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年足抵千万年
程浩楠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猛拽自己胸前的衣襟，睁开眼，一张怒目而视的老脸正盯着自己。
苍龙大吼道：“不足十余日就要切磋比试，你的修为没有半点长进，整日里东游西逛在成何体统？”
程浩楠揉揉惺忪的睡眼说：“师父你别急，我到时候输给苍空师兄便是了。”
苍龙听完胡子气得都飞起来了，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为师现在传功与你，告诉你，届时许胜不许败。”
程浩楠一骨碌从床上下来说：“师父，这不好吧，为了公平起见，徒儿我自行修炼就好了。”说着向门外挪去，原本他今天计划去分化苍陆门下几个弟子的。
“少废话，老夫要传，你受着便是。”苍龙大手一挥，将程浩楠吸回来，双掌运力，在其后背传功。
程浩楠只感觉一股灼热的暖流自后背涌入，与体内那橙色丹珠所蕴含的气息一致，且更为浑厚。他接收引导至古神镯中运行一周再盘旋入体。
闲来无事时，他研究过这个镯子，发现一运起古神心法，镯子就发出温热的呼应，通过右手使出古神心法中的招数威力要比自身该有的境界高一小境，算是一个灵力放大器。
苍龙传进来的功法程浩楠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照单全收，累得苍龙满头大汗，浑身冒出阵阵白烟，胡须不断微微颤抖。
两个时辰后，苍龙收起酸麻的手臂，查看这个优哉游哉的家伙功力到了何种境界，一看大惊失色道：“老夫传给你功法之前你是初阳三，怎的传功两个时辰之后，你还是初阳三？你的丹田怎会像山上的顽石，油盐不进？”
程浩楠打着哈欠从地上坐起来道：“师父，早跟你说了，让弟子自行修炼就好了，揠苗助长是不会有效果的。您老人家先坐这儿歇歇，我有事先走啦！”说完一开门，溜了出去。
苍龙气得拍桌子大喊：“你给我回来。”
“师姐，我们去吃饭吧。”佳蕊探头进来，喊屋里静坐的李凡，二人执手向院外走去。
出院门时，李凡不禁看了一眼那浅浅的雨水坑，虽已过去五六天了，地面凹痕仍清晰可见，两个膝盖跪出的深坑，像一双幽怨的眼睛回望着她。
那一夜过后，凝羽大病一场，发烧三天三夜，呕吐不止，浑身痉挛，多亏梨白在身边照顾，才得以恢复。这些都是李凡听佳蕊说的，她本想去探望凝羽，想想，还是没去。
一盏茶的工夫，二人已至膳食房，跨门而入，已有不少女修士落座用餐。她们说笑着，这属于难得不用修炼的间歇期，大家借此放松放松。凝羽在正当中的桌子上，她瘦了，原本白皙的脸比之前更加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看来那场高烧的确非常严重。
一见李凡，众人说话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这几日，灵敏峰众人早知道凝羽和她的事，此时都静观事态如何发展。
李凡松开佳蕊的手，来到凝羽身边笑着说：“师姐，听闻你前几日发烧不适，恭喜你如今大病初愈。”
凝羽目光紧盯着面前的菜肴，任李凡站在她身边，并不搭话。晾了她一分钟后，起身，向屋外走去。
场面瞬间尴尬起来，坐凝羽身边的梨白大声说：“哎呀，今天这饭菜十分不合我胃口，我也不吃了。最近不知怎地爱上吃酸的，一会儿去摘点伏灵果尝尝。凡儿师妹，你快坐下吃。佳蕊，你也过来。我就先走了。”
说完，梨白也追随凝羽而去了。
李凡尴尬的站在那里，只感觉心中犹如堵了一团棉花。佳蕊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说：“师姐，你不必往心里去，待我告诉师父，罚她们便是。”
李凡摸摸佳蕊的头说：“你可千万别跟师父说今天的事，你是个好孩子，但大人的事，有时候你不懂，知道吗？”
佳蕊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佳蕊真乖，吃饭吧。”李凡拉着佳蕊坐下，给她拿好碗筷，自己却一口都吃不下，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个笑起来大大咧咧，骑着水麒麟的家伙，她多希望此刻这个身影能忽然出现，那样的话，自己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废物，你真是个废物。一个多月了，你竟连第一小境都没练成？”黑煞气呼呼的指着王巴丹。
“师父，这也不怪我呀，是这个功法太难了。”王巴丹满脸委屈，“以前上学都是老师给我小抄，我照着答案填就行。或者我爸给校长送点钱，直接就搞定了，哪知道修炼这么麻烦。天天不能出去玩，还总得盘腿坐着，我的腿都坐肿了。”
黑煞一声冷哼：“要不是需要王韦仁在人界帮我抛头露面，你这样的修炼体质，我早一巴掌拍死了。”
王巴丹吐吐舌头问：“师父，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能速成的办法，比如有什么丹药之类的，我一吃功力就蹭蹭大涨的那种，我实在不想修炼了。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黑煞听完，刚想骂他，忽然眼珠一转道：“你说的方法还真有，你吃下一粒丧魂丹，我就可以直接把功力传给你。”
“那还等什么，师父，快给我拿出来。”王巴丹开心地一跃而起，“师父你也太小气了，这种好东西，你第一天就该拿给我，藏到现在。需要多少钱，到时候让我爸直接打给你。”
黑煞从怀中的黑影处掏出一粒灰白色的丹丸，递给王巴丹道：“吃了它，你就没有修炼的烦恼了。”
王巴丹抓起一口吞下。
“我刚才还有后半句没说完。”黑煞补充道，“你也没有做人的烦恼了。”
“师父，你说的是什么意……”王巴丹话音未落突然开始哀嚎，“啊……啊……我的胃里在动，丹药在我的胃里乱动。”
王巴丹捂着肚子开始满地打滚。
“啊……什么东西在我肚子里乱爬……好疼啊……师父救我。”王巴丹冲黑煞招手。
黑煞冷冷的看着满地打滚的王巴丹说：“修罗以嗜血为荣，强者为尊，你这等废柴还是尽早炼化的好。”
王巴丹只感觉自己肚子里像刀剜一样痛，仿佛自己刚才吞下去的不是一粒丹药，而是一把匕首，在他的五脏六腑间划来划去，他绝望的大喊：“爸……你快来救我……爸……救命啊！”
黑煞厌恶的将滚到脚边的家伙踢到另一边说：“如果没有你，对于王韦仁才是解脱吧。”
王巴丹张嘴连吐几口鲜血，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感觉自己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一寸一寸，缓缓向上，从胃部到胸口，再上升到喉咙，他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火辣辣地灼烧，眼前一片漆黑，欲哭无泪，无数血水从口腔中涌出。
那感觉从喉咙绕到脖颈背后，顺着后脑勺向上爬。他双手抱头，惊恐地喊着：“不要，不要，不要。”双手使劲向两侧拽着头发，来回抓挠头皮，试图将侵入大脑中的东西给揪出来。
可惜，一切无济于事。王巴丹只能感觉那东西一点点生生挤进了自己的大脑，全身的剧痛早已让他的痛觉神经休克，失去感觉。在大脑被侵占的前一秒，他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画面，霸凌过的许多人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各种人对他的卑躬屈膝，大把大把扔钞票……一切人生像倒带般回溯，记忆中的父亲似乎没怎么笑过，孩提时代看到来自父亲的第一个笑脸，是自己推倒了邻家小朋友。父亲哈哈大笑着，冲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一声，儿子，你真棒。
爸爸，我真的很棒吗？
王巴丹在地上猛地一阵抽搐，突然没了动静。约莫两分钟后，他的双眼忽然睁开，整个人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关节站起来，双眼发出和黑煞一样的红色，面容扭曲，嘴角流着涎水，静静地呆在那里。
“很好。”黑煞喃喃道，他右手一挥，将其吸至身前，左手按住天灵盖，一股浓密的黑气，将王巴丹面部遮盖笼罩起来。
一刻钟后，黑煞松开手，只见王巴丹满脸布满了黑色纹路，冰冷的身体上冒着黑焰，浑身散发出浓烈的修罗气息。
看着变成傀儡的王巴丹，黑煞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下好了，我终于不用听你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去龙城南郊执行任务吧。”
王巴丹木然的点点头，来到窗边，纵身一跃，消失在天空。
仙界，无界海上，一阵清风吹过，一艘近乎透明的帆船停靠岸边渐渐显形，露出金色的船身。只见它有着圆润的船头和船尾，整个身躯造成水滴形，尽可能减少在水中的阻力，帆船不大，桅杆上的船帆也未挂起，估计不想太引人注目。
从船上跳下来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左右巡视一番，悄悄摸到左侧岸边礁石后，抬出一个大箱子来，哼哧哼哧地向船上走去。
“所有人，行动。”平云君一声令下，八大仙君从预先埋伏好的地点尽数冲出，向岸边聚拢。
那俩人一看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将手中的箱子一扔，撒腿就跑，上船后急匆匆收起甲板，挂起船帆，施个顺风诀向大海前进。
平云君指挥道，“守明君，安瑞君，文曲君随我追击，紫薇君，白木君，振郎君，定晖君你们绕路拦截，今日我们定要抓获此贼，给仙帝一个交代。”
众人领命散开。
这帆船不愧是经过改造的走私船，顷刻间已奔出去十几里，竟比他们御空飞行的速度还要更快。
平云君伏低身子，与船只持平，沿着船只航行路线飞行，这样可以减轻空气阻力，速度逐渐提了上来，离走私船的距离不断迫近。
船上一人见平云君追了上来，从船舱里拿出一尊灵气炮，对准船尾四下轰击起来，惹得平云君四处躲避，速度又慢了下来。
“可恶。”平云君暗道一声，手掐法诀，伸手向前一指，“嘭嘭嘭”一股灵力向帆船涌去，沿途海浪不断被炸开，最后一个浪花堪堪爆到船尾。
“咣。”的一声，船身从水面高高跃起数十丈。
没承想，这船被击飞到空中后，竟借势从船舱中伸出两只羽翼，忽闪着向远处飞去。船舱底部突然打开，一连串灵气弹从空中散落，在距平云君他们不足一米的天空处爆炸，散发出大量浓烟，形成一层厚厚的云雾。
等平云君他们穿过云层后，那走私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恶，又让那些家伙给逃了。”平云一砸手掌。
“平云君不必懊恼，我估计那船只也跑不远，不如我们四散开来，先在方圆百里内搜上一搜，再做定论。”安瑞君说。
当下，四人再次散开，在茫茫大海上重新寻觅起来。
平云君沿着刚才船只逃跑的方向飞了很久，仍未发现一丝走私船的踪影。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突然听到东南方向传来法术激斗声，他身影一动，赶忙飞去。
老远就看见安瑞君正在海面与两个黑衣人斗在一起，那艘船已停在海面，现出原形。
只见安瑞君捂着左臂，似乎受了伤，勉强挥舞着手中的仙剑，抵挡此二人进攻。
“安瑞君，我来助你。”平云大叫一声，招出宝剑，加入战斗。
顷刻间双方已斗了数十招，那两位黑衣人见平云加入，十分慌乱，招式上已然露出破绽，怕一会儿又来新的仙君助阵，索性齐身后退，自怀中掏出两枚灵气弹，欲掷地逃走。
平云见状，大喝一声：“哪里走。”右手一挥，自袖中飞出一段捆仙绳来，直奔两人飞去。
安瑞君也执剑向天，大喝一声：“牵星剑阵。”
平云忙伸手阻拦道：“不可。”
可惜，为时已晚。只见黑衣人上方浮现一座半透明法阵，数以万计的各色飞剑，瞄准二人所在的位置，如雨般撒落下来。顷刻间，两个黑衣人已成了刺猬。
“安瑞君，我要留活口啊！”平云无奈道。就在此时，其余仙君也纷纷赶了过来。
安瑞捂着左肩道：“抱歉了，平云君，我是怕此二人再次脱逃，仙帝那边不好交代。”
平云看着追击负伤的安瑞，只得轻叹一声，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这些家伙已经成功逃脱四五次了。也罢，先看看这些人是何方神圣吧。
平云上前揭下两人的面纱，相貌平平无奇，单看长相实在无法辨认。他又撩开两人的黑衣，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拉开两人胸前的衣服，吓得他一声惊喝，连退三步。
“平云君，你怎么了？”守明君扶着他问。
平云颤抖着手，指向那个黑衣人的衣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文曲君他们见状自行上前观瞧，只见那两人胸口的衣服上均有金丝线刺绣，绣着一个大大的“朝”字。
朝，代表朝归城，城主飞庄，定晖君的父亲，受万民敬仰爱戴的仙界城主，难道竟是此次仙界走私的幕后黑手？其目的又是为何？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父亲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定晖君看后，拨开众人连连后退，“我要去找父亲问个清楚，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来人……”平云君已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把他抓起来，与这两人的尸体一同带回去，交由仙帝审判。”
“凡儿师妹可在？”李凡正在屋内静心修炼，突然听到仁杰的声音。说起来，自凝羽被罚那天，他一连这些天都没再来了，这让李凡感觉松了一口气，每次他来，李凡总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李凡跨出门去，打个招呼。
“凡儿师妹，近来可好？”仁杰笑问。
李凡点点头道：“多谢师兄关心。”
“近几日禅净峰上有些杂事耽搁了，一直没来看望师妹，还望师妹不要介意。”仁杰拱手。
李凡连连摆手道：“师兄，你有事尽管忙你的去就好，不必总来看我，我已经没事了。”
仁杰哈哈一笑，心道，这凡儿师妹果然温柔体贴。他侧身指指院外说：“不知能否叨扰凡儿师妹，陪我出去走走？”
李凡硬着头皮点点头。
两人来到灵敏峰后山的小径处，这里有一片恒荣道长喜欢的花圃，高低错落开满各式鲜花，五颜六色十分好看，不少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
“师妹，你看，这些蝴蝶真漂亮呢。”仁杰说。
“是啊，它们倒是没有什么烦恼。”李凡看着无忧无虑的蝴蝶，叹口气。
“哦？这么说师妹有什么心事？”仁杰关切地问。
李凡摇摇头：“也没什么事，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师兄，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仁杰摊手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师妹你聊聊天吗？”
李凡不知如何接话，尴尬地立在那里。
仁杰双手背后，来到李凡面前，笑着说：“其实，那天是我告诉恒荣师姑的。”
“恩？什么？”这话听得李凡一头雾水。
“就是那天，凝羽来找你的时候。”仁杰意味深长地说。
“哦。”李凡点点头。
“你可知我为何要这么做？”仁杰再问。
“为了同门和睦。”李凡答。
“不对。”仁杰摇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李凡道。
仁杰向前小半步道：“因为~我喜欢你。”
“啊？”李凡惊讶的樱唇微张。
“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见到你的那一刻之后，整个守尘观，不，整个人界，所有女子在我眼中都黯然失色。你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心上人，美艳无双，又温柔体贴。从见你的那一天开始，我每天的梦里都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结为修仙伴侣。”仁杰激动地说着，拉住李凡的手。
李凡没想到仁杰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她红着脸，闪电般把手从仁杰手中抽出来道：“师兄，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人很好，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不，我没弄错。”仁杰亢奋地说，“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心上人，不就是程浩楠那小子么？我不介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展开一段属于你和我的恋情，你是恒荣道长的爱徒，我也是恒守长老的得意弟子，我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会得到守尘观所有人的祝福。”
李凡听后连连摇头道：“师兄，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但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在一起，我已心有所属了。”
“那个程浩楠有什么好的，长相一般，又资质平平，不修边幅，整日里瞎胡闹。我们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最般配的眷侣。”仁杰愠怒地说。
李凡听后笑笑说：“师兄，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看长相是否般配，众人是否赞赏来定的。我们曾一起经历过许多，你根本理解不了。今日之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等浩楠回来，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离开这里。”
说罢，李凡转身离去。
“难道你愿舍弃一身修为，舍弃数百年的寿命，甘愿与他过短短几十年光阴？”仁杰大声说。
李凡闻言回头道：“若没有他，百年与一日何异。有他，一年也抵过千万年。”
望着李凡远去的背影，仁杰不死心的大喊：“师妹，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想不通，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
李凡不再回头，顺小路转弯，发现此处的花圃不知刚才被何人践踏，凌乱的花瓣和蝴蝶尸体被踩进泥里。
“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苍空问。
“我门下弟子亲眼所见，师父他老人家亲自给程浩楠那小子传功。”苍陆言之凿凿地说。
“师父他为什么要这样呢？”苍空眉毛拧成一股绳。
“我估计有两种可能。”苍陆悄声说，“一种是怕那小子被你打死，镯子碎了，自己成神的梦想破灭。还有一种是那小子死了，镯子没碎，被师弟你拿了去，那找他要更高的筹码。”
“师父，连我也在提防么。”苍空狞笑。
“毕竟，拿到那个镯子，就可以直接去后山的祈神殿，请求掌门身份认证，功法直接提升两个大境界。师父他不得不防呀。”苍陆咋舌。
“说的也是。”苍空点点头，“可要是师父这几天天天传功，把那家伙的功法提升至比我还高的烈阳四境以上，该当如何，到时候输的就是我们了。”
苍陆窃笑着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听说那小子是个竹篮做的身子，师父没少传功，可他一点进步都没有。传过去的灵气一点都没留下，现在还是初阳三境。”
苍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而且，我还搞到了这个东西。”苍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包，打开是一堆绿色粉末，“这是失魂散，只要吹进这小子睡觉的屋子，就能让他变成呆傻之人。到时候，师父就是想传功也没法传了。就是有一点，这家伙和大师兄住在一起，恐怕会牵连到……”
“大师兄那憨傻之人，管他作甚。今晚，我就安排两个心腹夜深时去做，最好俩人一起傻了才好呢。”苍空兴奋地接过药包，“师父，就看你我的计谋到底谁更厉害了。”
夜半，浓密的乌云遮住了月亮，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苍水和程浩楠早已熟睡，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窗户纸被沾水的手指无声捅破，两根细长的竹管伸了进来，从中冒出浓绿色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