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奇怪的早餐
天光初亮，闹钟还未响，喻理就已经自然醒了。
平时闹钟叫都叫不醒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睡不着了。
洗手间里，她的脸和眼睛都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她使劲拍了拍自己：“新生活开始的第一天，怎么能丑成这样呢？喻理，你必须要改头换面！”
花洒中的水汽很快使卫生间变得朦胧，水下的人，却逐渐在混沌之中变得清醒。
喻理洗完澡敷上面膜，手表的指针才刚刚划过七点。
“今天就让我来做早饭吧，给阿澄和奶奶一个惊喜！”
她打开卧室门，听到厨房已经有细微的响动声，俨然有人比她更早。
许是为了怕吵到睡觉的人，厨房里只开着抽油烟机的灯，喻理推门而入，暗黄的灯光夹杂着水蒸气，穿着浅蓝色衬衣的男孩一只手按着案板上的菜，一只手握刀，神情认真。
他转过身来，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不如平日那般服帖，发尾朝着各自的方向，蓬勃出一种别样的生机。
喻理低笑一声，“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平时都是这个点啊，阿喻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
喻理抄起手，用指尖点了点面膜，“新的一天，必须要以最美的面貌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温澄莞尔一笑：“好，那你先去化妆，我包点饺子，一会出来吃早饭。”
“你这会包饺子？”
在喻理心里，饺子可谓是操作最复杂的几个食物之一，从调馅到擀皮，一忙活就是几个小时。
以前都是逢年过节或者她放假休息的时候，爷爷奶奶才会这么劳心费力地包饺子。
喻理在外的几年，几乎已经习惯了速冻饺子或者餐厅里饺子的味道了。
温澄指了指塑料袋：“我前面去买了些饺子皮，馅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很快。”
喻理忍不住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自己还想着起来做个三明治呢，算了，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就等着吃饭吧。
喻理退出厨房，恍眼间看到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只灿烂的向日葵，正迎着窗外的方向，开得很好。
不用说，肯定是温澄买的。
她转过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影，却感觉自己的心也像那向日葵一样，迎着初夏阳光的润泽，被暖意包围。
向日葵，重新开始，追求光明。
“阿澄……”她轻呼一声。
男孩转过头来，他没戴眼镜，这么远的距离，通常来说是会散焦几秒的。
但他却在一瞬间，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人脸上的笑意。
她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太阳一旦脱离地平线，上升的轨迹总是快速而不经意。
抽油烟机昏暗的光线早已被灼热的日光所替代，那偏安一隅的小小厨房，也终于迎来了灿烂的阳光。
回到房间，喻理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脸上诡异莫测的粉红，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怎么回事，不是补水舒缓的面膜吗？怎么还越敷越红？”
她无奈地打开衣柜，随手选了套卡其色职业套装，脑海中思考着应该搭配什么样的妆容。
蓦地，穿着衬衣的男孩，对她一笑，让她拿着衣架的手颤了一秒。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离开了套装，落在一条衬衫裙上。
简单的白色衬衫裙，利落的剪裁，是像宣影那样还在学校里的女孩子会喜欢的风格，青春又清纯。
喻理对着镜子，把裙子放在身上比划了又比划。
好像有点奇怪，又好像不太奇怪……
纠结许久以后，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我又没多老，怎么就不能穿！大不了画个青春点的妆不就完事了！”
说干就干，她利落地套上裙子，开始认真打磨今天的妆容。
一直到温澄来敲门，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磨叽一个多小时了。
“阿喻姐姐，饺子好了，先吃点再收拾吧。”
喻理手忙脚乱地扫上最后一点腮红，“好好好，来了！”
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镜子理了理裙角。
她走到餐桌前时，温澄正端着两盘散发着热气的饺子出来。
一老一小，打量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噗嗤……”他们同时笑出了声。
喻理尴尬极了：“笑什么啊！很丑吗？我这就去换了！”
温澄连忙放下盘子，拉住她的手腕。
他收起嘴角的笑意，认真道：“没有没有，不丑，应该说，很好看……”
他像是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手也慢慢地放开了她的胳膊。
喻理被他这太过纯情的模样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自然地撇了撇耳旁的头发。
“我就说嘛，我长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会有丑的时候呢！”她故作搞笑的同时，囫囵塞了个饺子到嘴里。
迸发出来的汁水，一瞬间让她口腔的温度飙升，她下意识地想吐出来，又对上对面温澄殷切的目光。
不行，吐出来像什么样，太恶心了，我要忍住！
喻理费了很大力气才能做好表情管理，从容地嚼完嘴里的饺子，慢慢地咽了下去。
“很好吃。”
她给出官方的评价，看到温澄笑容，才敢端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水。
妈的，烫死了！
下回吃饭再也不敢不专心了！
奶奶很贴心地又夹了两个饺子到她碗里，“趁热吃，昨天阿澄专门问了我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一大早起来包的。”
同时还不忘点评下她的穿着：“今天这个裙子多好看啊，一看就是个小姑娘，平时天天都是西装，太死板了！”
喻理强行扯了扯嘴角：“是，您老说的是！”
这一顿早饭吃的喻理忐忑不已。
对面两人的目光盯得她不自然极了，让她总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眉毛画歪了，还是腮红打多了？
一边顾忌着嘴里刚烫出来的泡，一边又要大快朵颐，不辜负温澄的心意。
一顿饭吃下来，喻理感觉比开会还累。
等到收拾完出了家门，喻理终于长舒一口气，抓着温澄质问。
“刚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