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病街
药房并大。
白老帅的声音引起了里面掌柜的注意。
一个消瘦的中年汉子急忙溜出来，见到石动两人后，他目光先是在石动身上打量一眼，随后放在白老帅手里的令牌上。
“你是掌柜的？”
白老帅看着汉子问道。
“是我……”
中年汉子一边说着，一边看清了白老帅手里的令牌的模样，他吓得脸色一白：“您是石府出来的贵人？”
“你说呢？”
白老帅见对方认得令牌，将令牌收了起来，冷声道：“你们这学徒对我们不敬，该如何处置啊？”
中年汉子闻言，转头狠狠瞪了学徒一眼。
适才，学徒称两人身上的衣物是偷来的话，声音很大，他哪怕是在内堂也听到了。
“这……”
汉子脸色愈发的苍白，他支支吾吾道：“这小子得罪两位贵人，小的定然让他卷铺盖走人！”
白老帅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处理很满意。
另一边。
学徒少年却嘭地一声跪在地上了。
他跪着来到白老帅面前，崩溃大哭道：“大爷，小的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了。您手下留情，我一家老小全靠小的吃饭，求你网开一面。”
白老帅一脚将求饶的学徒踢远，看也没看对方。
他转头望着提心吊胆的中年汉子，便说道：“掌柜的，我身后是石府的小少爷。如今学了一点医术，我带他过来施展一下。”
“好，好好！”
掌柜看了石动一眼，态度恭敬道：“石少爷如今前来，我药房自然是蓬荜生辉！”
“开始吧。”
石动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现在不愿意听人的奉承，只想赶紧上手，好检验下自己如今的手段。
三人的对话，通通落在一旁的学徒眼中。
这时，学徒才明白过来三人中，唯有石动的身份最有份量。
他急忙爬到石动脚下，哭泣道：“小少爷恕罪，饶了小的这一次吧！我父亲早亡，母亲有眼疾，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他们都需要小的养活，还请大发慈悲！”
这少年说着，哐哐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三两下后，地面上便出现一滩血迹。
石动望着对方，目光又看向中年汉子，出声道：“这人说的可是实话？”
中年掌柜望了一眼求饶的学徒，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起来吧！”
石动踢了学徒一脚，正声道：“你既然作为药房学徒，治病救人是你的职责，以后切不可看人下菜碟。这次就算了，你好自为之！”
在学徒的道谢下，石动往药房深处走去。
中年掌柜瞥了学徒一眼，怒声道：“赶紧滚下去，今日给你算休息，明天再过来吧！”
他将学徒撵下去后，急忙跟上石动两人。
“公子请跟我来！”
掌柜的打算将石动引到上堂。
上堂位于药房的二楼，上面空间宽敞，前来看病的患者大都是微恙，即使不用服用药物也能痊愈的。
眼前这个小少爷，估计只是想体验一把大夫！
若自己真将重患带到对方面前，一来可能会让这位小少爷丢了面子，二来重症病患皆有传染的风险。
石动皱了皱眉头。
他虽不晓得这位掌柜的想法，但他下意识觉得二楼的病患肯定没有一楼的多。
“我就在一楼吧！”
石动摇摇头，他将目光放在一楼排队的病患身上。
这些人身着粗布衣，皆是城中的中下层百姓，若是一般的病痛他们是不会过来求医治病，忍忍基本就过去了。
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基本都是忍无可忍了。
这些人见石动过来，脸色一变。
适才发生的闹剧，他们皆听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个小少爷出身不凡，是过来学习治病救人的。
可一个孩童又怎么会治病呢？
估计只是玩玩罢了。
这会儿，这些人见石动朝他们过来，心中有些忐忑。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朝着石动突然说道：“老头子信不过这小孩，今日不看了。”
说罢，这老者拄着木棍摇摇晃晃出去了。
随后，又有几人跟着离去了。
中年掌柜的脸顿时黑了，走五、六个人并不可怕，怕的是自己药房的名气被传坏……一个让孩童开药诊病的药房，还会有多少人来呢？
想到这里。
汉子目光望向石动，低声道：“这些人不识公子的手段！是他们没有福气，公子还是跟我上二楼吧！”
石动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谁让他年纪太小呢！
若自己是一个病患，碰到一个孩童大夫，想必也会非常害怕的！
“算了吧！”
石动摇摇头，他望着白老帅说道：“既然一楼的人不愿意让我看，二楼的人又岂会愿意？即使愿意，恐怕也会因畏惧石府的威风，不敢如实道出症状！”
白老帅点点头。
他摸了摸头上直竖的头发，喃喃道：“是老夫失算了。”
这下两人无处可去了。
他们可以利用石府的令牌在化州各个药房就诊，但问题是，药房愿意，可病人不见得愿意！
而就在此时。
之前那名学徒再次溜了出来，他已经擦去了额头上的血迹。
“你来做什么？”
掌柜见到这学徒又跑了出来，不悦道：“莫觉得石公子这次放过你，我就不会处罚你了！速速下去。”
这学徒也不说话，嘭地一声再次跪在石动面前。
“公子可是想替人治病？”
他抬头望着石动，又见石动不言语，只好继续道：“小的知道一个平民窟，里面全是重病的穷人，不知公子是否愿意过去。”
“好小子！”
中年掌柜听到这里，猛地一脚提了过去：“那地方岂是公子这等千金之体能去的？若是出了好歹，你得全家赔命！”
“等等。”
石动制止住掌柜，好奇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见到石动询问，掌柜也不敢不说。
化州有一条破街。
这个街坊中，没有一个正常人，全是一些重病无法治愈的苦难人。
有些人因为家穷，无法看病，为了不拖累家里，就会一个人溜到破街内。
破街中每日会有善人施粥。
这些人虽治不了病，但却也不会一时饿死！
久而久之，这破街就有被人成为‘病街’，这里面的人都是小病来不及治疗，统统化作了重疾。
即使是一流的大夫，面对这些人也无能为力。
而且，医道高超的大夫又岂会来病街给人治病？
“有点意思。”
石动忽然说道，随后望向白老帅：“老头，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