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阴沟里的老鼠
他与那群黄衣的日本人不一样，在那里格外皎洁，可看久了，明松感觉他也并不是那样皎洁，反而有些黯淡无光。
他的眼神看明松从奇怪到平淡，一刹又掀起风云。
脑中浮出，山洞里的人儿，犹如神明降旨，评夺他人生命，不留一丝余地。
那一刻，果断杀伐的明松，在他心底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她真是那个谪仙般的人儿，不染纤尘，救赎那群地球人的冷面夫人吗？
“是克尼蒂夫。”珠玉用神识与明松交谈。
四目相对，明明什么也没传出，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日本人的基地建在地下，阴冷潮湿，光是经过，明松又能回想起以前的日子。
透过骨头的寒冷。
被别人敲碎骨头，划破皮肤，丢进水沟里，寒水浸没身体，腥臭腐朽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
那时的天空已经是快要看不清月亮了。
黑夜里，她甚至都能听见骨骼生长，能看见伤口愈合，也能闻见自己那如死人的味道。
“姐姐！”
明松差点陷入回忆，身体竟也不自觉的微微发抖。
一声姐姐，她七窍顿开，惨叫声，弱呤声，无阻碍的纷纷跑进耳郭。
每一间牢房里都关有一到两个人，她们眼神或是悲哀，或是渴望，或是黯淡无光。
每个人都被折磨的快要看不出人样。
她和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关在一起，她的眼光不一样，她有种朝气在身上。
就像？就像？
对！就像新青年！
“你还好吧！”女孩甚是关怀。
“我没事。”
“哪能没事，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胜利的，我们会看见红旗飘扬，星星之火，点亮这片神州大地。”
女孩说这话时，眼中的光就像是这地牢里的旭日，明媚动人。
“你……”明松想言又不言。
女孩健谈，与她说了很多，说她也是被人骗进来的，说她被日本人做了生化实验说她不属于这，但又属于这，说她不后悔选择这里……
“你是穿越者。”明松冷静平淡的打量眼前的女孩。
被点名，女孩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柔和明媚。
“你也是吗？”
她见明松不回答，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是我选的考题，选的近代史回望。写民生问题，不想被骗了进来。”
“虽然只有这一次，但我不后悔。”
明松刚想说什么，先前那个小人书生带着的两个人，死硬压了出去。
明松一边被压，一边回想她以前看的书，按理现在日本并没有入侵。
可现在就已经有生化基地的建设了吗？
被押进一间幽暗的房间，明松看见一群穿着实验服的人。
再一次，她的身体被摆上了实验台。
像一个破布娃娃任人摆布。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恶狠的要杀死所有人。
“住手。”
一口蹩脚的汉语，明松都不要抬眼，就知道是克尼蒂夫。
被带走后，明松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日本人的部队。
干净利落道：“这个地方，我要毁了。”
“当然可以，明松夫人。”
大胆密谋的两人，一口克斯兰语，听得小人书生云里雾里。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在那里。”
明松转身质问后面的小人书生。
小人书生陈晓术自然知道，但他一口噎回去：“凭什么告诉你。”
明松不恼，反而笑起来，“你说，你为日本人卖力，你祖宗十八代会不会骂你。”
她实在不想看这个人，回身问克尼蒂夫：“你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吗？”
克尼蒂夫永远一副高高在上，不屑的模样：“细菌什么的，不明白。”
“估计是731部队的前身。”明松心中默念。
“基地规模不大，你看怎么毁。”克尼蒂夫又将话题引回去。
明松看向一边的小人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陈晓术。”
“陈晓术，你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毁了这个基地。”
对视好几秒，陈晓术两条眉毛一抖，小人得意笑道：“哼，我会告诉大佐的。”
明松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继续用克斯兰语大胆密谋。
对于毁了这个地方，明松刻不容缓，但急就急在这里还有很多平民百姓。
“这又好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明松夫人。”
“会在意他人生死，会心软。”
明松冷冷抬眸，不作言语，其实不救他们也是好的，毕竟他们后面活下去也会很难。
甚至可以说痛苦。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忍。
明明她……，情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不对劲，她说不上来。
“监狱的钥匙，你能拿到吗？”
既然决定要救，那就尽快做全。
“钥匙？我没有这个能力。”他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回。
陈晓术默默离开。
明松眼尾划过一丝笑意，但很快消失在眼中。
“你怎么会出现在日本的队伍里。”明松对此还是有些膈应在心里。
克尼蒂夫对上她那质问的眼神，避开道：“在路上偶然遇见，听懂他们说什么地方有食人病，症状同‘灭’很相似，我便一路跟着他们。”
明松的眼坚定不移的看他，盯的克尼蒂夫都有些发毛。
“而后，我被发现了，就直接和他们说清楚，他们也同意让我加入。”
明松不再盯着他，往生还没有找到。
克尼蒂夫似乎也有事离开。
明松便独自一人摸索着这所监狱，每个转角点都有日本人站岗。
脚下一阵毛绒感爬过，还带着点湿意。
明松低头看去，底下传来刺痛感，老鼠在咬她。
一阵小骚动，被日本人发现了，明松赶着躲避，稍不注意，一柄明晃晃的刺刀刺来。
闪躲下，裸露在外的肌肤，血无声滴落。
那人在看清明松的模样后，上下打量，最后才淫笑道：“是今天来的漂亮姑娘。”
他还准备说啥时，克尼蒂夫不知从哪出来，来自上位者的气压。
那人一下噤若寒蝉。
“她走错了。”白发赤眸，像西方人的长相，但更像西方的吸血鬼，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吞噬而尽。
明松跟上他步伐，手上的伤痕肉眼可见的愈合。
而身后有匹饿狼盯着他们。
“你应该知道克斯兰人的力量。”
克尼蒂夫低眼瞧她。
明松自然知道，克尼托夫的力量她是见过，更何况是身为审判者的克尼蒂夫。
“你待在房里，晚上我去把人放了，尽快完成任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