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指桑骂槐
东方闻诣瞪了她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怕了?
鬼信!
此番回庆王府和以往不同,出了宫门,早早地就弃了马车步行。
梁舒心想今天还是没捞到什么好处,一天就晚上好不容易吃了点儿好的,还被迫散步消食走回去。
真是丧尽天良啊!
棠柔的身体被她调理地越来越好,不似从前走两步路就脸红心跳,倒是很乐意。
半途遇到了小耿,对着她们一行人点点头,“姑娘,游街呢?”
梁舒有气无力,“差不多吧,你们又是去哪儿找场子去啊?”
一听这话小耿把梁舒拉到一边,“咋了?有话还得避着人说呐?”
小耿一脸鬼机灵:“昨日王府里的啼侍卫特地找到我,说我们今天不可在王府门口休整了。”
“告诉你为啥了吗?”
“告诉了我我还来找姑娘你啊!”小耿欲言又止,“就想问问,以你和庆王府的交情,能否帮我打听打听,是不是河西那帮子也找上了王府,也看中了王府跟前这块好地儿!”
梁舒没听明白,“河西那帮,哪帮?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
“就麦丹劳那伙人,是不是想跟我们抢地盘儿?”
麦丹劳?
“噗——”
梁舒差点笑喷。
这两个,可不就是死对头……
小耿一脸不忿。
“我,我帮你问问。不过依我看来,八成不是。”
“真的?”
有希望!
“容我问问。”
“好嘞姑娘,等你好消息!”
小耿走远了。
因和他说话,拉了棠柔等人一大截,从一众短打精干打扮的人群里挤过去。
嗯?
短打精干?
梁舒微微回头,这帮人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地跟着他们,时远时近。
不太对劲……
再看其他,那些贩夫走卒,耍枪卖艺的,竟也看着她们……
难不成又来一次?
梁舒不动声色地往棠柔那边靠,拉着她的胳膊拽向自己身后。
不经意间,瞥到右后方的一个人。
!!!
这不是——
“陛、陛——”
“必什么?”
东方闻诣眼神示意,微微带着警告。
人流如织,商贩行人一个挤一个,梁舒终于说出口:“毕竟我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了,你可得……”
棠柔甜甜笑:“可得什么?哥,你可得对人家负责呢!”
梁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我是这个意思,但又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认为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这个意思吧……
东方闻诣无语地看着梁舒。
梁舒一副:你别这样看着我,要怪只怪你没告诉我陛下微服私访的事儿。
后有陛下御前侍卫护着,四周又有乔装打扮的隐卫,棠柔心系着烟花,一伙人脚程也快,没多时就到了庆王府门口。
正碰巧遇上理亲王夫妇驻足,亦在观赏烟火。
梁舒上前行礼,王妃看了看她身后的一行人。
脸色一变开始对着理亲王发火:“我说不出来不出来,你偏要出来。这倒霉日子出门,还弄脏了我的衣袖!”
理亲王好脾气地哄,“脏就脏了,改明儿咱们做更好的。”
王妃:“破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出门也不看看黄历!”
理亲王:“是是是,下次咱出门看看黄历!”
王妃:“你看黄历就有用了?偏就有些人想着法儿往你跟前凑,黄历能知道?”
理亲王哄不过来,只好附和:“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
王妃一通发泄,招呼梁舒改日再寻她说话,随即甩袖冷哼一声:“回府!”
理亲王向庆王微微示意,忙屁颠儿地跟上。
梁舒脑子里开始做方程。
已知理亲王妃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理亲王夫妇是庆王的叔叔婶婶,陛下在且没有亮明身份,加之陛下有愧于理亲王府,得出:王妃刚刚在指桑骂槐!
整个衡朝谁不知道理亲王府的做派?
想着陛下就在自己身后,王妃对陛下就差指着鼻子骂,对她却极和善……
你感动吗?
梁舒:我不敢动……
唤雨小声嘀咕:“这理亲王妃也太无礼了……”
“放肆!”这是在陛下面前,东方闻诣甩过去一个眼刀子。
唤雨不再吱声。
东方闻诣悄悄看向陛下,后者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
“父皇,咱们进去吧?”
彼时庆王府门口已经没有乞丐或卧或坐,门前开阔,没有闲杂人等,东方闻诣如是提醒道。
“进去罢。”梁舒跟着人流,慢慢往大门走去。
电光火石间,黑暗中突然冒出数十个蒙面黑衣人!
扛刀执剑,无一不拿着利器。
“不好!有刺客!”
“保护陛下!”
场面霎时慌乱起来,御前侍卫悉数涌到陛下跟前,无数的隐卫从墙头,从摊位上腾空而来。
庆王府门口乌压压一片。
好半天打开了大门,陛下直接被按了进去。
梁舒和棠柔在啼风唤雨的保护下,也被迫挤进大门。
那伙儿黑衣人见行刺无望,并不恋战,施展轻功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梁舒还没看清刺客从哪来的,又往哪去了,和棠柔一起站在陛下跟前,根本没回过神。
东方闻诣询问过侍卫统领和隐卫之首,来到陛下处请罪。
“父皇在儿臣的王府门口遇刺,害得父皇龙体受损。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东方闻诣跪在陛下跟前,啼风唤雨早跪在外间。
棠柔也跪了下来,梁舒见状也跪了下来。
真被理亲王妃说中了,今天可不就是个倒霉日子。
吃么吃不好,跪倒是跪了一天。
陛下不知是受惊了还是怎么,迟迟没有叫众人起身。
梁舒也不敢抬头看陛下究竟是什么表情。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过去。
“都起来吧。”
语气透着一丝疲惫。
东方闻诣正待开口,太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太子在东方闻诣身侧跪下。
看到太子,陛下眼中一片慈爱:“太子,你不在现场,怎能救驾?况你在宫里听闻消息便赶过来,已是孝顺至极,父皇何来怪你之说?”
梁舒撇撇嘴。
区别对待,一碗水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