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凭什么污人清白？
杂乱中夹杂有序的踏步声、风中回荡的喧嚣声，以及某种愤怒的口号声。
所有人停下脚步，回身朝异动方向望去。
只见绿化带后走出一大群人，他们身穿灰白色制服，神色愤愤地拉着条幅。
正是辐射农场的基层员工。
距离近了，众人终于听清他们的口号：
“黎氏无良！是人道的剥削官，人性的践踏者！”
“万恶资本！辐射农场就是一台绞肉机，会杀死所有职工！”
“减少工作时间，关怀员工健康，我们是人而非奴工，也需要休息！”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罢工游行。
趁记者媒体在场，对公司不满的职工宣泄不满、诉说需求，试图借媒体之手，营造对自己有利的舆论。
但……媒体都是聪明人，意识到罢工的第一时间便关闭摄像，切断录音，装作老实本分。
媒体人心中都有两个共识：
第一，好大的新闻。
第二，谁曝光谁死。
这时，罢工游行者停在记者跟前，三十多人一齐倒苦水：
“知道我们每天工作多久吗？十二个小时啊，还不算加班！”
“连基本的休息都无法满足，凭什么要求我们创造价值？”
“工作劳累是一方面，关键这是什么地方？辐射农场，搞不好要得辐射病啊！”
“公司根本不考虑员工的生命安全，为了赚钱毫无人性，无底线！”
媒体记者面露窘迫，想求他们别说了……你们不要工作可以，别连累我啊！
而黎曙则摆摆手，示意媒体不用拘束：
“拍吧，也让大众了解辐射农场的工作日常。”
“黎总……您认真的吗？”
“当然。”
黎曙语气平淡，转而看向罢工者：
“各位的诉求已收到，我的回答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公司有驳回你们离职申请吗？”
全场寂静，众人无言，罢工者无声地摇动横幅，以示抗议。
黎曙继续说：
“那我来帮各位分析一下得失：离职后，各位能用攒下的工资享受生活，获得梦寐以求的闲暇时间，拥抱真正的自由。
“而代价，只损失了微不足道的五万月薪，没了区区最高档医疗保险，以及狗都不要的2+1的加班费。
“哦对了，还要从狭小的百平米员工公寓搬出去。
“这还蛮可惜的，毕竟工作满二十五年能获得房产所有权，你们还差几年来着？”
“……”
众职工沉默不语，脸上浮现挣扎之色……究竟是尊严与健康重要，还是钱重要？
而媒体记者们都惊了。
踏马的，在普通人眼里，这份工作只通过血液和母婴传播，你们有啥不满足的？
“大家不要忘记初心！我们是人，而非为了钱自我毁灭的奴隶！”
带头的职工喊道：
“钱再多没命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黎曙深深看了他一眼，决定结束这场闹剧：
“各位，到此为止吧，变异植株还需要人照顾，为了增加工作效率…
“我宣布，未来一周的加班费，由原来的2+1倍，也就是法定双倍工资和一倍津贴补偿的基础上，再增加15的津贴！”
说着，黎曙话音一顿，声调拉长：
“但是，福利名额有限，仅限最先回工位的十五人。”
话音刚落，一名光头职工拔腿就跑，其余人愣了两秒，也紧跟其后往回跑。
毕竟罢工的有三十多人，奖励只有一半！
片刻后，只剩两名罢工领头人在原地踌躇，犹豫再三后，他们也服软了。
正打算回工位时，黎曙开口了：
“你们二位被解雇了，，两天内完成离职手续，且永不被黎氏聘用。”
“啊…黎总，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其他人都回去了，再给一次机会吧，拜托……”
黎曙不再理会，转身面向记者：
“辐射农场现有两个空职位，欢迎有志之士应聘。”
记者们纷纷面露敬佩，称赞黎总年轻有为，几句话就解决了工人闹事。
若换做其他集团，各种公关、封锁消息、封口费等一系列操作都不保证能平息。
“谢谢黎总，今天的新闻素材很棒。”
“黎总再见，希望以后还能与您合作。”
各家媒体正欲离去，身后却响起一道怒喝：
“等等！我有话要说！”
众人惊诧回首……难道被开除还不死心吗？
然而，喊话人并非罢工者，而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
黎曙两眼一眯，认出了对方：
“焦芙的小实习生。”
“我要曝光，请求各位媒体朋友助我一臂之力！”
实习生爬上垃圾桶，涨红脖子吼道：
“我要举报黎总滥用职权，以公逼私，行骚扰女部下！”
“我焯！”
某记者不小心爆粗口，又赶忙捂嘴。
他不是惊叹黎曙搞潜规则，再说此事真假还有待求证，而震惊这年轻人敢曝光。
相较于之前罢工的，他才是真不要命！
字面意义上的不要命！
“诸位朋友，若人人都选择沉默，那世间还有正义否？
“我所言绝非胡诌，是亲眼看到前辈被欺辱后独自流泪啊！”
黎曙一脸不耐烦，皱眉道：
“让你前辈出来自己解释。”
焦芙想拦下这傻蛋实习生，但追来时已经晚了。
“前辈，您大胆说，大家都会为你撑腰！”实习生义愤填膺道，“超凡者也是人，超凡社会的根基也是普通社会！”
焦芙上去就是一巴掌，将实习生打趴在地，然后站在黎曙身边：
“不要胡言乱语污人清白，我哭只因妹妹的结鳞病有救了！
“是黎总发起的员工关怀项目，让病患从济光医院转至黎明医学院，你懂什么？！”
实习生傻眼了，愣在原地忘记起身。
而黎曙则邀请媒体一起前往黎明院，看望焦首席的妹妹，众人欣然同意。
这可是送上门的新闻素材！
黎曙临走之际，回头看老管家：
“张叔。”
“嗯，少爷慢走。”
后来，辐射农场再没人见过实习生，他的公寓也不曾亮灯，而茶陵疯人院多了一个无名愤青。
黎曙考虑到张叔还留在辐射农场，便将司机留下载他，自己则开车带焦芙去黎明医学院。
焦芙坐在副驾驶上，窘迫且局促地扭动身体，似乎和黎曙独处很不自在。
“痒了？”
“真皮过敏？”
黎曙狐疑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