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珍警官与小珠警官
辛尽舟过去扶他的老父亲，同时对我的恬不知耻，施以唾之以鼻。
善家从前是书香世家，而辛家，只是半路出来的暴发户。
这门婚事，任谁看都是辛家高攀。
只不过，现在位置调换了。
真心酸，我精心挑选的裙子，在他们眼中，依旧是廉价的地摊货。
两百块钱对我来说，已经是夏装中的高价了。
我跟在辛尽舟身后，走向坐轮椅的辛灾沉，一路居高临下。
一只手臂横在我身前，辛尽舟眼神瞥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顺势靠在他肩膀上，做出一副恩爱模样，牢牢拽住他的手，让他来不及甩开我：“辛伯伯，我和阿舟是真心相爱。”
见辛尽舟有甩开动作，我贴近他耳畔威胁：“敢甩开我，我就告诉辛伯伯，你一会进警察局，气死他这把老骨头。”
“不准侮辱我父亲。”辛尽舟愤怒的瞪着我。
“他为老不尊，我也不必尊敬，自己都不要脸，找这么多小老婆，生私生子，分我们的家产。”我打从心底厌恶这老头子。
谁让法律规定，私生子和婚生子，享有同等继承权，多几个人分，我当然不愿意。
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设立遗嘱。
“庸俗至极。”辛尽舟对我这个即将过门的妻子，属实不满意。
我也不想跟这猥琐老头子多聊：“辛伯伯，我和阿舟要约会，改天再来拜访您老。”
我的话，让辛尽舟满腔的怒气，又添了一大半。
不过，我才不管，继续倒油。
“一个小时内，不出现在警察局，小珍警官和小珠警官，可是会来找你聊天的，想闹大吗，那你老爹，会被气死。”
这位从底层爬上来的老头子，酷爱上网，尤其关注自身风评。
哪怕半身瘫痪，依然不服老，老人家的网速比大多数年轻人都快。
……
我和辛尽舟一起出现在警察局时，警察局几个姐姐、阿姨，眼睛都放了光。
小妖精一个，惯会撩拨女人的心，连人民警察也逃不过。
小珍警官听完我描述的情况后，一个眼神扫过去，警告她们安分点，又转向我：“去审讯室。”
我推了辛尽舟一把，故意挑衅他：“走啊，想临阵脱逃？”
辛尽舟轻微瞥了我一眼，黑眼球往后翻，给了我一个巨大的白眼。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辛尽舟脸上出现这么鲜活的神情。
嗯，更像个人了，我功不可没。
辛尽舟不愿意与我并排走，跟我之间岔开一条小路，我离得越近，他走的越快。
北间市警察局内，本就不怎么空旷的走廊，在他幼稚的行为下，更加显得拥挤。
我留在休息室等候，通过想象辛尽舟在审讯室受刑的画面，用以自身解气。
这些年，我忙着应付各路人，纵然能保持面上的波澜不惊，可还是在独自一人的这刻，情绪崩溃。
没注意过去多久，门锁转动，休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我鞋边。
我下意识盖住脸，碎发夹杂着汗，黏在脸上。
“饿了吧，我准备了自热火锅，吃一点？”我认得出来，是小珠警官的声音。
娃娃脸配着御姐音，不看脸，确实有警察的压迫感。
人影掀开我脸颊的碎发，坐在我旁边，自热火锅传来牛油麻辣香，似有若无，鼻尖似乎还有淡淡的玫瑰香水味，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吃得惯辣吗？”
我点头，伸手接过筷子。
“你今天很勇敢，把我和姐姐都惊到了。”小珠警官，打开随身带着的湿纸巾，帮我擦脸，手指尽量没碰到我。
她是法医。
“你和小珍警官是姐妹？”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小珠警官朝我点头：“我们是异卵双胞胎，是不是很难看出来？”
确实，小珍警官与小珠警官，光论长相，没有半分相似。
我看过小珍警官展示的证件，小珍、小珠，听起来很像是代号。
我擦拭干净茶几上，不小心滴落的油渍，问：“辛尽舟那边怎么说？”
“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光凭手掌勒痕，定不了罪。”
小珠警官，不知何时到了窗前，右手将窗帘扯住，皮肤在粗糙的布料上磨过。
“你看，我也有痕迹了。”小珠警官向我展示，手上的勒痕。
我忽感一阵毛骨悚然。
她的做法让我不适。
呼吸声十分沉重，我起身，冲进洗手间，扣嗓子眼催吐。
“你在做什么？”洗脸池旁，有着稚气娃娃脸的小珠警官，面露惭愧：“我吓到你了吗？”
我没有回答。
小珠警官，嘴边只顿三秒，忽然发出恶作剧般笑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小姑娘，胆子到底有多大，竟然自己找凶手，了不起。”
说完还鼓掌。
我面上平静，却在猝不及防间，将堵在管口，还未冲走的呕吐物，甩她脸上。
小珠警官，热情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略显阴森的目光。
凶狠，如同含冤而死的亡魂。
“善小姐，原来你在这。”小珍警官，不知何时来了。
我亲眼看到，小珠警官眼底刚泛起的阴霾，逐渐消散了。
“怎么都待在厕所？”小珍警官，有着超乎年龄的和蔼。
对我，一如既往关心：“自热火锅你好像没怎么吃，不合胃口吗？我买了芋头糕，尝尝？”
我警惕的盯着她们姐妹俩。
寡不敌众。
小珍警官，再怎么好，在我和小珠警官之中，指定帮亲妹妹。
“你吐了？”小珍警官，发现洗脸池里的呕吐物。
我点头，越过姐妹俩，径直出休息室，出门刚好撞上辛尽舟。
“满意了吗？”辛尽舟问。
“你在等我？真是荣幸。”我把靠墙摆poss的辛尽舟，拉出警察局。
这里饿狼太多，小白兔留在这，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辛尽舟表情冰冷，甩开我的手：“别随便拉我。”
“什么意思？”
我脸皮厚，装作听不懂：“我是你的未婚妻，可以拉，随便拉，随时随地拉。”
“你在念绕口令吗，无不无聊？”全北间市的阴霾，尽数压在辛尽舟脸上。
“被我碰，委屈你了？”
我一脸惬意问：“要不要我叫来，警察局门口对你垂涎三尺的，猥琐老男人，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