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珀玉山
曾有传闻，战国时期，得和氏璧者得天下，秦始皇愿以十五座城池换它。
她记得和氏璧本是楚国而产，而如今她们所在的地域应就是后来的楚地。
珀玉山
“这块地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克尼蒂夫随手摘下块叶子，绿油发亮，叶身般若渡了层光。
“的确，这块地有少许灵气，这座山上的生物可能有开灵智。”
树枝上还有生物坐在远处，打量他们的来路。
“山就在此，若要找到玉源，可能还要本地人引路。”
子乌望着树上的鼠鼹，四目相对，明松瞧过来，那眼神洞悉人心，“是摄魂之术。”
鼠鼹被迷惑，一叽喳，从树枝一跃而起，落到另一棵树，一溜烟就到了子乌足前，子乌拢起袍子，蹲身去听。
“哼”他嘴角一咧，眼尾上扬，明松看得差点入神被他困住。
而身旁的克尼蒂夫，他对子乌没兴趣，丝毫不受影响。
他双眸就像万花筒变幻莫测，桃花眼微微上挑，长睫掩盖住眼下的阴谋。
“走吧！”他起身，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诡计得逞，那张脸如沐春风。
“那玉开了灵智，化了人身，若要用它作武器，得看它认不认你为主。”
“灵物。”开了智，化了形，这块玉可不得了。“去看看。”
鼠鼹一路引领，绕过不少树丛小路，才到一处洞府。
它对着子乌叽叽喳喳说一通，抱着尾巴抖抖，才蹦蹦哒哒爬树离去。
“就在里面。”子乌扬扬下巴。
当人踏进去第一步时，洞中天光大亮，镶嵌在石壁上的珠润玉石泛着亮光，堪比东海的夜明珠。
越往内走，洞内越发刺目，幌得让人快要睁不开眼，可路仿佛走得没有尽头。
“子乌？”明松侧目，这个地方有古怪，果不其然，走散了。
“明松？”
克尼蒂夫回过头，刺目的白光渐暗沉下去，变成了暖黄调的昏阳，玉石祭台上有一团纯粹的“珀。”
他不敢相信的上去，三步并作两步的欣喜，若将它带回克斯兰星球，那“灭”的入侵，他就再不必担忧。
“明松？”
子乌越往前走越感觉光不再如此刺眼，一点绿意闯入眼帘。
一棵常青树下，华服盛装的女子，一对鹿角格外醒目。
栗色的长发齐腰，华服上的锦绣图案走向，唤起那沉封已久的记忆。
“子乌大人。”
少女那双水灵灵的鹿眼，天真清澈的看着他，眼中的欢喜压都压不住，绯红的脸烧上耳尖。
她耳尖微动，伴着懵懂无知的笑朝他走来。
那张脸重合叠加，极有灵气的脸庞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子乌大人。”
“鹿…女。”
“你竟然困不住。” 粉雕玉琢就是为她而诞生的词，乌黑秀丽的发，透剔亮的乌瞳，玉润珠圆的脸庞。
殷红的唇一开一合，眼中万千星河，璀璨亮丽。
明松低眸，五岁孩童坐在她脚背上，小手捧着她肉嘟嘟的脸，眨巴着眼，不入世俗的玉女。
她浑身清透，身上那干净的气质比明松更甚，明松经过上千年，身上总会染上人的七情六欲。
“我困不住你。”小女孩又一次问出，“我明明可以看出你想要的是什么，可我困不住你。”
明松感到有意思，弯腰把脚上的小孩抱起来。
她身上很舒服，靠近这个小孩就感觉全身被沐浴在温泉里，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
而这舒服全来自于眼前这个不黯于世的小孩。
四目相对，玲珑巧致对上厌世冷艳，小孩摇头摆脑，紧接张开双手，奶声奶气道：“抱，抱。”
那双小短手不停扑捞，明松稍不注意，那小孩就一巴拿拍上脸，明松也不恼，那洞悉人心的眼要将女孩印入脑中。
纯粹，毫无半点杂念的女孩。
“你是玉灵？”
“是啊！你是什么呢？我好喜欢你啊！”
“喜欢我？”明松将人放下去，可小女孩不愿，两只玉白的小手紧抠着她衣袖。
乖巧惹人的傻笑，“我感觉我是为你而诞生的，你是不是我的母上大人啊！”
“母上大人！”明松明显被这个回答给震住，她活了上千年、第一次被碰瓷喜当娘。
“我不是。”明松郑重道，无情将女孩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
“那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小女孩委屈的哭腔都出来了，明松再一看，人家眼泪都给挤出来，我见犹怜。
“是，也算是。”
见母上大人略有妥协的应下，小女孩眼泪嘎一下停了，又奶着她的小奶音要抱抱。
“不过，你会变武器吗？”
？？？小女孩一脸天真，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明松以为她还小，听不懂什么，准备了套说辞来告诉她何为武器。
眨眼间，眼前的小孩化成团云雾落在她手心，成了一根玉簪。
“母上大人，我什么都会，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明松举目四顾，眼光最后落到那根玉簪上。
“你能变万物？”
说到这小女孩的声音更雀跃，连带着语尾都上扬几个音度。
“当然，只要母上大人想什么，我就能变什么。”
小女孩颇有自豪说道，明松甚至都能想出小女孩叉着双腰，神气的向她邀功夸奖。
明松眼下露出一丝柔意，捏起玉簪，将上半青丝搂住，用玉簪盘成一个髻。
额前两缕青丝略过眉尾，鸦雀般的眸下藏起无尽温柔。
“你在与我用灵法沟通吗？”
“当然，但若母上大人与我滴血结生死约，我所想与母上大人所想就能互通了。”
青丝垂落，一个人儿化身在明松跟前，满脸期待的仰看明松，委屈巴巴的讲：“母上大人要试试吗？很好玩的。”
好玩？
“求求啦，一滴血就可以了。”
明松没能挨过她的软磨细泡：“结约可以，但你不能再叫我母上大人，叫我姐姐。”
“好！！！”
“你有名字没有。”
“没有。”
“那你叫珠玉好不好。”
“好啊！”
明松的手被珠玉拉住，她很有耐心的将明松攥紧的拳头一根一根揉开，把自己的手包裹进去。
“那他们在哪里？”
珠玉仰头对上为她低头的神明，笑嘻嘻通：“在外面。”
洞府外，两人倒的整整齐齐，大抵还在梦境中。
“姐姐。”珠玉按了按手心，琉璃般的大眼看她，有些怕道：“我想化形。”
“好。”明松听出她语气的不愿，估计是不想见他们。
一根素白泛有光泽的玉簪又落入明松手心，她挽起发，稍低垂着头，将簪子盘上去。
“他们醒了。”珠玉道。
须臾，两人从地上醒来，发觉是一场梦后，神情失落不语。
子乌倒没有藏住他的失落，更或者来说，他没有多失落。
反而第一发现明松的不同，她身上仿若镀了层光。
更胜之前的冰清玉洁。
扫到那根玉簪，他才恍然大悟，“恭喜，这可是件宝贝。”
“自然。”
珠玉：那当然，天地间独一件。
明松听见珠玉的心声，一个顽皮古灵精怪的小孩谁不爱，最更何况还如此可爱，不禁轻笑。
克尼蒂夫也顺着他们的话语看过去。
路途中才问道：“先前是梦吗？”
子乌嘲笑：“你这也不懂，那只不连是玉灵为了困住你把你，心底的欲望勾引出来。”
“假设你破不开，将永远困在里面。”
克尼蒂夫听后良久未做声，思量着这个世界已经完全颠覆他的宇宙观乃至三观掉落一地。
“不过，明松你不没有被困住吗？”
明松停下盘玉的动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