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璃月游记（17）
领路而已，不费什么功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675聊着天除了觉得走路很累外也不觉有异。
可梵米尔不是，虽然现在艳阳高照但他总感觉遍体生寒。
这就是冷场吗？
路程都行至一半梵米尔才下定决心向时雾靠近一些。
“那个…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时雾就好。”
“啊，我叫梵米尔来自蒙德，为了寻遍不同色彩才来的璃月，先生是因……”
他有意多聊，对方却骤然停了步子，梵米尔一顿。
“那、那个，我是不是话太……”
“前面有狐狸。”
怔愣一瞬，梵米尔探头看去就见四五只红狐朝时雾呲牙低吠。
还不及反应，看见他的红狐们就冲了过来，几只咬住他的鞋带往远处扯，几只炸着毛继续朝时雾吼，像是下一秒就要撕咬上去似的。
“认识？”
“啊…喔！认识，最近找取景的地方一直在这四下转，平时遇到了就喂一下……”
正欲摸向包袱的梵米尔豁然顿住，看了时雾一眼将手又收了回去。
“时雾先生，不如您先去旁边坐着休息会，打发它们走可能得费点时间。”
时雾：谢过兄台，我正有此意。
“行。”时雾点点头，就去一旁坐着了。
675：……你好意思吗？人家还背了一摞画材都比你能走。
时雾：？
时雾：可我当初辛辛苦苦学传送咒就是为了不走路啊？
675：……
不是他吹，他对这项术法的掌控程度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阿爸都亲口赞誉过——确无精进余地，若进步不是你懒惰中的一环就更好了。
眼睫稍压，侧目瞧了瞧朝自己呲出獠牙的红狐，又将目光逐渐上移至人类大汗淋漓的面孔上。
“抱、抱歉，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们今天就是不肯走……”
“没事。”
时雾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人腾出位置。
都顾不上致谢，既需控制住怀中红狐又需放下画具的梵米尔忙得不可开交。
“为什么不喂？”
梵米尔一愣，对面的人看了过来，眸子覆上不解。
“明明能帮你省去很多事。”
“可……”
时雾：？
兄弟，几颗树莓的事这种时候就别这么抠门了。
“可那是准备给您的。”
“给我？”时雾一僵。
见此，本还拘谨的人陡然就强硬起来，也不知怎么腾出的手，竟直接把袋子塞进了时雾手里，大致是他收手太快倒也没察觉对方异常的体温。
做完这些，梵米尔才再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感觉比起摩拉您会更喜欢这种报酬。”
时雾：啊这——您还是给钱吧。
675：别那么冷漠快说谢谢。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
时雾的话没能说完，眼前的人像只耷拉下耳朵的胖墩墩犬类。
675：……干嘛，你不会真要吃吧？
时雾：……一颗而已应该没事。
眼见布袋被打开，犬类的耳朵又立了起来，如同看见了狗粮，不过吃下狗粮的是鬼。
675：什么感觉？
时雾：还能什么感觉？老样子。
和人所做的菜不同，那些菜品虽也经人触碰采摘，但再经过清洗调味和高温烹煮后几乎就没了怪味。可生冷的水果不是，皮薄的浆果更不是，吸味能力一流，人一碰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时雾也不太好形容，硬要说明的话就是蘸满腐水的树莓，树莓吧依然是树莓，只是多了一剂调味品后，酸甜浓稠的汁液划过喉管的感觉就会变成——像吞了发酵后长毛的痰液，又腥臭又黏腻又酸爽。
实不相瞒，他又要吐了。
将袋子递回去再强制自己咽下，时雾空出嘴来把未说完的话补全。
“报酬就不必了，如果几颗树莓就能让他们离开我会更感激。”
手忙脚乱按住毛绒绒的梵米尔愣了一下，旋即眉头微皱：“时雾先生不喜欢小动物？”
不喜欢…什么？
松懈下紧攥折扇的手，时雾挽起些唇角。
“很难看出来吗？”
梵米尔没太听懂更不知道怎么回，可眼下似乎只能顺着接。
“啊…不难，很明显……”
“分明是他们不喜欢我。”
“什么？”
骤然急转的词句让人根本无法瞬时消化，下意识循声望去时便撞进了一双泛着汹涌冷意的眸子里。
675：时雾，够了。
恶鬼轻笑了声，却不准备一笑置之。
忍下一阵阵愈加强烈的作呕感他朝人类靠近了些，笑着指了指对方怀里那几只甚至想挣脱出来咬他的红狐。
“我说，分明是他们不喜欢我，这件事很难看出来吗？”
或许这时说这个会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蓦然间，梵米尔觉得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分明画惯了景，却还是会想把对方也呈现到画布上。
也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景致并非全然荒芜，分明赤色的骄阳正好，茵色的远山正翠，反倒是初觉艳丽的人失了颜色，银白的额发太纯，玄墨的发梢太灰。
可就是这么灰败的二色反倒硬生生将一片嫣然压在其后，突兀得像是明明是张肖像画作，忘了添色的却偏偏是主体。
他可能…并不是想描摹人物，不过是想给对方绘上几分色彩罢了。
过近的距离，过久的僵持，对人来说是安全的，对鬼来说却不是。
眼见仙就要来屠鬼了，675不得不使出最后手段。
时雾：……哇，你是真一点不顾往日情份啊？虽然电一电还挺刺激的。
675：注意你的仪态，你任务对象还盯着，没必要和他掰扯。
顿了顿，675继续道：等这环考核做完我们就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来这图了。
时雾：不是这个问题。
675：？
没再回话，抿出个笑时雾给梵米尔也给他自己放下台阶。
“如果不好回答就算了。”折扇往侧边点了点，继续道：“从这边的小径上去就能看到地方，剩下的路您自己走吧。”
看着人就要拂袖而去，梵米尔骤然惊醒过来，急忙将怀里的红狐们放下，立刻追去。
“时、时雾先生，请等一下！”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想伸手将人拉回。
但自觉体温有异的时雾当然是半点都不会给对方碰的，更何况面对腐味的源头他本能就是一躲。
霎时抽离开手，时雾礼貌笑道：
“您是…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