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叫我小基
“啊?”
“嗯?!”
梁老爹和梁逸一个惊讶,一个愤怒,眼看就误会了。
梁舒忙摆手,“啼侍卫,你怎么乱说!东方闻诣不是让你跟我回来向父兄解释清楚的吗!”
“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
啼风却没有半点主动开口的意思。
“哎呀,就是外面流传的我给庆王下毒,我偷窥庆王,都是假的!”
梁舒只好自己说了出来,末了还带上他,“啼风,你说是不是?”
“下毒是假,偷窥是真。”
好啊,在家人面前就不能全了我的面子呗?
“梁舒!你竟敢偷窥庆王殿下?”
梁逸刚正不阿,平时最是看不惯梁舒种种恶劣行径。
但她有老爹护着,往往梁逸指责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梁老爹挡回去了,这次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你妹妹还小,别吓着你妹妹了。”
怪不得前身在歪路上越走越远,原来是老爹拎不清地护着啊……
“十六了还小?人家闺阁女儿十六岁早早地就精通琴棋书画了,她倒好!成天好吃懒做,花痴做梦!如今还把主意打到庆王殿下身上!”
不得不说,自家大哥当上状元不是没理由的。
自身上进,望妹成凤。
可惜,她是个不堪指望的……
“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哪个女儿不怀春?谁不爱吃好吃的?只要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咱家闺女就是好闺女!”
梁老爹见不得任何人说自己闺女不好,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行,所以竖起眉毛跟他杠。
“她做的那些事还——”
父亲和兄长的口舌之争一触即发,梁舒打断道,“爹,从前……确实是我不着调了。”
啊?
梁老爹难以置信,以往这个时候,自己替女儿说话,女儿早就浑不在意地回房去了。
今天是怎么了……
梁逸也侧目,她吃错药了?
想到老爹对自己无条件的宠爱,大哥的恨铁不成钢,梁舒由衷说道,“爹、哥哥,我从前,给你们丢脸了……”
“闺女啊,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
他那个就算把天捅破了也乐观开朗的女儿,现在怎么这样一副伤神的样子?
还他女儿!
“女儿从前做了不少荒唐事,有爹爹护着宠着,没把哥哥的金玉良言听进去,一错再错差点酿成大祸。”
“不过请爹爹和哥哥放心,舒儿已下定决心,绝不再做辱没梁家门风之事!”
梁舒振振有词,坚定的眼神把梁老爹和梁大哥看得愣住了。
梁老爹老泪纵横,“闺女,你想干什么事,爹都支持你,你永远都是爹最疼爱的舒儿!”
梁逸盯着梁舒看了两眼,没吭声,甩袖走了。
“还没吃饭吧,赶紧,都是你爱吃的。”
梁老爹慈眉善目,也把啼风招呼到了饭桌上一起吃。
饭后,梁舒悄悄地把菊桃拉到一边,“菊桃,之前我送出去几副针线,你可还记得?”
“记得啊,石板巷子的,清平酒楼的,城南的穷举子的头发,从前不都被您薅下来保存的嘛!”
菊桃眼神清澈,梁舒听得嘴角抽抽。
要了几个人的头发,意味着她也如数送出去了几副针线。
“走,跟我去要回来!”
女孩子家的针线多么金贵,轻易不能示人,前身的荒唐事她得去一一摆平。
菊桃看着她身后,“啼侍卫一起吗?”
“不要不要不要,啼侍卫,我有私事,你别跟着我哦!”
啼风没吱声,但终究没有跟她们一起出门。
她们主仆两个去要针线,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梁舒直奔城门边上的安定桥,临时找个保镖。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安定桥近在眼前。
这里靠着城门,乞丐们不存在为了抢地盘打架斗殴的情况。
都是些不追名逐利的马路流浪者。
梁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最显眼的。
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下面听得全神贯注的乞丐们,满嘴跑火车。
“如果大伙儿跟着我,我会秉持初衷,用当初李世民的那套理念,带着大家发家致富,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灯红酒绿那是日夜颠倒,全都不在话下!”
乞丐们交头接耳,目露崇拜。
这是个人才。
不管干什么,哪怕是当乞丐,也会成为乞丐中的佼佼者。
她让菊桃叫他过来。
“夫人,有事儿啊?”
“我不是什么夫人,就问问,咱这儿营生怎么样啊?”
“凑合吧,全看各位贵人们能留下什么菜了。”
他们吃的是酒楼不要的剩菜。
“如果我让你跟着我混,你可愿意?”
他似乎来了兴致,“不知是什么活计?”
“当我的保镖,轻易用不上你。”
“只是现下就有件事,略微棘手。”
他有些犹豫,似乎在当保镖和当团队老大之间摇摆不定。
不一会儿,“成!我这人不要别的酬劳,带着我们大家伙儿饭菜管饱就行!”
“那必须的。”梁舒微笑赞同。
“壮士怎么称呼?”
“我啊?我叫耿德基,道上的称呼一声基哥,姑娘叫我小基便是。”
“……我,还是叫你小耿吧,如何?”
“小耿听您吩咐!”语毕又问,“啥时候上工?”
“现在行不行?只是你这身衣裳……”
耿德基展开双臂看了看自己,“这身衣裳怎么啦,我和大伙儿路过宜香院的时候,两位妈妈还说我这身衣裳有派头哩!”
“没什么……”
梁舒没想到的是,这耿德基有些浮夸,干起事儿毫不含糊。
到了石板巷子那户,他硬是瞪着人,那书生就把针线交了出来。
清平酒楼的富二代拿鼻孔看人,说针线搞丢了。他威胁要带着兄弟们天天躺他门口要饭。这个富二代翻箱倒柜找了出来不说,额外给了20文,永久买断了酒楼门口的场地使用权。
只有那穷举子是个硬骨头,怎么说都不肯拿出来。
他冲到厨房拿起菜刀,强迫那举子握着,抓着他手用刀往自己脖子上砍。
盯着那举子目露凶光,“不拿?不拿那就一起死吧,你先把我头砍掉,衙门再把你头砍掉,你我都不亏!”
“为了一副针线丢掉性命,我无所谓!来,砍,你往这儿砍,砍啊!!”
“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举子被吓坏了,终于松了口……
三人出门后。
“姑娘,小耿出师不利,没能完成任务啊!”
耿德基对自己严格要求,没能全要回来,他有些蔫儿了。
“无妨,要回两副已经很好了。”梁舒给他打气。
“哎,姑娘,我觉得那瘪三不像是撒谎。”
刚才举子态度转变,老老实实交代针线已经卖了,只说卖去了小夏绸缎铺,有没有被人买走却不知道。
“不提了,这次多亏你,吃食一个时辰内我让菊桃送来,还是你们下午开会的地方。”
“好嘞!”
“姑娘,回头有活儿只管来找我,这儿找不到我就到城北的黄石洞,那里是我们的分部。”
梁舒:……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