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尽兴的夜晚
温澄手上拿着一摞文件，听到那喊声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远处，熟悉的人影，正使劲朝着她挥手。
没在公司的时候，她都穿得比较随意。
简单宽松的t恤和短裤，在她身上，就能穿出那种精致的慵懒感，尤其是一双雪白的大长腿，让温澄看得有些眼花。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额头上的碎发微微撩起，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阿喻姐姐，奶奶在跳舞吗？”
喻理点了点头，指了指人群里忙碌的老太太，两个人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里蚊子多，我来守着奶奶吧，你先回去。”
喻理愣了愣，原来他是知道蚊子多的啊，怪不得他天天抢着下来陪奶奶跳舞！
她有些心热，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没事，一会我也加入她们的舞蹈大军，蚊子就咬不着我了，你先回去吧，奶奶怕你在公司饿肚子，特意给你留了饭。”
温澄闻言眼睛瞬间亮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没再推辞：“好吧，那我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湖城的天气热得快，五月的季节，已经是天天三十几度的高温了。
温澄从公司一路走回来，背后的汗意早已磅礴。
一开门，熟悉的凉意扑面而来，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着的一般。
厨房里，饭和菜都放在电饭锅中保温，旁边还有一盘洗好的水果。
他突然就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有多久，没有这种，回家的时候，有人在等着你的感觉了……
温澄的饭量不大，但却把秦奶奶为他留的饭吃得干干净净。
他收拾好碗筷，从抽屉中找出一瓶未开封的花露水，打算下去找喻理。
手摸到门把手的那一刻，电话又响了起来……
喻理在楼下待了一个多小时，腿上就被咬了十几个红疙瘩。
她实在顶不住，便将奶奶从人群中薅出来，强行推搡着她回家。
家里的门开了一个小缝，喻理下意识地心跳加速。
不会是方嘉阳又来了吧？
不对啊，他的十五日拘留时间还没到啊！
喻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看到温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胡乱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原本清爽顺滑的短发被他挠的乱七八糟的。
“五万块钱已经是我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打工攒起来的，再多的我也没有了！”
“我知道我说过，但总要给我一些时间吧！我都还没毕业呢！”
“你别和我提奶奶，要不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们！”
喻理和秦奶奶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澄。
暴躁的，愤怒的，声嘶力竭的……
她们认识的他，总是温和而彬彬有礼的。
即使有心事的时候，也是懊恼或者忧伤的。
原来他发起火来，也这么恐怖吗？
喻理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又拉着奶奶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两人在楼下的便利店坐了半个小时，才发了个微信给温澄。
“阿澄，我们在便利店，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呀？”
过了两分钟，温澄才回复：“不用带什么，你们快回来吧！”
再次进屋的时候，屋里已然安静了下来。
温澄已经打好了奶奶的泡脚水，乖乖巧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
喻理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伴随着明星们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屋里弥漫着祖孙三人的欢声笑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到奶奶进屋休息以后，喻理和温澄大眼瞪小眼，完全笑不出来了。
“那个，阿喻姐姐，我前面在公司把方案完善了下，你有空看看吗？”
喻理很想告诉他，在家里叫人加班，无异于谋财害命。
但对上男孩诚挚的眼神，她轻轻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我等下拿回去看看吧，晚点给你反馈……不过，如果我睡着了，那就明天吧。”
喻理眨巴了下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懒惰，然后抱着那一堆文件进屋去了。
窗前的书桌前，女人赤脚踩在地毯上，修长的指尖随意翻动着手里的纸页。
都是熟悉的词组，却怎么也看不进脑子里去。
喻理认命地叹了口气，把自己砸进柔软的床铺中，放弃了对于温澄的承诺。
明天就明天吧，也要让他知道，加班不是个好习惯！
柔软的蚕丝被裹在身上，喻理却感觉心里痒痒的。
温澄他，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呢？
听他那会打电话的语气，肯定不是感情问题了。
他说的奶奶，是他自己的奶奶吧，可是，他奶奶不是已经走了吗？
钱，他需要钱吗？
喻理翻来覆去，瞥到桌上那一摞文件，突然有了主意。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温澄连忙摘下眼镜去开门。
“阿喻姐姐，我的方案你看完了吗？”毕竟是第一次正经交作业的学生，对于自己的成绩，忐忑之中更多了几分期待。
喻理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出来坐会，我和你慢慢说。”
客厅没开灯，茶几上摆着几盏香薰蜡烛，装点得整个房间雾气缭绕，氛围感十足。
温澄愣住了：“阿喻姐姐，这是？”
喻理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推着他坐到沙发上。
“我饿了，你陪我吃点夜宵，边吃边说，别把奶奶吵醒了。”
喻理熟练地拆着外卖的包装，小龙虾、炸串、烧烤，以及啤酒……
这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方法。
温澄每天脑子里都绷着一条线，时时刻刻都表现出无懈可击的一面。
喝些酒，或许可以让他放松些……
而温澄此刻的脑海里，却全部充斥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讨论方案，需要这么隆重吗？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还只有我们两人？
男孩修长的手指屈了又伸，最终还是伸出手去，帮着喻理一起解那复杂的包装。
等到桌上摆满了吃的，喻理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利落地掰开一罐啤酒，刺激的气体在她的手中不断膨胀、上涌，似是点燃了这夜晚的气氛。
“阿澄，给你，今晚咱们喝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