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傀儡出现
“叶姑娘不畏权贵,勇气可嘉,小生佩服。”卖泥人的老板的话传到叶知晚的耳边,她驻足在原地,一脸不解地看着那个年轻老板。
叶知晚却注意到那人的衣服和身后的东西,打量了片刻后道:“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怎会来此贩卖物品?”
老板的身板正直,眉宇之间带着书卷气,手中执着一支未沾墨的毛笔,蘸了旁边的砚台,不知在写些什么,只听他道:“在下陆景文,家中贫寒,迫于生计,只能来此赚些盘缠上京。”
叶知晚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有点耳熟,但没有细想,即刻道:“陆公子身负才学,来日定是不凡之人。”
陆景文听后,问道:“叶姑娘何以看得出鄙人身负才学?”
叶知晚看到他身后的箱笼,此人身着朴素,但却难掩身上的气质,道:“公子的言谈举止,就好比公子执笔时的眼神与握笔的力度,你身后的箱笼外观所绘的正是先人的江帆阁楼图,除了山水画,你还添加一把古琴琴弦奏出的乐章传入楼阁,风雅独具。”
陆景文似是发现了什么,眼眸中带着惊喜,语气中不由得带上几分激动,他从背后的箱笼中抽出一幅字画,“果然是知音难觅。”
说着便将写好的字与他的字画和递给叶知晚,目光虔诚,同时也有几分赧颜,“叶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这幅字画和我的字就送给你。”
看着那副字画,光是从画轴看那材质价格定是不菲的,隐隐泛着光,叶知晚不敢奢望得到旁人如此珍贵的礼物,只接过了陆景文所写的字,道:“陆公子如此贵重的礼物还是小心收藏为好,你我萍水相逢,你既然当我是知音,我便收下了你的字,祝愿公子谋得锦绣前程。”
“好。多谢。”
叶知晚看着那幅字画,上面写着恩重如山四个字。字迹工整有序,一笔一画落到实处。然后她将那幅字画收在自己的衣袖之中。
随着距离潭溪山的山顶越来越近时,人的流动便越来越少,脚步声也越来越明晰。
叶知晚走得很快,刚才似乎见到了一位熟人,便追了上去,那位熟人察觉有人跟踪便加快了脚步。
那道背影倒是和刚才那个老板挺像的,叶知晚跟着他来到了偏僻的山间,她阻去其人的去路,才发现那人只是幻象,而身后却有人。
叶知晚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位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掉了?”
“姑娘的命。”
一道较为沙哑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那人低声唤了声阿弥陀佛,看向叶知晚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掌心之下慢慢汇集了灵力,说着,那人便一掌袭向叶知晚,这掌法颇有几分熟悉感,杀意朦胧在其间。
二人的灵力互相对峙,顷刻之间沙土翻飞。
叶知晚瞧了眼天色,心想得速战速决为好,便不再与其周旋。
两条长而宽的蓝绫从她的衣袖迅速飞出将那人缠在其中,然后她使出飞花折柳,花与柳叶相互缠绕,美丽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杀意,将其打倒在地。
叶知晚用手中的玉箫指着他道:“说吧,你明明不是我的对手却执意杀我,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那人擦了口中的鲜血,知道自己今日是无法从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逃脱的,便说道:“无,无涯,是无涯让我来的,我是被逼的。”
这些年江湖上并未出现无涯这个组织,那日来到潭溪山被追杀,是否与这个组织有关。那时她似乎中了什么毒导致灵力尽失,幸是得恩人相救才免于遇害。
叶知晚问道:“他们就让你来送死,有何目的?”
那人只是无涯中小小的一员,只是奉命行事,上头的意图他定是不知的,他道:“我们奉无涯为主,无权过问涯主用意,此次任务败露,必有严惩。”
既是如此,想来是得不出有用的信息,她收回玉箫,说道:“你们此次的任务是什么?”
那人迟疑了一小会儿才道:“寻回无涯丢失的秘宝,去潭溪山上找复灵花。我已说出实情,放我一条生路。”
秘宝,这两个字她之前听过,是在黑衣人追杀秦正安时听到的。叶知晚按照之前的约定放了他,并道:“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眼前就忽然起了一阵大风,风席卷着眼前,一时之间迷雾笼罩在风沙之中,来人来势汹汹却未有相搏之意,过了几招便匆匆而去。待迷雾散尽,风沙回归平静之后,封先生便失了踪影。
此人来的蹊跷,目的不纯,似乎是特意要将她往山顶上引,莫非是认出了当日的她?但这个可能性很小,那日她为了掩盖身份易了容,见过她的人无一生还,除了一个负伤逃走的人。
虽是陷阱,但叶知晚仍是朝着山上走去。
看来,世间是注定无法平静的。当务之急先找到复灵花,叶知晚顺着山路走了上去,到达时羲和已至那方山头,凉风从远处赶来,确有几分寒风刺骨的感觉。
山顶上有座凉亭,凉亭的纱幔随风摇曳,若是在夜晚来到那处,想必是格外的渗人的。关于这潭溪山有个奇异的传说——每当夜晚的时候,山顶上就会出现一座寺庙,那些飘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便会去供奉那里的神灵,乞求升仙。
不过那些都只是传言,还未得到证实,但是也因为这个传言,人们在夜晚的时候都不敢前往潭溪山的山顶,还是保命要紧。如今是白天,人倒是络绎不绝地赶来。复灵花在山顶,它喜欢日光的照射,而山顶的光照最为丰富。
山顶盛开着许多的复灵花,叶知晚采摘了几朵后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刚要离去,远处便传来一阵琴声,她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此刻,迷雾逐渐聚集过来,山的那边有座凉亭,凉亭纱幔飘动之间,似乎有位身着月白色的公子在抚琴。皎洁的月光微微倾泻在地上,琴声悠悠不绝,深远而美好。
一时之间,叶知晚有点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
见此,叶知晚将玉箫放在唇边吹奏,与那个公子合奏,悠悠乐音融于月色之中,仿佛在诉说这这静好的岁月。
那位公子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便继续弹奏着,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风温柔地拂过叶知晚的脸颊,带动他们周围的花花草草应和着他们的乐曲。
一曲罢,琴声骤然停止,叶知晚也停止了吹奏,赞道:“借古人一诗,月色满轩白,琴声宜夜阑。公子的琴声,真是动人心弦。”
那位公子其实就是柳珩,他在城主府与慕云澈分别,被一只黑猫引到了此处。他来到潭溪山顶时黑猫便已消失,然后他便遇到了几位前来采摘复灵花的公子小姐,见他们的额头有异样便想留下来观察一下他们,然后同他们在此取乐,只是不巧他们嫌无趣后便到别处去了,柳珩道:“不敢当,不敢当。姑娘谬赞了。”
这道声音颇有几分熟悉感,叶知晚问道:“谦虚谦虚。”
“柳兄琴技乃是摄人之心魄,现万物之美好。”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柳兄。哦对了,姑娘的箫声也是美妙绝伦。”
几位消失的公子忽然冒了出来,在原来的地方站着,他们的脸色看起来不算好,苍白如纸,双手不知何时出现了耄耋之人才应出现的皱皮。
明明应该是年轻气盛的男子才是,叶知晚在心中想着。
只过了半刻,他们的脸上开始发生变化,密密麻麻的似蠕动的虫子般的细小纹条开始在他们的脸上攀爬一直蔓延至全身,,而手上已失的血色也再度回归,双眸已变为了绿色。
这是傀儡。叶知晚早已顾不上那么多,以四方为屏障立下结界,当下是决不能让他们下山去。
身后坐着之人倒是不慌不忙,再次悠悠地抚琴奏曲。叶知晚看着这些人被剑刺伤后掉落的皮肉化成了一只渺小的虫子,然后继续变大,变成其宿主的模样,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
“姑娘,可要帮助?”柳珩透过飘飞的纱幔看着那个打斗的身影,“在下虽微不足道,但也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叶知晚之前见识过他的本领,知道他是个灵力高强的人,便道:“公子所言过谦,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多谢公子。”
柳珩看到细而长的柳枝与颜色多样的鲜花将他们紧紧包裹起来,他们便化为了虚无,但是一道紫光从天而降落在其消散的地方,很快他们“死而复生”,力量也比先前强盛了不少。
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厉害也会有累的时候,而你的敌人恰恰就会在你最累的时候趁虚而入,给予你最致命的一击。
在此刻,柳珩出了手。叶知晚看着一把泛着蓝光的折扇将连接着他们的紫光线斩断,不知何时柳珩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将这些人打倒在地。
柳珩道:“姑娘,趁现在,攻以火,束以水,水火相弑,灭其形。”
叶知晚立刻会意,寄天地寒气,燃不灭焰火。她将冰与火的法术同时施加到这些人的身上,很快地,那些人和其衍生的“人”被冻住后逐渐被火焰融化,消失于天地之间。
“姑娘刚才用的是什么法术?在下此前还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法术。”柳珩不由得为刚才所见到的景象感到欣喜,这样的法术倒是很少见到。
叶知晚一见是恩人,放心了不少,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确定不是幻象才放松警惕,道:“我唤它飞花折柳。”
但在此时,四周忽然狂风大作,地上逐渐升起缕缕黑雾,将他们紧紧地包裹住,不见月色。
而哭泣声接连不断,伴随着呜咽声,他们两人并肩走着,并未说一句话。
忽见眼前有道红色的身影,他们心里加强警惕,那人回过身来,不就是刚才拦住叶知晚的人吗?
且唤那人作黑衣,黑衣的七孔流下丝丝鲜血,而手臂上也沾满了许多黑色的条纹,整个人生气全无,似任人肆意摆动的木头人。
“他这是?”叶知晚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忍不住道。
柳珩走在她的前面,画了一道符咒,希望能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被控制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正在发生变化,我们得速战速决。叶姑娘,你是望月谷中人,想必对于回生术很了解。”
回生术是望月谷特有的法术,与傀儡术相对,是快速消灭它们最好的方法,且可彻底消灭傀儡,但若是修为不够的话,回生术也可以转化为吸引傀儡的法术,如此一来,反而是得不偿失。
叶知晚多年修行,自然是可以施的,她需要半炷香的时间来画咒行图,借阴月之力击碎傀儡。她道:“不错,此傀儡的修为大致在一百年至两百年之间,我刚才与他打斗之时,他并没有这么强,看来是有心之人,若要万无一失,我需要半炷香。”
半炷香的时间足矣。
两个人心照不宣,柳珩点头,念道:“天地万象,幻影如形,护。”他幻化出一道屏障来保护着叶知晚,然后便前去牵制住那些怪物,他将所有有攻击性的怪物吸引到他所在的地方。
“有劳叶姑娘。”
黑夜之中,灵力的光芒四处飘散,山中乌鸟轻啼之声伴随着打斗声,柳珩贴地翻身躲过它们的攻击,在地上设下一个法阵将其锁住,以烈火来焚烧。
他点地而起,站在凉亭上方,引雷击之。但奈何它们的生命力过于顽强,与以往的傀儡不同,它们死而复生,不死不灭。
最后一刻,柳珩从凉亭上方落下,出手凌厉,将其击退几步。与此同时,叶知晚的回生之术已完成,击中它们,瞬间灰飞烟灭。
强大的灵力将迷雾驱散,化作飞花落叶,落入尘埃,皎洁的白月映入眼帘,而柳珩在她的眼前。
在此刻,传闻中在凌晨出现的寺庙映入他们的眼帘,那座寺庙隐隐泛着绿光,红色与绿色相互交映在一起,折射出的细线相互缠绕。
他们躲避这些细线,只得离开地面。他们站在细叶之上,看着那些红绿相映的细线相缠,那些细线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近看似是字。
“那个是什么?”
“只能看出‘轩辕’两个字,其他的看不清。”
“天地万物,妖邪遁形,灭。”不知何时,柳珩的手上出现了很多的灵符,随着他的法咒袭向那座寺庙,月白色的光线将那座寺庙包裹起来,很快那寺庙便随着光芒一起消失。
这里再度恢复平静,待一切都被解决之后,叶知晚看着柳珩道:“琴技了得,灵力强盛。柳公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柳珩看着眼前身着青衣的姑娘,她的一颦一笑似乎格外的动人,他忍不住打趣道:“叶姑娘亦是如此,不仅灵力高强,还风姿绰约,在下佩服。”
叶知晚仔细看面前的这位公子,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她道:“我瞧着公子的身形,听着声音,与我之前的一位故人格外相似,尤其是这腰间的玉佩更是一模一样。”
闻言,柳珩浅浅地笑了笑,道:“天下之大,物有相似。姑娘,要仔细,莫要认错人了。”
“那是自然。柳公子几次相救,我铭记于心,”叶知晚停顿了下后又道,“可否问一下,柳公子怎么会在此?”
柳珩道:“等之前追杀姑娘的人,只是可惜,今日怕是等不到了。”
只来了一个人,那些人是觉得只凭刚才那个人就能杀了她吗?还是说,看到了柳珩,只能使用类似傀儡之术的法术,叶知晚道:“为何要等他们?”
听到她的问题,柳珩道:“我之前与他们有些纠葛,在此等候,只是没想到等来的是叶姑娘。”
两日之内能同时遇到一个人两次,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过巧合。
叶知晚道:“公子见那些异变的人丝毫未感到惊慌,似是司空见惯一般。”
柳珩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慌不忙地道:“他们有我想要的答案,我想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在这里,入了黄昏反而不安全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下以为他们与前几日被灭了门的岁华宗有关。”
叶知晚想了片刻,觉得此人可信,道:“我想了想,觉得可以告诉你。”
柳珩忍不住逗她,道:“叶姑娘就不怕我是个恶贯满盈的恶人吗?”
叶知晚想过,但是若目前的这个人想要害自己的话刚才便是最好的机会,如此她便放心了一些,“你几次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有目共睹。虽说人心易变,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你。”
“那请说。”
叶知晚顿了顿便道:“他们应该是无涯中人,至于岁华宗之事我了解甚微。”
柳珩听了倒是很淡定,道:“无涯,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前几天在下遇到几波人,似乎在找什么珠子,噬魂珠。”
叶知晚愣了一下,有点惊讶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他知道的不少,继续道:“那你可有消息?”
知道是知道,只是柳珩不知是何人所造,前几年游历江湖,遇到几位奇人异士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不少关于这噬魂珠的事情,他道:“知道一些。这噬魂珠乃是由传闻中的不死神树所结下的果实而来的,是失传之法,世间对不死神树的存在尚有疑存,噬魂珠的来历更是疑点重重。”
叶知晚道:“这山上入了夜之后便阴气过重,寒风凛冽。柳公子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会来此的?”
柳珩回答得倒是坦荡:“潭溪山入了夜便无人敢来,我是怀疑他们会在此处开启传送阵,况且,我是被引来的。叶姑娘可知晓岁华宗的镇派之宝三栖琴?”
叶知晚倒是听说过三栖琴,只是关于那个宝物的传闻比较少,她所了解的也更加少了,她道:“知道一些,三栖琴之声,空灵低缓,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摄人心魄也未尝不可。你在追查岁华宗灭门之事?”
当初岁华宗一事虽然交由朝生阁来处理,但是朝生阁所给的结果不如人意,仍然疑点重重,有心之士心有不甘便独自调查,而柳珩便是其中的一员。
柳珩道:“不错。方才寺庙出现之时我听到了三栖琴声,三栖琴我曾听我的师父奏过,不可能有错。岁华宗宝物遗失,天下人都想要得到三栖琴,便是因为它的琴音可控制人的意志。”
正巧他们身后忽现一支黑色箭羽,叶知晚拉着他的衣袖躲了过去,没想到那箭忽然转了方向,柳珩伸手拿住那支箭,箭化作针刺中了柳珩便化为了虚无。
伤口之处鲜血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散着若有若无的血气,原本鲜红的血忽然变得乌黑,柳珩忍不住吃痛。
“这是无骨毒,原本是从死人骨中所提取出来的毒素,我曾在上京见过这种毒,知道如何化解,我来帮你。”叶知晚注意到他的伤口,顾不上什么礼仪,抓着柳珩的手查看。当即就认出了这是什么毒,为他施展驱逐之法。“情急之下,顾不得礼数,见谅。还有,谢谢你。”
柳珩只是看着叶知晚为他疗伤,似是要将她的脸都记得清清楚楚,听她说话,他道:“叶姑娘为我解毒,感激不尽都来不及,谢之一字,不必言说。我倒是要谢谢你。”
之前柳珩被引来此处却不见任何埋伏,等了许久也不见什么动静,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叶知晚,当看到叶知晚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手上,但是却是什么也没有瞧见。
叶知晚为其治伤后,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感叹道:“今日虽有危险,但能化险为夷,再加上能听上公子的琴音,也不枉此行。”
听见叶知晚的夸赞,柳珩只是笑笑,温声道:“月色皎洁,姑娘的箫声余音绕梁,亦是动人心弦。”
微雨清洒向地面,升起氤氲之气,忽显几分朦胧感,柳珩走入凉亭中拿起放在栏杆处的油纸伞,递给叶知晚,“山麓人多眼杂,易起流言蜚语,扰姑娘清誉,姑娘可先行一步。”
叶知晚接过伞,月光倾泻在她的脸上,好似宫中蟾娥。她并不在意柳珩所说的这些,只是慢慢撑开伞,道:“我认为两人同撑并无不妥,不必担忧其他,你将伞给了我却独留此处,我心有歉意。柳公子,一起走吧。”
见叶知晚如此坚持,柳珩看了一眼山下,也不再推脱,主动拿伞,温声道:“山路崎岖波折,还请叶姑娘照拂。”
“好说好说。”
有时候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来时无影无踪,给予人片刻的欢喜。
他们的前忽然亮了起来,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盏盏明灯将漆黑的地方都照亮了起来,原来是柳珩暗中施了灵力。她不禁莞尔一笑,心里叹道:“心思细腻、谦虚有礼、灵力高强,是个可靠的人。”
在下山的途中,远方传来烟花燃放的声音,所有的烟花在天空璀璨绽放,是在庆贺这苍云大会的到来,也为漆黑中前行的行人照亮了路,即使只是片刻,但也曾经存在。
到了双奚客栈,两人便分别了,柳珩将伞送给叶知晚便走进了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