    可是秦远可是唯一真心待自己的兄弟，他这些年来居然被人如此欺凌！

    思到此，还来不及见秦远，便即架起红色妖雾，腾飞到了秦家宅院之中。

    仅仅是一道阴雷，便了结了主谋欺压秦家孤儿寡母的二叔。剩下一个三叔，生的胖胖的，倒有几分与当年的秦老爷相似。

    江小道本打算也要了这厮性命，可是一来听说他倒是私下时常接济侄子寡嫂，二来他长得太像秦老爷，倒也让江小道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遂放下话，让其明日将秦家财产归还那对母子，否则便扰的他家宅不宁。

    江小道行事不求什么正义，只是为了出自己胸中的恶气。不料他这一无心之举，却让仙公庙的香火更加鼎盛了。毕竟红云，天雷，这可不就是仙公当年所展示的手段么？

    于是汾阳城之中，再次掀起仙公显灵惩治恶人的热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