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八章
宫远徵尚未成年,还未经历人事,哪经得住上官浅这样的逗弄,整个人已经羞得犹如熟透的蜜桃。
“不逗你了。”上官浅没想到宫远徵如此纯情,也不好再继续调戏他,便就此作罢。
她目光从宫远徵身上移开,扫视了一圈房中的摆设,一眼便认出这是宫尚角的房间,深沉内敛,古朴神秘,一如他的人。
看着这里的一切,上官浅有些失神,三年过去,这里竟一点都没变,恍惚间自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嫁作新娘暂居角宫的日子。
初入宫门,她目标明确,只想嫁给那枚玉佩的主人——四年前一个眼神便使情窦初开的她沦陷的宫二宫尚角。
“不可以哦,我喜欢宫二先生。”那时的她还言辞凿凿,警告云为衫自己非宫二先生不嫁,哪怕未能继承执刃之位,她的选择也始终都只有他一个。
但现在……回想过去,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说这句话时究竟是何种心情。
也许那时的自己是真心喜欢过宫二先生的吧。
可每每在她以为自己已在宫尚角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时,在自己多次放低姿态,想要求得他的庇护时,他却屡次弃她于水火,最初的那份喜欢也便如风吹流沙般烟消云散了。
上官浅自嘲一笑,那份奢望早在三年前便被他亲手扼杀了,对她来说“被爱”太过奢侈,何为情,何为爱,太过虚无缥缈,与其将自己的安危寄托与别人,不如将筹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最为实际,毕竟“盟友”才是这世间最牢固的关系。
现在,上官浅再次回到宫门,便是来寻找盟友,各取所需,待事成之后,一拍两散,以后各自为生,互不打扰,江湖再见。
想通这一切,上官浅顿觉一身轻松,呼吸都畅快了些许。
眼看着上官浅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宫远徵连忙按住她:“别乱动,伤口刚上了药,还未包扎。”这么珍稀的创药,万一被她弄洒了就太暴殄天物了。
“我自己来吧。”上官浅伸手欲接过宫远徵手中的纱布。这么多年,受伤无数,早已学会了自己处理包扎伤口,这点小伤还不需要劳烦别人。
宫远徵知道她是在强撑,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体还极度虚弱,就算缠得了纱布, 也定是松松垮垮的,又乱又丑,还不利于伤口恢复。
“给我。”他又将纱布一把抢了回来,不由分说直接帮她包扎起来。
宫远徵做起事来十分认真,眼神只专注盯着伤口的位置,不敢看向别处,有些局促又小心翼翼地又怕碰到伤口怕她会痛。
上官浅看在眼里,心中一丝暖流流淌而过,又想起半月前宫远徵还救了自己一命:“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宫远徵愣了一下回答道:“嗯?哦,基本痊愈了。”他没想到上官浅会突然关心他的伤势,又想到自己的伤是替她挡的,心下了然。
“为何救我?”思量良久,上官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好了。”宫远徵同时出声,没有理会上官浅的问题,继续说道“你的伤口有些古怪,我先替你上了药,寻常伤口三日之后便会愈合,若是未见好转……”
“宫远徵,为何救我?”上官浅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宫远徵。
“因为……”宫远徵看了眼上官浅,像是被她的眼神烫到般又匆匆挪开视线,“你先前救了我。”
像是怕她不信,赶紧又加上一句:“宫家从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上官浅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答案,但一定不是他回答的这样。
她的失落隐藏得很好,但细心的宫远徵还是感受到了。
她是真心喜欢哥哥的吗?为什么在听到自己的回答时会感到失落,是因为自己没有承认她与哥哥之间的关系吗?
也许,她想听到的答案是“因为你是我哥哥的女人”吧……
因为三年前,她就总是因为自己不认她这个嫂嫂而处处与他作对……
自始至终,宫远徵从未将她当做嫂嫂,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你暂且在这里休息,我哥有事出去了,晚点应该就会回来。我手臂是因你受的伤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哥。”说完,宫远徵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上官浅一把抓住宫远徵的手臂,不顾腹部伤口被扯得剧痛,抽出他胸前衣襟里露出的白色一角。
宫远徵瞳孔一缩,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宫远徵,你贴身留着这个做什么?”上官浅将那叠得整齐的手帕摊开,其中一角,一簇月桂绣于其上。
“给我!”宫远徵作势想要抢回来,上官浅却是不肯,紧紧攥着不撒手。
上官浅看向宫远徵的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热烈,一个念头从她心底里滋生蔓延。
“宫远徵,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我的手帕,那日用它替你包扎了伤口。”
宫远徵眼神躲闪,知道否认也没用了,便找了个自己说完都觉得可笑的借口:“我忘了扔了。”
“忘了扔了?想扔掉会板板整整地叠起来贴身带着?你半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上官浅被他气笑了,“宫远徵,你撒谎的本事可真不怎么样。”
宫远徵被她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羞愤难当,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官浅见宫远徵一直扭着脸不看她,想要起身下床将他的脸转过来看看他的表情,谁知刚刚撑起身子就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又一下子跌回床榻之上。
“小心!”宫远徵闻声回头,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护住她,怕她摔在地上。
上官浅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趁机攀上他的腰,笑意盈盈,眼波潋滟如秋水,声音软糯,带着诱人的魅惑:“宫远徵,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