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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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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好走,但总归是要绕些远路。快马加鞭十余日,也才到蒲州。

    到了蒲州也就差不多到了华清宗的地界。

    华清宗建立在藤州,蒲州和蕲州的交接地带,若非皎乐坊建在藤州的金湖边上,恐怕三州境内,唯华清宗一家马首是瞻。

    这边白芝一行人刚刚踏入属于蒲州的土地,那边华清宗宗主就收到了消息。

    “白伍,你的要的消息八成是有着落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一边拨弄着棋子,一边笑呵呵的说。

    “老头,我可不那么认为。”另一个下棋的倒是个年轻人,身材魁梧,指尖老茧堆积,三十上下的年纪,确是八十岁的老成。

    “哦?”

    “那小子若是有了消息大可派人过来,我怎么不知道他那么勤快,还亲自来这偏远之地。”

    “再理,那这次前来可是为了他那师弟?”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那应该与他那师弟无关了。”

    两人打太极似的唠嗑,声音越来越低,屋子外面竟悄悄下起了雪。

    蒲州边缘。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冷!”

    “不,只是你身体的原因。”

    孙凤芮漫不经心地驳回了白芝关于西北地区天寒的抱怨。

    大家早在路过潮州的时候就备上了冬衣。金铠林不怕冷,但还是买了一件大红的狐裘;孙凤芮和方雪鸿都是练武的人,随便买两件冬衣也便过得去了;白芝则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就差裹成一个球了。

    现在也不过十一月下旬,在西北方也已是一派萧瑟,再加上白芝等人到达蒲州时已然日落西山,满天红霞映在衣服上就像上了一层薄薄的细纱,点缀着星子,一闪一闪的。

    只不过温度远不如红霞那样美丽。

    街市上零零散散有一两个行人,小摊小贩也大多收拾回家了。若是在青忻州,只怕人们还在热热闹闹的逛街,趁着晚霞动人,还有小姐公子诉说衷肠。

    白芝无暇关注美景,只想快点找个客栈酒楼吃饭,睡觉,保暖。

    金铠林其实早就注意到白芝冷的不行,但是那件狐裘却怎么也拿不出手。

    因为白芝裹的实在太厚了,那件狐裘根本就裹不住他!

    好吧,买小了……

    “你们看,那家酒楼气魄,我们先去吃酒,暖和暖和身子再去找客栈。”白芝指着一家牌匾上写着“春满楼”的酒楼,激动地驾着马往前面跑。

    金铠林看着“白芝麻汤圆”在马上颠簸,紧随其后,就怕汤圆滚下马背。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孙凤芮一夹马腹,跟着白芝往酒楼去。

    “小二!两斤酒,招牌菜看着上四个,米饭四碗。”白芝大大咧咧的走进酒楼招呼。

    “姑娘,这边走。”店小二老实巴交的带着白芝往大堂里的空桌子走。

    等白芝坐到位置上休息时,方雪鸿才到酒楼门口停马。

    高档的酒楼做事最能保证效率。

    没一会儿,温好的酒就上桌了。

    白芝不顾自己女装大环金刀地坐在位置上喝酒,一碗接一碗,好像这辈子第一次喝酒一样。金铠林坐在白芷旁边,也是一碗接一碗的喝酒,但喝了三碗,也便没有再喝了。

    眼看着白芝就喝完了一坛酒,打算再去开另一坛,金铠林马上制止。

    “够了,等会儿再喝。你不是来吃饭的嘛?”

    “哎呀,喝酒嘛,又不占什么肚子。”

    白芝一边说一边要去开酒。金铠林直接抓住白芝的手,在稳稳的放回白芝的怀里。

    “哟,你们可算来了。”白芝一面对前来的孙凤芮和方雪鸿打招呼,一面接过店小二手里的菜,“猪蹄好啊,早些上饭。”

    店小二应了一声,过会儿就端了四碗饭上来:“客官若是饭不够,可以叫我,给添,管饱。”

    “行行行!”

    小二麻溜的退下,又麻溜的上菜。

    这个点酒楼里的人也不多,算上白芝,他们这一桌,整个大堂里也就三四桌人的样子。

    大堂里吃饭说话的人大多没个把门的天南海北,门派秘密,皇室秘辛,有的没的都往外面说。

    就比如白芝他们隔壁,一桌子壮士,声如贯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家的什么事。

    “听说啊,皎乐坊的第一乐师和皇室勾结,被他师父除名了!”

    “你放屁,难道不是他同华清宗的人,暗度陈仓害了情宗的小弟子,为了平息情宗的怒火才将他逐出一皎乐坊吗?”

    “得了吧,你看他一年到头有几天正儿八经的呆在宗门里!要我说他就是自己不想在那干了,打算出去自立门户!”

    “我怎么听说的是他要去寻找他失散多年的白月光?”

    “明明是皎乐坊容不下白眼狼!”

    “屁,就是追妻去了!”

    几个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了,白芝却在一边笑出了声,这一声笑,把那一桌子的汉子都吸引了过来。

    “这位姑娘,是笑什么呢?”

    “我只是想起了一位友人。”

    “不知姑娘的友人可是出自四大宗?”

    “不止出自四大宗,可能还就是你们谈论的那位。”

    “可是……”

    “不错,正是皎乐坊大弟子——邱忆锦。”

    白芝刚刚介绍完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漂亮的人无论干什么都好像有理有据。

    “那姑娘对我们几个的看法可有什么见解?”一个人举起酒碗冲白芝高高扬起,又一口闷完。

    “不敢。”白芝同样一口闷完碗里的酒。

    汉子豪爽的高叹一声:“姑娘爽快!”

    “以我之见,邱忆锦就是闲的!各门派自卫朝以来,便不与皇室有所关联。纵然邱忆锦有这个心,皇室也未必如他的意。再说情宗的小弟子,那孩子被他师傅护的好好的,哪能那么简单,就让邱忆锦给伤了?再说为情情爱爱而离开更是无稽之谈,他啊,最是无心之人。”

    白芝自顾自地说,也不管一群人的脸色变来变去。

    毕竟在江湖人士眼中,除了林钦荷一类的处处留情,便数邱忆锦一路最为多情。光是谱写弹奏的曲子,就足以使人情动,若是当真爱上某人,定然是一段佳话。不说代代相传,也是同一时代里人们羡慕的对象。

    几个汉子不知道是这个姑娘对邱忆锦有误解,还是自己对邱忆锦的认知有问题。

    不好说,也不好问。

    毕竟那个姑娘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旁边那位侍卫样子的壮汉更是让人望而生畏,至于另外两个,虽说不如另两个气势骇人,但举手投足间的贵气绝对不是可以演出来的。

    “姑娘好见解!”

    “……”

    一桌子壮士表示沉默。

    白芝不在意地吃饭,顺便问问金铠林接下去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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