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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娇蛮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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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之后,万物复苏。

    叶知晚醒了之后便起身去把关着的窗户打开通风,轻风将清晨的花香带来,确实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她走了出去,走出她的别院,径直来到大堂上,那里有许多弟子在晨练。

    叶知晚看到她的四弟跪在地上,头顶端着个装水的碗,她的脚刚伸出去,便感觉微风之中一股杀意暗暗袭来,来人掌风颇为凌厉,叶知晚躲了过去便与其对招。

    一来二去,两人打得不相上下,最后是叶知晚占了下风,原来是叶静姝。叶知晚淡道:“原来是二姐啊,你回来了,二姐真是好身手。”

    叶静姝见她的脸色略有苍白之色,有些担忧地道:“三妹,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事吧?我替你看看。”说着便要为叶知晚把脉看看,但是叶知晚并没有答应,而是将手收了回去。

    叶知晚婉拒道:“劳二姐忧心,我没事。”

    后天就是苍云大会的第一日,苍云大会一共会举行七日,参加的人数不限。可与各种各样的人切磋比试,若是胜了还可得到入点苍派学习的机会,这可是求不来的好事。

    叶静姝听完后只是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有两日便是苍云大会了,父亲与祖父很看重三妹妹,他们都将希望寄托于三妹你的身上呢。”

    叶知晚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道:“二姐,你怎么刚回来就打趣我呢。”

    叶静姝笑着说道:“此次苍云大会的胜出前八名弟子可进入万剑山寻找宝剑,三妹,你可要好好对待。”

    叶知晚同她的这位二姐自小便是十分要好亲密,平日里都是说说笑笑,她道:我知道了二姐,快去向父亲与祖父报个平安吧,我先去看看松元了。”

    “这小子指不定又犯什么事了,不然也不会可怜兮兮地跪在那儿,待我去向父亲问个清楚。”叶静姝一脸无奈地看着叶松元,之后,她们相视一笑,便匆匆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叶知晚走到叶松元的面前,然后在他的旁边坐下来。这一举动倒是把叶松元吓了一跳,叶松元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三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父亲让我起来了?”说着便要起来,但是听到一声轻咳后又跪了下去,他的脸微红,脸上登时染上尴尬之色。

    她没有选择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她问:“我们四弟这是又被罚跪了。说吧,这次又做了什么惹父亲生气了?”

    叶松元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实不相瞒,三姐,我昨天和师兄师弟们玩得太尽兴,我不小心把芙蓉炉给打碎了,父亲罚我天亮后跪两个时辰,然后去潭溪山取复灵花重新点香,我的腿现在是又酸又疼的。我好累,三姐肯定不忍心看我这个样子。”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惹人怜爱,但是叶知晚不吃这一套,把他的脸扭过去,道:“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自己去潭溪山找复灵花,父亲都说了,我这几日舟车劳顿,理应好好休息。”

    叶松元眨着他那双充满委屈大眼睛,道:“三姐,你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三姐了,你不帮帮你这可怜的弟弟吗?我再走去那潭溪山,腿都要废掉了。”

    其实潭溪山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来来回回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只是叶知晚道:“松元,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你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吗?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那就你去吧。况且我帮你的话,费心费力,也没有什么好处来着。”

    叶松元一听有转机,跪着挪近了他们的距离,立刻道:“三姐,这你就见外了,好处多的是,无论三姐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三姐尽管提,小弟向来慷慨大方。”

    似乎就等叶松元这句话,叶知晚道:“这可是你说的,父亲几年前不是给了你两只信鸽吗?我要一只,用它来替我传书。”

    那两只信鸽通体雪白,长的十分好看,叶松元别提有多宝贝它们,每日都要喂好它们才肯出门,他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反正三姐经常出门,还是需要他来照顾信鸽,觉得这个提议很可行,便道:“行,三姐说了算,那你得说话算话,可不能像二姐那样,让我最后折了东西。”

    “自然自然,一言为定。”

    两日之后便是苍云大会,今日点苍派掌门便会携其弟子便会莅临望月谷,叶知晚嘱咐道:“松元,今日点苍派的长老都会来,你不许捣乱,稳重点,听到没有?”

    叶松元敷衍地回应,只听门口的弟子道:“慕公子请。”然后一位穿着月白色衣服的公子就走进了门,由望月谷的弟子带路。

    是点苍派的慕云澈,怎么是他先来了?

    叶松元连忙起来,跑去别的地方,叶知晚不解,听他说:“是三师兄来了。哎呀,在这里跪太丢人了,三姐我去祠堂跪了,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着,人就没有影子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慕云澈,叶知晚微微拱手,瞧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她道:“慕师兄,请进。”

    “小晚师妹,好久不见,距离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我甚是想念你。”慕云澈跟在身后,目光落在望月谷古色古香的建筑上,空气中弥散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早就听说望月谷独具风雅,皆是胜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知晚细心地介绍着望月谷,回答道:“慕师兄,说的什么叫人误会的话?那边是静月湖,再过去则是惊世塔,还有流觞曲水。”

    仔细一看,望月谷可真是个宝地。

    慕云澈问道:“流觞曲水?我记得那不是文人墨客很喜欢的游戏吗?”

    叶知晚听后了然于心,知道大多数人都会对此感到奇怪,解释道:“流觞曲水是雅客所爱,他们在其中既可闲情雅致,又可修养身心。修道之人也可凭此来修身养性,去燥求静,温养品性,待不急不躁之时对于提升自我则有很大的帮助,而且也可增进友谊,何乐而不为呢师兄?”

    慕云澈道:“如此说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处。”

    慕云澈步伐轻盈,将手背在身后,一副自在模样,道:“今日自作主张前来拜会,叶师妹可要好生招待才行。”

    叶知晚心想,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见外。眼下还早,恐怕慕云澈昨日便来了。她道:“那是自然的,这里有上好的美酒佳肴,今日八味仙居的掌柜皆在此,师兄可尽情享用。对了,长老们何时抵达望月谷?”

    慕云澈清晨便拜别了苏韵和宋霓裳,说是要先来拜访望月谷,顺带看看叶松元可否有长进。点苍派长老先前就先嘱咐过慕云澈,他们大概是申时至,毕竟掌门年事已高,还要亲自前来。

    “约莫申时。”慕云澈道。

    慕云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叶知晚,道:“我有件事想要麻烦叶师妹。我昨日在客栈曾遇到一伙黑衣人,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你帮我用幻灵仙镜查查这是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那东西就像个铃铛似的,但既然他这么说了,叶知晚也就答应了,没有再说其他。

    叶知晚接了过来,昨日她也曾遇到一伙人,“我昨日也曾遇到黑衣人,听他们的口音似是从外地来的,灵力虽强,但喜欢费口舌之争。”

    一座城,一夜出现两批黑衣人,而且消失的时间相近,匪夷所思。

    “我遇到的黑衣人并不厉害,但跑得很快,似风,抓不住。莫非你遇到那群人的地方在一处已成废墟的屋舍?”慕云澈遇到的黑衣人蒙上了脸,只看得到眼睛,而且跑得迅速,一眨眼就没影了。来的蹊跷,去的也蹊跷,不像是来抢东西的。

    既然是的话,那便可笃定他们遇到的不是一批人。

    慕云澈问道:“你是独自一人?”

    这是重点吗?

    听到这个问题,叶知晚不禁有些失语,虽是如此,叶知晚还是如实地回答:“不是,有位公子和我一起。”

    慕云澈道:“姓甚名谁,告知一二,我好奇。”

    叶知晚早知这个人正经不过多久,道:“慕云澈,你何时那么八卦?这是重点吗?”

    慕云澈又道:“且不说线索断了,再说那些人是有备而来,定会小心谨慎,不露马脚。我们若是想探查的话,需要一个时机,既是如此,那便先观眼前事。所以,那人是谁?”

    叶知晚自是知道眼下是查不出什么的,也只能且行且看,对于慕云澈提问的这个问题她没有想太多,直接道:“他姓柳名珩,来自九霄山庄。”

    慕云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事情的经过都串联在一起了,他与柳珩在城中分散,柳珩在南巷遇到了叶知晚,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屋舍倒塌,他们离开,然后慕云澈来到南巷,之后又在八味仙居遇到柳珩。

    “是柳兄啊,我知道了。”慕云澈道。

    叶知晚疑惑,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道:“你认识?”

    慕云澈语重心长地嗯了一声,之后他不经意似的问道:“她没来吗?”

    叶知晚自然是知道这个她是谁,忍不住打趣道:“合着你是为了予霜来的?

    被叶知晚一语道破,慕云澈脸微窘,似是不好意思,道:“早就听说望月谷地大物博,我此前从未来过,恰逢其时,我便来拜会了。”

    见他嘴硬,叶知晚忍不住逗他,道:“这样的话,那我可走了。”

    慕云澈快步上前,用剑柄挡在她的前面,语气略微认真,“小晚师妹,在师兄心中,你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姑娘,师兄的疑问你定是不会不解的吧。”

    叶知晚听到这般阿谀奉承的话忍不住笑了,道:“予霜来了书信,说是要后天才能来。你是知道的,玉华派那些长老文比才子,喜欢挑牙料唇,说起道理来,滔滔不绝。”

    “三师兄。”

    一道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回头一望,是刚才那被罚跪了几个时辰的叶松元,他跑得急,脸上带着些许润红。

    叶知晚问:“你怎么来了?”

    叶松元站在慕云澈的旁边,道:“父亲让我来的。三姐,你去忙你的事,三师兄交给我了。”

    叶松元在点苍山的那一年与慕云澈相交甚好,合情合理。

    在安顿好慕云澈之后,为了不引人注目,叶知晚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身行头。一眼望去,在众人之间难得寻见她的身影。

    潭溪山,那可是个熟悉的地方,事不宜迟,正好有了出谷的理由。

    白日里的潭溪山鲜花盛开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鸟鸣清脆悦耳,从山顶望下去,收进眼底的是山花绽放的模样,似一幅幅浮在眼前的画卷。

    一路走来,许多眷侣留恋于美丽花丛之中,让那些独自前来的公子小姐看了真是好生羡慕。

    叶知晚独自一人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听到小贩在叫卖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便停了下来,她挑出一个侠女小泥人放在手中。

    那老板是位年轻小伙子,见到眼前这位好看的姑娘动心不已,他说道:“姑娘好眼力,这是本店最拿手的物什。”

    这样的话叶知晚听了很多次,但是她还是很喜欢手中的这个侠女小泥人,便问道:“那这个多少钱?”

    老板忙道:“不贵,三文钱。”

    旁边的两名女子手挽着手,议论着哪一个泥人更好看,分别拿起了一个文雅的文人骚客和一个身板正直的官员。

    叶知晚付了钱便想走了,她朝着左边走去。

    而那两名女子中的一名女子看上了另一个泥人,朝着右边走,不小心撞到了叶知晚,登时有些生气。

    “这人是谁啊?撞到人怎么一声道歉就想了事,真是没有教养。怪不得都说这里的人心高气傲,看不得外来人员。”

    叶知晚道了一声抱歉便继续走了,那女子在谩骂之声却在身后响起。

    叶知晚停了下来,然后转身朝着她们两个走去,平日的她并不喜欢费一些口舌之争,但旁边这位姑娘的语态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傲慢无礼,她忍不住道:“这位姑娘,过于武断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其一,教养一事从何体现?一品一行可体现,是你撞到了人,不道歉却反咬一口,这是你的教养,我无话可说。其二,姑娘怎么断定我就是这里的人,便自作主张地诋毁戎州城与望月谷的人士,若是未作思考就先做决断的话,易惹非议,这便是姑娘深思熟虑的结果。”

    旁边的人听到后,看着那姑娘的目光带着深意,那姑娘急了,手指着叶知晚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可没有诋毁他人的意思。明明是你曲解我的意思,你这个人心机太重了。”

    这是狗急跳墙?

    叶知晚被这姑娘的话逗笑了,明明是她的错,怎么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这姑娘行事如此傲慢,想必是来头不小,莫非是上京的有名的泼辣郡主赫连苏?

    叶知晚道:“那刚刚是谁说的这里人心高气傲?”

    那姑娘气的跺脚,碍于四周的目光,颤颤巍巍地道:“反正不是我说的。”

    叶知晚也不想再耗下去,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那就是了,姑娘你急什么?我们一定要抓住那胡乱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好叫她长记性,不要胡乱冤枉人和断章取义,是吧姑娘?”

    见那姑娘没话说了,叶知晚也准备离开。

    那姑娘问道:“等等,你先说一说,你是谁?”

    叶知晚道:“我们认识吗?”

    那姑娘摇头,另外一位姑娘拉着那姑娘想要离开,但是那姑娘并不想走,她道:“不认识,但是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就算认识了。”

    等知道了名字还怕整治不了吗?

    叶知晚道:“这位姑娘,我们既然互不相识,那还是各自安好为好。告辞。”

    那姑娘像是气急似的,抢过她旁边姑娘的剑拦在叶知晚的前面,四周的人连忙散开围在一起,脸上充满了好奇,似是看戏一般。

    “站住,本郡主就是要知道你的名字。”

    看样子,面前这个人就是赫连苏无疑了,果然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叶知晚没有带剑,只带了一支玉箫。

    剑锋渐渐逼近,赫连苏原本强势的灵力在那时被一股灵力击退,叶知晚快她一步,扶住快要向后倒去的赫连苏。

    “郡主小姐,这背后偷袭可不是点苍派的做派,莫要辱了点苍派的名声。既然郡主小姐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小女子姓叶名知晚,我在望月谷恭候您的大驾。”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是赫连苏先出的手,若是赫连苏再多做其他的动作,恐惹人非议,于是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叶知晚,说着类似让叶知晚等着这一类的话后便灰溜溜地走了。

    上京的郡主,点苍派的弟子,竟也没能将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给束缚住,这下把人得罪了。

    是这大小姐有错在先。

    之后,叶知晚便没在理会。趁着现在还早,独自前去山顶取复灵花。

    而在此时,苏韵与宋霓裳却将刚才发生的眼前尽收眼底,宋霓裳忍不住道:“可算看到这赫连师姐吃一次瘪,不过那叶知晚看起来还挺厉害的,我都没有看到她出手,赫连苏就被震开了。”

    “她给我的感觉很神秘,我说不上来,感觉她会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苏韵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着叶知晚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了敌意。

    宋霓裳倒是很喜欢叶知晚,尤其是叶知晚面对赫连苏时的一举一动,道:“师姐,过两日有的是机会,我们快去看看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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