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还有四个人，三个人……”慕沅小小声数着，看参赛选手一个个过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放轻了呼吸，慕沅站远了一点，她看着秦远程的表情，觉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秦远程看起来淡定极了，慕沅却很是担忧。
其实秦远程也紧张，不过原因是慕沅一直看着他，他站得更直了，绷紧了身体，面色却更为淡然。
“秦远程，加油！”慕沅在心中默默为他呐喊助威。
她从书包拿出手机，准备留个纪念，录下秦远程的动作。
少年开始试跳，看上去倒是很镇定。他的目光注视着跳高架上的横杆，轻摆双臂，随即大跳步助跑，跑到踏跳线上时，左脚猛然用力，向后一蹬，两臂向上摆动，如同离弦的箭，快速越过横杆，稳稳落在垫子上。
学校运动会男子跳高的起跳高度是14米，秦远程很轻松的跳了过去。
另一位计测的老师走过来，询问秦远程接下来要把横杆加到多高。
“19米。”秦远程开口，众人顿时炸开了锅般，一片哗然。
“19米？”老师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秦远程点点头。
“是这样的。同学，跳高一共有三次机会，你可以循序渐进。”老师委婉的提醒，言下之意就是告诫秦远程不要不自量力。
慕沅捂住了眼睛，“唉。”。她偷偷留了条指缝。
说了不要太高调，还是没记住。等下没跳过去，该不会哭唧唧吧。
如此想着，慕沅还是举起了手机，继续录像。
秦远程再次起跳助跑，慕沅不禁在心里为他捏一把汗。
他再次助跑起跳，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随后完美落地，在正对着慕沅的方向单膝跪地，横杆没有移动分毫。
慕沅呆呆地望着这一幕，都忘了按下录像的暂停键。直到周围响起了掌声与叫好声，她方如梦初醒，露出由衷的笑意。
“还有两次机会，要继续吗？”老师放下了刚刚的质疑，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秦远程。
“加到195米。”秦远程向老师示意。
老师移动横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慕沅微攥紧拳头，而后抱紧了背着胸前的书包。
这次她没有用手机录像，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秦远程，注视他的每一个动作。
秦远程背过横杆，露出一截腰腹，隐隐可见流畅的腹肌。
掌声纷纷响起，众人看热闹的心思已经淡了不少。无论是参赛的人，还是观赛的人，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秦远程身上。他们褪去了调笑的心思，表情变得严肃，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应该也在心里为秦远程加油吧！
慕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秦远程，看他张狂，陪他肆意。
“2米。”秦远程朗声开口。
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不少外围的人也想挤进来，纷纷探头看着秦远程。
“喔！”
“呜呼！”
“真的又跳过了！”
一声声欢呼响起，掌声如雷，场上的气氛很是热烈。慕沅也忍不住笑出声，在心里为秦远程高兴。
她杏眼弯弯，美眸轻扬。微微抿着唇瓣，两侧梨涡绽放。她自成一片柔和清润的空间，周围的熙攘与她无关。
秦远程大步冲向前，单手揽住慕沅的肩，另一只手扣住慕沅的后脑，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中。
慕沅略一迟疑，没有推开秦远程。她的脸颊埋在秦远程的肩侧，甚至可以听见他灼热狂野的心跳，闻到他炽热清冽的味道，如同裹着烈日的煦风。
搅动春水，掀起涟漪。
秦远程的力气太大了，仿佛要将慕沅碾碎，勒得慕沅有点喘不过气。但他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喜悦传递给慕沅，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就好像如果慕沅不开口，他可以一直如此，直至天荒地老，世界终结。
慕沅轻拍着秦远程的后背，那么滚烫，让她有种被灼烧的错觉。
四周的起哄声铺天盖地，比刚才秦远程跳过2米还夸张，不少人拿出手机见证这一幕。
她将手虚握成拳，轻轻用力。
“可以放开了！”慕沅闷声提醒。
秦远程缓缓放开慕沅，慕沅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后退几步，蹲在一旁的刚刚取下的书包旁，从里面拿出小毛巾和薄荷水。
“给你。”慕沅低头将书包拉好。
秦远程轻笑，说着：“姐姐，我很开心。”
慕沅不敢抬头，低声道贺：“恭喜。”
秦远程是最后一个参赛选手，而排在他前面的人都没有他跳得高，第一名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慕沅逆着人潮，打算离开。
“你们两个，等一等！”后面计测数据的老师连忙着急的叫住二人。
“小同学，你的跳高成绩很好嘛。已经打破我们学校往年的记录了（h大艺术和体育不太行，往年最高记录就196米。），这个数据已经比得上国家级运动员了，有没有兴趣进行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老师走过来，笑眯眯的问着。
秦远程看了老师一眼，开口了：“老师，我叫秦远程。”
“老师，他是今年法学系的第一名，李老师的心头宝啊！不会跳槽的。”一名女同学大着胆子开腔。
“就是啊！”
“这可是我们法学系的珍稀财产。”
又是一阵哄笑。
“秦远程？”老师似乎也在回想。他一拍头，“你是今年法学系的的新生，第一名入校的那个？”
秦远程点头。
“唉，可惜。”老师的神色似赞赏，似喟叹。“我可不敢和李艺红抢人。”
李艺红老师是法学系的系主任，众人皆惧的“灭绝师太”，没几个人能从她手里讨到好。外系的老师和学生也对她退避三舍。
“不过优秀的人哪一方面都很优秀。”说到这里，他又慈爱的看了慕沅一眼。“慕沅同学也是十分优秀啊！”
慕沅微笑着点头，心里只想快点离开。
似乎看出慕沅的小心思，老师开口：“秦同学的第一名应该是跑不了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慕沅低着头快步离开。
今晚论坛怕是又要炸了，慕沅心中连连叫苦。
“姐姐，等等我。”秦远程抄起地上的书包，长腿赶紧迈开，追了上去。
“姐姐，明天就是长跑比赛了，今晚还要练习吗？”秦远程凑近问。
慕沅心里还有点不自在，但是看到秦远程的笑脸，她也不自主被感染了，他真的很高兴啊！
“练吧！不过现在要先去吃晚饭。”慕沅示意秦远程将书包递过来。
她拿出书包中的保温杯，淡抿了一口，嘴唇被花茶润湿，更加殷红。
秦远程害怕慕沅生气，匆匆移开视线，不敢再乱瞟。
她盖上杯盖，轻抚上面的字，“沅。”她念道。
“这是你自己刻的？”她看着秦远程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秦远程避开视线，他接过慕沅手中的杯子，放回书包。
“最近想练习一下雕刻，怎么样，不是太难看吧？”
“很好看，我很喜欢。”慕沅笑了。
秦远程心里像有小鹿在乱窜，他猛灌了几口薄荷水。
“姐姐，有机会邀你共进晚餐吗？”秦远程煞有介事的行了个骑士礼。
慕沅假装拎起裙摆，右腿向后半蹲，“我的荣幸。”
二人对视，眼中皆是笑意。
……
今天，看台上的慕沅不像昨日那么困倦。为了今天的长跑比赛，慕沅担心自己早起精神会不好，特意又把睡觉时间往前推了。
她换了套灰色的运动服，将长发盘成丸子头。
说来奇怪，前些天一想到长跑比赛，自己就会紧张，今天即将上场了，她的心中反而不再起波澜。
倒是旁边的舒澜三人紧张得不行。
慕沅一脸无奈的说着：“你们紧张什么，我都不紧张，真是皇帝不急太……”
慕沅想到昨天形容自己和秦远程的话，停顿了。
舒澜一掌拍向她的后背，“你个没良心的，我们都是为了谁？竟然还说我们是太监。”
这么一打岔，紧张的氛围倒是缓解了不少。
慕沅吃痛，将手放在被打疼的地方，“你这也太大力了！”
舒澜刚想辩解自己打得不重，但看到慕沅的神情和她单薄的小身板，又默默咽了回去。
“要不？我给你揉揉！”舒澜跃跃欲试的伸出手。
慕沅立刻出手挡住，“别，我自己来。”
“说真的，你们别紧张！我好歹练了这么久，而且我们学校的体育并不是强项。就算我拿不到前几名，中等偏上的名次肯定没问题。”慕沅自信满满，眉梢微挑。
“名次什么的倒是不重要，注意安全！”琴瑛认真看着慕沅。
“对。”思思也探头看向慕沅。
“放心。”慕沅安抚一笑，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往检录处。
“沅沅，等等。”舒澜站起凑近，“小心那个叶曦，她也参加了长跑。”
慕沅眼里流露出疑惑，“她不是大一的吗？”
“今年大一，大二和大三的一起比赛。”舒澜解释。
慕沅恍然大悟，难怪昨天陪弟弟排队的时候，参赛选手那么多。
“好，我会注意的。”慕沅正色，走向检录处。
弟弟今天也有长跑比赛，不过自己大概来不及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