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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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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明光,铺洒静溢的光,就连空气中都夹杂着冷。

    子乌往火堆里又添了把火柴火,一旁的浆果被照的明艳艳,略带薄茧的手捞起一个,往口中塞去。

    “那把躬,子乌你拉得开吗?”

    子乌撩了撩眼皮,不带半刻犹豫“它很排斥我。”

    “或许是他身体里还残余前辈的气息,才不如排斥。”

    子乌又道,那神情生怕明松错意,那神器是不喜欢他所以他才触碰不到它。

    寂静的夜中,唯有干裂的木柴在噼啪作响。

    明松待两人熬不过长夜漫漫入睡,自己独行,找块空旷的平地,学习今日先辈告知她的术法。

    一一声令诀而下,掐诀的手上竟真真窜出一团火苗。

    清晨,是冷饿交加之下醒了过来。

    子乌拎着三头兔子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克尼蒂夫看他的眼光都变的怪异起来。

    眼神仿佛在说:“这蠢东西捉的?”

    子乌怒目而视:&34;早知道就捕两只了,饿死得了。&34;

    然而,现实却是:“咯,给你。”

    克尼蒂夫伸手去接,子乌一个回手掏,害他扑了空,转瞬间将三只全扔给他。

    &34;拔毛,去肝脏,上火。”

    又给明松递了个眼神,明松翻译一番。

    克尼蒂夫倒也没有搪辞不干之类,倒真乖乖照做,只是到最后,子乌被留了只最小的兔子。

    “凭什么啊!明松,你给评评理。”

    “就凭是我烤的。”

    “就凭是你烤的,那还是我打的呢。”

    子乌没意识到,破口大骂:“你奶奶的,今日我与你只能活一个,夺兔之仇,不共戴天。”

    就当两人起身要开打时,子乌突然抬手,都当以为他在这就要出手时,没想到,他抓耳挠腮,一脸震惊恐慌:“你刚刚听懂我说话了。”

    克尼带夫给了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坐下去淡定的吃肉,“那还打吗?”

    “打、当然打,兔肉之仇不共戴天。”

    “好,吃完再去。”

    明松没想到克尼蒂夫倒真陪子马去闹,毕竟之前他都是一副不和傻子玩的表情。

    兔有油,外皮被烤的酥脆,明松倒不矫情,抓起兔子就朝肉多的部位啃。

    顺带看了场杂演。

    嬉笑打闹后,他们也不忘正事,朝下一端铁链前去,“这边压迫小,去洞庭。”

    “不过,你是怎么会我们的语言。”子乌还是想不明白,追着克尼蒂夫问。

    克尼蒂夫给他个白眼。

    在被附身那段时间,他与身体里那鸠占鹊巢的魂魄进行了一番交谈。

    “小友,不必恐慌。”

    克尼蒂夫哪听的懂,看着那缕魂魄,静下心中那颗不安的心。

    老者那时似乎也察觉到,苍老的手点上他眉心,那一刻,他恍惚天地大悟。

    “现在可听的懂了。”

    克尼蒂夫点头,看向老者的眼神也变的敬畏起来。

    “借你身体片刻,到时,你会收到一份礼物。”

    雾起雾散,克尼蒂夫的魂魄就沉睡下去。

    再醒来时,他就听的懂子乌的话,当时不敢确信,还问了明松。

    这才明白,礼物指的是语言。

    水天相接,碧波一色,长烟袅袅,原是洞庭,不足为怪。

    “我猜这湖底下是条蛇。”子乌幽幽目光如炬,像是一眼透过湖面,看见底下隐藏的骇人之物。

    “为何不是龙?”克里蒂夫问道。

    子乌一脸鄙夷,“种族感应,而且他如今好似在休眠。”

    是一条修为比他高上百倍的一条蛇,可以算的上神兽级别,但与那毕方差不了多少。

    可当对击杀毕方是有高人相助,拉得动神躬,又能将其释放全部能量。

    而他,子乌扫了眼克尼蒂夫,摇摇头,即使他拉得动躬又如何,他的修为连他都不如。

    莫名又倍受鄙夷的克尼蒂夫也是不惧他,一脚将其踹飞。

    “你有病吧!”

    “听不懂。”克尼蒂夫吊儿郎当,无所吊谓的模样更加激怒子乌。

    他打个响指,一团云将克尼蒂夫淋了个通透。

    “是修蛇,明松以前无聊时研究过中国上下五千年一些诡异古怪的事。

    “修蛇?”

    “以我们的实力,杀死是不可能,但封印我有办法。”

    “就以洞庭为阵,将它困于湖下。”

    “洞庭如此之广,法阵要做多大!”

    明松将目光放到那一望无垠的湖面,延绵千里,若要找出它的栖息之地,无疑大海捞针。

    可如今,针不就明晃晃摆在那吗?

    一身落汤鸡的克尼蒂夫,着实不要太搞笑,那腥红的眸若能杀人,估计子乌死有百八十遍。

    明松翻手间,克尼蒂夫就浑身干爽。

    “克尼蒂夫,你去锁链上空环视一番,依着锁链外,有几座岛屿。&34;

    &34;行。&34;克尼幕夫不假思索张开双翅就飞向空中。

    &34;动静小些,别惊扰了它。&34;明松叮嘱道。

    “子乌,你将这个法阵学会。”明松左手翻覆间,悬浮一个空法,又隔空为指,将阵法在旷地上画了一遍。

    “这也是那个先辈教你的吗?”

    子乌看着阵法露出无比钦佩的目光,如此新奇强大的东西他却是第一次见。

    果不然,天外有天,蛇外有神啊!

    “是。”明松眼下又升起氤氲,其实他们也没相处多久。

    或许是许久未曾感受的善意,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身体机能给她做出的反应。

    &34;那位先辈可真是位神人。&34;子乌还是忍不住敬畏。

    微风起,湖面叠荡,一层层波浪像麦田里的麦子,荡起双漾。

    不知等了多久,湖面竟起雾,袅袅云烟,犹梦仙境。

    “要下雨了。”子乌淡道,“那傻鸟还没有回来,不会被吃吧。”

    “你说谁呢?”最大的社死真过于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发现。

    可子乌脚脸皮够厚,“说你这只傻乌啊!”

    “你这条蛇不也是什么都吃。”克尼蒂夫学会的不多,“平生第一次见吃垃圾的蛇。”

    “你,弱肉强食,你懂不懂。”

    克尼蒂夫收起翅膀,自动屏蔽子乌,“锁链周围小岛六座,相隔远得有千米,近得有百米。”

    “等雾散便开始。”

    绵绵细雨如针,一针一落,勾勒出这锦绣山水。

    明松盘着手心两颗珠润,核外已经盈得光滑锃亮。

    这雾一起直至晚上才散去,克尼蒂夫夜间视力差,而明松习得术法,在眼上镀了一层法力,黑夜白天。

    “我俩去画阵法,你等我们。”

    清冷的月光映在湖面上,湖底些许有鱼儿在游动,将月华搅散又过良久,才重组那片月华。

    静谧的夜很长,长到他们画完阵法后,月亮还悬挂在空中,“修蛇的实力,我不敢确保一定能困住它,但尽全力。”

    “好。”子乌应。

    明松宛若降天的神,御驾乘风而起。

    而她身后是晨夕的一抹亮光,灰蒙蒙的天笼罩大地。

    六座小岛的法阵微微亮起光印,随着明松结印的速度,东南方向的法阵率先聚光,紧接是正东,顺时针依法起阵。

    “象天地,凝万象,困其生,困其死,渡苍生。”

    六道法阵相互感知,惺惺相息,缓缓要汇聚一堂,明松发丝间流出汗浃,每一缕灵力被抽出体内,往法阵输送,可不够,还是不够。

    她又加强大灵力,终于,六道法柱汇为一堂,结出大阵,向湖面压去。

    天亮破晓。

    “成功了。”子乌喜悦大喊。

    “呯一”水底激起千层浪花,大阵在压下的那刻,修蛇破出湖面。

    青首乌身直接冲破法阵,长鸣。

    法阵便像玻璃被击碎成千万块。

    &34;明松。&34;

    子乌惊恐的眼无限放大,担忧的看向天上的明松时,她弯着腰背,痛苦蔓延全身,那两条细眉绞在一块,让人心痛。

    子乌知她是一个喜不露色的人。

    她一定被反噬的很有严重。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掐在手心,反复蹂躏。

    “聚天地,凝万象,困其死,因其生,渡苍生。”

    明松强压疼痛,掐诀的手都在抖动。

    四分五裂的法阵又被她强行拼凑,也因此过度内耗,嘴角溢出鲜血,铁锈味弥漫至整个口腔。

    蝴蝶骨微微颤抖,她强忍住,挺直腰背。

    猩红的眼眶死死盯着那阵法重合,再一次压下巨蛇时。

    修蛇张开深渊巨口,竟直直将阵法吞入腹中。

    “什么。”子乌不可置信。

    明松却得逞一笑,冷静的脸绽放诡异的笑时,犹如黄泉河畔最妖艳的曼陀沙华。

    “破。”

    “噗。”此招阴恨,反噬却也极大,腥甜直直涌心头,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像朵朵梅花绽放。

    阵法在修蛇肚中运转,像个定时炸弹猛然爆破。

    修蛇被炸的五脏都在抖,最后直直倒入洞庭。

    “她什么来头?”子乌第一次有些害怕眼前的人,一头修炼近有千年的神兽被她击杀至死。

    代价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明松见蛇入湖中,才放心的合上眼,任由自己从高空摔离。

    整个世界都变得寂廖安静,只剩水花像雨滴,洒落入湖中。

    眼看明松就要落入水中,克尼蒂夫及时赶到,怒斥子乌。

    “你在发什么呆。”

    克尼蒂夫将人抱入怀中。

    “啊!”子写征怔回神,就看见明松被克尼帝夫接在怀中。

    湖面突然升起乌黑石柱向他袭去。

    “小心。”

    一条巨尾甩来,克尼帝夫冷眼横过,轻而易举躲开。

    修蛇那仿佛是最后一下的挣扎,巨尾落入洞庭,激起千层浪花后,就再无动静。

    “你去画符。”

    子乌看着扬长而去的人,眸下的风云变幻,全被长睫掩盖。

    他不如明松熟练,多试了好几次。

    离去时,他又感知了一下湖中。

    “竟然没死,还吊着口气。”

    他一笑而过,略有叹息摇摇头,“就这样,我也不敢动手,我可不像她,能够倾覆一切。”

    转瞬间又恢回平常,掐诀画符。

    明松举目四顾,白茫茫一遍,“是雪吗?”

    她默念,脚一轻一重的向前走去,一眼望去,白色,整个世界都是。

    她突然驻足,“是死了吗?”不知为何,她的语气竟有些雀跃,她提提衣摆,就地而坐,放松身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躺进雪地。

    平旷白茫,再瞧不见其它颜色。

    雪下的更大了,甚至快盖住她的脸。

    “你的路还很长,永远不要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当你出现在这个世界时,无论与否,好好珍惜。”

    &34;万一哪一天,你就明白了呢!好好活下去。&34;

    前辈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脑海中,那个慈祥的老头,笑眯眯着眼。

    “她要好好活下去,她的路还很长,万一哪一天就明白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万一她有意义呢!”她一次又一次怀疑自己,在清醒与沉醒之间沉默了很久,很久。

    存在就有意义!

    明松缓缓睁开眼,浑身冷,身体本能让她靠近热源。

    蛇是冷血动物,那这热也毋庸质疑是谁了。

    那双赤红的眼就像一团火,将她紧紧包裹住。

    &34;一睡两日,挺厉害的。&34;

    明松眨巴着眼,脑袋机制仿佛在重启,半响,她才发觉自己枕在克尼蒂夫的腿上。

    她淡定起身,揉搓着脖子,平静吐槽:&34;有点硌脖。&34;

    克尼蒂夫瞟过去,女孩难受的捶肩,长睫扫其他,又不经意对上子乌出神的脸。

    “锁印符盖上了去吗?”

    子乌愣住片刻,发觉是在问他,木讷的点头。

    “克尼蒂夫,那把弓箭,我来教你用。”

    克尼蒂夫:行。

    &34;子乌,这色赤还有什么神器之类的吗?&34;

    子乌一头乌水,疑惑的目光不像装的,沉思半响。

    就当众人以为没有时,他深邃的眼下泛起隐隐的冷色,“曾听闻,色赤有块珀玉山,玉石极灵,在天地千年的浸染下,开灵生智,若拿它打把武器,实力不比神器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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