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不速之客
深夜,大慈寺有两道身影背着行囊悄悄离开,大慈寺主持行礼送别。
正元老和尚抠到家了,打算带着不气步行回去。两道身影不急不躁,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张幼明又见了一次陈氏,发现气色好转便转身离开。
“家主,夫人见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僧,得了一本经书。佛殿我怕暴露没跟进去,但夫人待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没见什么特别的人。”
“老僧为什么送经书?”
“他说看夫人身体不好,念经书有用。”
“嗯,有空把经书拿来,不要夫人看出端倪。”
张幼明揉了揉眉,他猜测应该是见了什么特殊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张不器。洛红缨来的太古怪,讨债他是一点也不信。
“她心中到底有没有我,那个野男人会是谁呢?”张幼明眼睛又红了,夫人那个样子他看了也心痛,但一想到绿油油的帽子又令他不想接近。
两个和尚走的并不快,不气小僧亦步亦趋,像个粘人的孩童。官道上人来人往,看到两个苦行僧,有些信徒会虔诚送些吃食。
“阿弥陀佛,过午不食,有劳施主了。”中午老和尚面露痛苦吃饱后,便开始拒绝一切好意。真正的原因是伙食太差,都是饼子,又凉又硬。老和尚打算破财下馆子,不能委屈肚子。
又有五匹骏马路过,错身好远后,领头之人急勒马绳,独自调转回来。他仔细看了不气后,果断送饼子,想要搭话。
“午后不食,果然是得道高人。大师,您的寺庙在哪里,有机会我去您那里上炷香。”被拒绝后,男子赞赏道。
“施主,你一身煞气,烧香拜佛无用的。我也就是一个游方僧人,走到哪里是哪里。”
“这也能看出来?你身后的小僧弥叫什么,我看着感觉有点面熟。”男子试探。
“方圆。”
“不气,不生气的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一个带着点傻气,询问的男子神色立马严肃起来。
“痴儿多嘴,你是方字辈,记吃不记打的货,接着赶路。”老和尚照头拍了一下,小僧弥一个踉跄乖乖赶路。
“大师,能否留个联系地址。”男子连忙大喊。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走不出苦海,哪有落脚的寸土。”
两个僧人没有回头,男子欲言又止最终上马离开。那人虽然像,但想到气质和雀斑又感觉不对。
见马蹄声走远,老和尚让不气戴上斗笠,离水云城还是太近,刚才大意了。
张府张灯结彩,张幼平的大公子张不远回来了,听说在军中已经升到了前锋大将。张幼平早年没成家主,便安排儿子参军,这是世家常用的法子。
有朝廷背景和关系,最起码不会被家主一方过度打压排挤,下一辈还是有可能夺回家主位子的。
“父亲,你说不器弟弟非二叔亲生,离开张家就疯了,最终不知所踪是不是?”接风洗尘后,张不远找到父亲询问。
“嗯,不知道谁的野种,现在八成是死了。再过些年你就辞官,这家主之位必定是你的。”
“父亲,我不想做家主,我也不信二婶会做那样的事,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张不远皱眉,褶皱高高隆起。
“仙师出手,哪里有错,给朝廷效力有什么好,家族才是咱们的根。这事你听我的,有空多去你爷爷那里,争取留个好印象。”
张不远叹气,路上遇到的那个僧人,现在他感觉就是他的堂弟,但没有跟父亲说。
觉龙观香火真的起来了,只不过起来的原因有些令人不齿。老和尚带着不气离开几天,香火钱还不少。
“你小子要是性情风流,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咦!走了几天,看样也来了不速之客。”老和尚看到有些地方不正常,放钱的箱子似乎有撬动的痕迹。
“但愿没进我的禅房。”
老和尚快步去往后院,一进门就有一把长剑刺来。老和尚微微偏头,剑刃险之又险避了过去。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拿上钱走人便是,何必要夺人性命。”老和尚拍了一掌,长剑脱落。
“咳咳,大师可是觉龙观主人。”女子脸色苍白带着血污,头发凌乱异常,外套更是破破烂烂,大小伤颇多。
“正是本方丈。”
扑通,女子立马跪下,因为伤势太重,身体摇摇欲坠。
“不知大师可否告知国师在哪里,皇都有变。”女子急切道。
“咋了,六皇子逼宫了?此事不急,你先起来治伤。不气,你快扶这位姑娘去你床上。”老和尚丢给女子一瓶药膏。
“大师,您就是国师吗,我听父皇说,国师是个道士……”女子瞥了一眼不气,脸型不错,可惜雀斑影响了容貌。
老和尚脱掉僧袍,女子勉强笑了笑,随即又想起一事,眼中都是恐惧。
“国师,你这禅院里有妖蛇,我差点死在它口中,您要注意。”
老和尚拿起房间内木鱼急促的敲了敲,一条六七米长的纯黑大蛇从墙头游弋进来。
黑蛇掉了不少鳞片,脸都被刺花了,它敌视的对女子吐了吐舌,然后张口吐出一小堆铜钱和碎银。
“贼人盗些财物你放他们走就是,何必杀生,下次再乱来炖了你。”老和尚轻拍一下蛇头,黑蛇缓缓越过墙头去了山里。
女子惊的说不出话,不气则傻笑,他想去抓那条蛇被老和尚一脚绊倒。
“伤口有些地方你够不到,自己抹完前面,后面让不气帮你。”
“国师,男女授受不亲。”
“你没看出来他是个傻子吗,看个背而已,去去去。”
女子脸色难看,后背有刀伤还有蛇咬的血窟窿,虽然用布简单裹了,但没有敷药,伤口有溃烂的可能。
不气虽然是傻子,但毕竟也是男子,若是旁人知道,岂不是毁了清白。不过在场就三人,女子思来想去国师应该不会乱讲,所以才勉强应允。
“笨蛋,听屋内姐姐的,伤口,伤口你不明白吗,红色的地方。”
“蠢货,红色从哪里流出来的涂哪里,哎呀,就是一道道的那地方。”
老和尚在房门外干着急,不气心智太低了,许多他还没来得及教。女子也一脸颓丧,这下她确信是傻子了。
等两人出来,老和尚照着不气光头就是一下,女子尴尬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