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还得回去一趟
虽然很是遗憾,但山水有相逢,便是一种缘分。
但王有才露出了一个笑脸:“山门一役,也算的上互托生死了,如何列位要不嫌弃,我等可兄弟相称,此间除了小玉,我年纪最幼,便自称小弟。”
“一路情急,尚还不曾互道姓名,那便从我这边开始了,小弟名为赵公明。”
在注意到周围众人陡然投过来的目光,他又神色讪讪的加了一句:“表字有才。”
说完轻轻推了一下场中年纪最轻的小玉,小玉会意款款站起,朝着众人施了一礼:“小妹,姓杨名为玉环。”
显然小玉还记得山上的情景,一句玉环出口,王有才不禁哑然。
其实一路生死走过来,道出真名也是无妨的。
他们原班四人,视线有一瞬间不为人知的交叠。
下一刻王有才,小玉,还有十八三人齐齐看向柱子。
对于柱子,便任凭发挥了,记起山上的说辞也好,实话实说也罢,都无伤大雅。
一阳门人与此间的几人想是也不会碰面,碰面也不会互道姓名,自然没有穿帮的风险。
便是眼前几人,不久后也会分开,各奔东西,江湖之大,再见也是很难。
却见柱子跨前一步,学着拱手,出声道:“小弟赵德柱。”
好啊,柱子还记得,王有才心中得怡,感觉滋味甚好。
最后他们四人之中也就剩了一个十八,相对于他们三人,十八的江湖气更浓。
他朝着众人一一抱拳,这才淡笑道:“各位哥哥,小弟赵昊,上日下天,于族中弟子排十八,各位哥哥可唤我十八。”
“哈哈哈。”
一声大笑,虎背熊腰接过话头:“哈哈,这不巧了,这兄弟还真的要认,咱家朱富贵,也是个俗名。”
一个有才,一个富贵,得一可安天下了。
王有才气笑,甚至不无猜度富贵也是个假名。
却见朱富贵说完,便大笑着又要上前来拍王有才的肩膀,只是兄弟对面,这个肩头不好躲开,于是硬受了一记。
王有才本就身困体乏,顺势就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小弟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板有点太弱了。”
他和王有才笑谈过后,将视线投向一侧的高个子。
“李若言。”
高个子淡淡一言,不多说一个字。。
王有才有些诧异,如此一个沉默的大高手,竟有这样一个文静的名。
倒也有那种宗师风范的内味了。
便和他的有才,虎背熊腰的富贵一样,算得上人名各两端了。
“鄙人,杨修仪。”
好大兄尚还没有歇息过来,勉强站起,道了个姓名。
“小老儿朽郭家宝。”
老头儿一路跟随,倒算是共过生死,几人也不排斥他,算是沾了些光,算起来年纪最大,是他们之中的大哥了。
在几人各道姓名之后,旁边站的七人多少有些尴尬,先前一心想着跟随,也出言问询,只是不曾得到答复。
所以显得边缘。
好歹一场缘分,王有才笑容不减的站了起来,走到七人身前:“还不知道几位壮士姓名。”
七人一愣,神情变得郑重,赶紧一一道明姓名,只是他们哪里敢托大,自是不敢兄弟相称。
王有才一一留心记过,侧头看向又瘫坐在一边的好大兄杨修仪:“大兄新来此地,缺些体己的人,我看这几个兄弟武艺高强,便是不错的人选。”
这是一个不错的安排,他自己将几人收归手下会存在的问题,在好大兄那儿便不会存在。
因为好大兄是官府中人,这本身就是他最大的护身符,不存在他会面对的场面。
本是懒散的杨修仪忽的一愣,转瞬两眼泛光。
今日一役,他算是见识了武林中人的身手武艺,眼馋的紧,如今正当其时。
于是赶紧站起身来,走到近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实不相瞒,鄙人有个官身,乃现任宜芳县令,若是几位壮士不介意我这个官家身份?”
他倒也光棍,也很有气魄,不顾江湖与官府的疏别,直接道出了官身,也算情真意切了。
“再此有一句话不得不说,我杨修仪誓为百姓父母,不做荣华贪污,有违此誓,天地共诛。”
如果说先前的一番话七人尚且有些犹豫,那么后边的这一句便更显得江湖,他们明显有些意动。
话说能有一个稳定的饭碗,谁家愿意山野落草,江湖拼杀,将生死悬挂在裤腰带上。
奔波受死不过还是为了一口吃食,一件裹体衣裳。
他们与官府天然嫌隙不过是所投无路,立场使然罢了。
如今有了门路,便是有了官府身份,披上了朝廷的这一身皮,不但远离仇敌厮杀,还有一个体面的身份。
也好娶个正紧人家的婆娘,生个大胖小子,岂不美哉!
倒也不比跟着小恩公来的舒坦?
王有才也没想到好大兄有如此气魄,也能如此真挚,光棍的当场立下誓言。
于是趁热打铁,也替杨修仪说起话来。
氛围正好,台阶给足,七人都视线交替,最后欣然应往。
氛围一片大好。
王有才这时候有了些力气,也寻了一块青石坐下,余光瞥到上脸尚围着的衣角,还没解下来。
想到现在在场的都算得上自己人了,没什么可遮掩的,便伸手将面巾解了下来。
拿着衣服的一角,试着比对过去,想着是不是可以缝补上去。
只是视线低垂,他忽的看到衣襟破口处的一角,一本书册露了出来。
蓝皮线缝?!
他一个激灵,脑海好似瞬间倾覆,天翻地陷一般,他也顾不得解开腰带,就从那破洞处将书册拽了出来。
书页封面两个硕大的字映入眼帘,且在王有才脑海不断放大,他神情有了怔然。
《礼记》?
礼记?!
他尚自难以相信,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想着还能从胸口摸到另一本书,他心心念念的羊皮书。
只是入手空空荡荡,丝毫没有藏东西的感觉。
他尤不认命,干脆将衣服脱了下来,只是想象中的羊皮书并又没出现。
忽的,他想到了三日的昏迷,醒来已经躺在一阳门的床上。
且这一本《礼记》分明是掉包之用,那么,自己的羊皮书一定在一阳门人手中,更确切的是紫阳堂人手中,可能是那个冯老头,也可能是那个柳清怡。
过了良久,王有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众人道:“我还得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