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性恶，无知者不识乾坤
另一名有些年纪的狱卒走上前，小心问道。
面前这个长老能毫不顾忌的给典狱长一记耳光，对付他一个小小的狱卒，也绝对是手拿把掐。
这是他在地牢内见过最大的官。
他生怕因为说错话，一个不小心就永远消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其他人不知道，不清楚面前这个提出问题的长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有多么恶毒阴险。
他却不然，一直留意各种小道消息的他从中依稀了解到，面前这位长老为了提升自身实力和地位，可以付出一切。
明知道他的妻子和很多人有染，还故意装作一副夫妻恩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属于典型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种人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并且附带着强烈的控制欲和支配欲，并且没有丝毫道德可言。
郭姓长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徐北游和他不一样，相比于他的薄凉，徐北游是如何重视亲情，他心里一清二楚。
且不说徐北游早已是天下第一大魔头。
就单单只是听到要和他作对的某种可能性，就足以让他这样的实力派，也惴惴不安。
“只要你能够逼出徐北游，我会给你想象不到的权力、地位和金钱。”
想起另一处圣地九品炼丹师茵天宫许诺的种种好处。
他现在也只是在强装镇定，心中早已起伏不已。
“为了获得至宝衍天符。”
“此时的天帝宫里里外外早已风声鹤唳，各个隘口都有强者坐镇。”
“茵天工还带领剩余几大圣地的强者埋伏在天帝宫附近。”
“徐北游只要敢来，就算不死也要褪层皮。”
“设计徐北游这件事虽然有些困难，但比起那些好处，这种可能面临的困难不值一提。”
想到此，他又将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徐念北身上，缓缓开口。
“你和你那个死板又窝囊废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曾经看不起我又怎么样？”
声音不大，却带着寒意如同胜利者的审判。
平静的话语中蕴含着不容忤逆的霸道。
“如今还不是被我杀了他全家，就连他的女人都被我派人玩弄致死。”
地牢中不屑的声音格外刺耳。
落在徐念北耳中，宛若一把把利刃剜心，她想反驳却没力气站起来。
深入灵魂的虚弱感，早就掏空徐念北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这段时间，徐念北饱受折磨。
她始终紧咬牙关，没有说出徐北游半个不是。
在她心里，她父亲的身影一直是伟岸的。
她的爸爸。
容不得任何人折辱。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即将昏迷过去的徐念北努力抬起头。
从发丝间隙望去，当她看到来人时瞳孔突然放大，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是他！
郭启程。
害他全家的主凶之一。
徐念北最恨的人。
郭启程三个字，还是出现在夏知意口中的一个名字。
听她母亲说。
当年被歹人追杀的郭启程在他父亲面前的摇尾求怜，鞍前马后，来换取他爸爸的保护。
甚至为了逆天改命，甘愿拜当时已经是合体境的徐北游为师。
在徐北游的教导下，郭启程的实力突飞猛进，一身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郭启程出师以后，选择独自游历天下，自此踪迹难寻。
天问大陆，强者为尊。
修行一途，始于玄脉，只有开辟出玄脉的人，才能成为一个真的修行之人。
开辟出玄脉只是修行的开始，玄脉必须配合着武魂同时使用。
修行难，获得一个好的武魂更难。
传说中有些顶级武魂可以窃生死，夺造化，逆轮回，摄乾坤。
当然获取它们的难度更是远超想象。
实力强大的修行者无所不能，他们动辄移山填海，改天换地。
修行共分蜕凡一十三境。
练气、筑基、开光、融合、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
合体境则是位于蜕凡十一境中的第九境。
一年前。
另外一位九品炼药师，有着问天大陆‘第一毒王’之称的茵天工找到郭启程。
“我知道你这一辈子不想弱与所有人，我也知道，你心里记恨徐北游。”
“不如我们合伙，一起设计徐北游，我为你除去一个劲敌，给你无穷无尽的权力，你为我找到他的把柄，逼迫徐北游现身。”
“你看如何？”
当时郭启程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
后来在茵天工的巧妙安排下，郭启程顺利的加入天帝宫，开始踏上设计徐北游的布局。
为获得更强的力量，为获取高高在上的权力。
徐北游昔日对他的种种恩情，早就被郭启程抛到脑后。
他甘愿欺师灭祖做个刽子手。
几天前。
他无意中收到消息，和徐北游有过交集的女人中，有一位给她生了一个女儿。
这个消息让郭启程无比兴奋。
只要有这个女儿在，徐北游一定会出现！
他第一时间亲自带人闯入徐念北那个温馨的家。
他不仅是逼死夏知意的元凶、还派人把徐念北打成这样。
徐念北眼中带着恨意，死死盯着郭启程。
就像一条初生的孤狼，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尽悲愤。
“滚，你给我滚出去。”
“爸爸爸爸不是窝囊废。”
徐念北小小的拳头更是不自觉的紧握起。
锋利的指甲刺破手心，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话音刚落，跟在郭启程身后的数位狱卒就对她面露不悦，更有些已经开口大骂。
“臭婊子，住口！”
“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徐念北倔强的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表情很多，有嘲讽、有轻视、有数落、有晦暗不明却唯独没有同情。
在这些人眼中，别说是她一人，即便是数十万个四岁的孩童的生命，也无法动摇他们的心弦，哪怕是一丝一毫。
在这个人分三六九等的年代，毫无修为在身的下等人就连活着都是奢望。
哪怕他们混的再好，也不过是上等人豢养的猪猡。
随时可以打杀。
“呵呵”
郭启程走到徐念北面前居高临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掐着徐念北的脖子将她提留起来，玩味的欣赏这自己的杰作。
“小姑娘，你可知什么事情最可悲？”
“你只是个无人支援的孤寂者，到死也无法完成你那只差一步的梦想，那些你视若珍宝的东西从未真正属于自己。”
“你的家人，你的情感，你的一切。”
“我都会当着你的面，一点点把它撕碎。”
说到此处，郭启程缓缓俯下身子，日光投射下来的影子将徐念北完全覆盖。
“让我看看徐北游的孩子会不会像他一样是个窝囊废！”
“只要你向我求饶，说你父亲徐北游是个窝囊废，我就放了你。”
“爸爸不是窝囊废！”
“他是你祖宗！”
徐念北想要继续反驳，掐在脖子上的手突然用力。
脖子被人死死掐着，话到喉头，却好似被卡住般，什么都讲不出来。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在这里徐念北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就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吊坠对你来说很重要？”
郭启程一把将徐念北寄予希望的吊坠扯断，狠狠摔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徐念北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被扔到地上的水晶吊坠闪过一丝不起眼的毫光。
冥冥中它好像和某种东西起了反应。
徐北游留下的唯一念想被如此糟蹋，最后一丝希望破碎的抽离感让徐念北伤心过度，再加上大脑长时间缺氧她竟直接晕了过去。
郭启程随手一扔，徐念北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砸在地上的身体滚动数圈，直到撞在冰冷的墙面才停止。
郭启程背对着身后的狱卒，神色幽幽。
“好好看着这个小东西，别让她死的这么轻松，也不能让她这么好好的活着，给她服下失魂丧魄丹，把她当狗养。”
“最好把她培育成我们天帝宫的杀手，让她来杀徐北游。”
“女儿杀亲爹，大义灭亲，真是个好主意！”
听到这话，即便是淡漠人命的狱卒们，也是浑身一凉。
世间怎么会有这种披着人皮的恶魔？
对自己的师父都这么狠，对待陌生人岂不是更无人性？
想到这里，他们心中在为那个叫徐北游的青年人感到憋屈的同时，也把郭启程的危险程度提升到绝不能够招惹的行列。
郭启程听着身后倒吸冷气的声音，心中有一股病态的满足。
这种随意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令他痴迷。
他在暗自满意他这些话造成震慑的同时，恶毒的言论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徐北游那家伙杀人无数，最后死在亲生女儿手里，也挺不错。”
“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整个地牢响起，传得很远很远
听到这话的其他囚徒，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他们发出一丁点声音，打扰这位大人的雅兴。
郭启程心里的怒火在徐念北身上肆意宣泄。
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那在徐北游面前散失殆尽的尊严。
“对了，等会划花她的脸。”
“还有把她还没有被处死的亲戚每天都带来几个，当着她的面，抽筋扒皮、虐待致死。”
“直到她泯灭所有人性！”
说到这里，郭启程又再次强调一遍。
他希望在场的所有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并且认真遵从他的命令。
“作为天帝宫杀手，不需要人性！”
“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