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权贵意尽 步入军营
军人是民族的脊梁，军队是文明的根基，军人的气相和军队的姿态，直接反映了一个民族的强弱和文明的主张……如果还有其他文明的话。
上章说到：一行游客经历了一夜的放纵后，一部分人得以体验了一天的贵族生活，另一部分游客……也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就按照约定，等在了公主府前厅，与萨婀公主的大队汇合后，乘上公主府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向城外进发。
与昨天几个女士出街不同，马路上旁竟然没有什么人围观，这让夏娟一行人很不理解，正好有厉小新着便装同乘，便小心的询问起来：
“厉将军，昨天我们一辆马车上街，那么多人围观，今天这么大阵仗，怎么反而没多少人感兴趣了？”
“一辆马车出行，游客们会很好奇马车里面是什么人，自然会围观。
导游们进城后都会告诉游客：王城的贵族，如果只是逛街的话，是不会乘马车出来的，如果有事要乘马车出城，那一定是浩浩荡荡的车队，不会在路上停留，就算是想看一眼公主，也没什么意思，因为公主如果乘车，是不会露头的，如果骑马，那盔甲也有面罩，根本没什么看头。
贵族们如果不会骑马，那是很丢人的事，除非有什么盛大的仪式，他们一般都会骑马出行，因此逛街的马车，一般都是贵族的客人在用。而且贵族们出门逛街，其实很低调，跟普通人没有不同，只有贵客，才需要做足仪式感。
比如说，公主本人其实也经常出来逛街，商贩们都认识她，她会像普通人一样，给钱买东西，但是公主的客人就不一样，客人的消费，商贩们都会到公主府去结账，是不敢当场收客人钱的。
如果你们没有进将军府，而是像其他游客一样进城的话，听完导游对你们说完这些，你们会对什么样的车队比较感兴趣？”
“当然那是公主的车队啊！热闹嘛！”
“像你们这样的人不多，都在路边了，大多数的人，其实是对什么人成为了贵族的客人，比较感兴趣，特别王室的客人，买东西都不用付钱的，就更好奇了。公主的车队有什么好看的，能拍照的话，还能多拍几张，可是又不能拍照，有什么意思呢？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呗，何必追着看？女兵好看吧？都带着面罩，其他的也看不见啊。”
“好像是的呢！难怪那么多人昨天一直跟着我们的马车，没坐马车的时候也没见那么多人啊。”
“就是，如果是我，也会先看看是谁当上了公主的客人，说不定是什么明星网红，也可以看看当公主的客人，都能有多大威风。”
……
车队出城后，天也渐渐亮了，大家把马车的帘子拉了起来，一路呼吸着的草原芬芳的空气，欣赏着草原的日出美景，愉快的聊着天。
正聊得上头时，前面的人马突然在路边的一座孤独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一个中年大叔迎在门外，门头上挂着一块“九号驿站”的牌子。
“这是干嘛呀？”
“吃早饭啊？你们不饿吗？”
“不是说镇子外面都没有餐馆吗？这荒郊野外的……”
“看到门牌了吗？这是驿站，平时不对游客开放，是建在野外，用来避险的院子，院墙上，不是还有黄色边界线的吗？游客们饿极了，也可以进去吃饭，但价格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同时驿站也是巡逻的军人休息的地方。”
正说着，他们的马车也到门前停了下来。
游客们正等着看迎接公主的繁文缛节，不曾想公主还没下车，先头的士兵竟然直接下马，把马绑在门口的木桩上，随意的跟老板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进去了。公主像前天晚上跟大家喝酒一样，完全没有架子，自己下车来，还招呼着游客一起，几十人的队伍，就像春游一样，鱼贯的进入了驿站。
院子里已经安放了足够的桌子，摆上了早点，先前进来的人，已经顾自的坐下吃了起来，公主招待众游客坐下，自己竟端着盘子，到厨房的大灶台边上，跟忙碌着的老板娘聊起了天。
游客们看着这一幕懵住了，这难道是npc下班了吗？
“厉将军，公主这是……”
“哦！这家老板娘，夜郎建国前，跟公主是一个村子的，现在没那么经常见面来了。多聊一些也很正常。”
“我是说，公主平常都是这样，跟大家相处的吗？”
“嗯……怎么说呢？吃饭的时候是这样，工作的时候要端点架子，还有就是，客人比较多的时候，毕竟是公主嘛！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那公主的工作……是什么？”
厉小新停下手里的动作，思索了一会儿：
“……就是公主啊！统领巡城司，什么事都管，前不久还发动巡城司给人找孩子呢。夜郎国的官员们，不像帝国那样职责分明，只有军队，职责区分才会明显一些，但也只是在军务上，吃饭和休息的时候，大家也没什么不一样。”
“可为什么，夜郎还有特权贵族呢？”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张导……”
厉将军突然看到，导游还在一旁，赶忙求救。
导游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这么说吧，贵族确实有特权，但这些特权，不是靠强权支撑的，而是大家给的。
夜郎国的贵族，不是什么世袭罔替，而是靠自己挣来的，现今的王子和公主，都不是国王的儿女，其他王公贵族，当然也没有裙带关系。
国王必须保持德高望重，一旦失了民心，王子就会取代其职权，王子哪来的？那是军中第一人。公主也不例外，都是要靠自己的实力，挣得那个名分。
那些贵二代们，也只有贵胄名头还在的时候，才会享有特权，一旦贵胄过世，或者被取代，贵族特权会立马被下架。比如国王的亲儿子，不叫王子，而是叫世子，国王一旦退位，世子会立马失去国王给他带来的一切，只剩下自己挣的那一部分。
你们昨天上街不需要给钱，不是老板就真的白送，老板事后，会到公主府去结账，双方是一种互信的平等关系，并没有高低之分。
虽然贵族的子女，看起来日后同样成为贵族的概率大很多，但这跟父母的成就，几乎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因为父母的教育、自身学习和生活环境的优势、以及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贵族的特权，也就体现在表面生活上，比如公主府，它并不是哪个公主的私人财产，谁是公主，就同时是它的主人。
公主只是一个职位，但不像帝国的市长对于市政大楼那样，有具体的、诸多的约束。你可以理解为，公主对公主府的处置权，比市长对市政大楼的处置权，要大很多；我更乐意解释为：只要你一天是公主，公主府那就是你的私产，只不过当你卸任的时候，你要全部吐出来。如果你的儿女没什么成就，那你们一家将一无所有，只剩下参军前家族留给你的祖产。
贵族的所有特权，都只是在生活层面，夜郎全民皆兵，军队才是夜郎国的根基。
我说过军队是公平的，任何贵族世家，干预军务，都等同于谋反，包括王室。
进了军营，就什么特权都没有了，军队以武为尊，一般来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即使是村里的村民广场上，也有一个圈，你们注意到了吗？那叫“裁决台”。一般来说，村民之间有什么矛盾，都会还找德高望重的老村长、或者其他大家认可的长者来主持公道，如果各自都有道理，老村长也无法判定，或者不服，裁决台就是最终裁决之地，谁赢了听谁的，不敢上去，那就没矛盾了，家族势力不可干预，更不能秋后算账，否则会被其他家族群起围攻。
到了军营里，裁决台就成了角斗场，一般来说，谁都可以上台挑战任何人，包括你的顶头上司，一旦公开打败他，最起码，你可以不用听从他的指令。
当然军衔不是光靠拳头就能赢来的，还需要士兵们的支持，所谓德高望重嘛！但拳头是一个基础，不然军营里，不遵从你军令的人太多，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也难以获得多数支持不是吗？
因此普通人家的孩子，在军营里便有平等的展露头角的额机会，一旦能获得较高的军衔，退役后就可能是贵族了，甚至直接问鼎王室。前面说过，军人退役，也能吃军饷的，军衔越高，在军队任职的时间越长，就吃得越多，军衔足够高，时间足够长，退役后根本不需要再工作，再加上他人对你的敬重，自然就是贵族了。
再有，军人并没有年龄限制，只要符合条件，你便可以一直在军中任职，王城里的那些王公贵族，几乎都是、至少曾经是军中高层。如果你在军中毫无建树，到了时限，便会退役了，届时所获军饷无法支撑生活开销，也只能再另谋职业。
能够拿到足以养活一大家子的军饷并不容易，但即便是最低级别的军饷，也足以维持一个人的基本生存，所以成年后参军是夜郎国的人生必修课，如果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参军，就只能申请国王的生活补助了。
一般来说，确实不能参军的，都能申请成功，但是会夹杂着各种条件，每个人的都不尽相同，比如只是腿脚稍微有些不方便，国王会要求你结婚生子之后，才能领到补助，但无论怎么样，国王一般不会让你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如果你硬要摆烂耍无赖，就会直接把你驱逐。
夜郎并没有长篇大论、事无巨细的法律条文，只有大家约定成俗的基本规则，很多矛盾的解决，全靠长者的主观判断，而官员在处理政务的时候，随意性也比较大，常常一个案子处理不好，村长就会直接换人了。”
“那不是就乱套了吗？总有人会借机敛财，靠着拳头鱼肉乡邻啊。”
“有听过这样一句台词吗？好的乐队不需要指挥，不好的乐队指挥也没什么用。
任何规则，都需要大家配合，从小就教育，才能建立起一个文明秩序。
大家都守规矩，就不需要那么多规矩，大家都不守规矩，定再多规矩也没用啊。夜郎的规矩，是大家一点点的积累完善起来的，不是国王一拍脑袋就直接强制执行的，因此不需要规定那么多细节。
比如你结婚，婚前就约定好了，什么都听老婆的，那结婚后只要别忘了这一条，你自己也始终能遵守，夫妻间哪有那么多矛盾？哪里还需要再制定什么长篇大论的家规啊？
有这么一个家族，家规就只有两个字：忠诚，一个大家族，就靠这两个字，传承数千年，在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时代，这个家族也没有被世俗所染，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传承，在夜郎国建立前，这个家族的子弟，是为数不多的，离了手机，也能快乐生活的年轻人之一。这个家族的族长，就是现任夜郎国王。”
“哦……那萨婀公主也是他们这个家族的人吗？他们好像都姓洛举。”
“这个……就难说了，但国王和公主，在建国前并不认识，这个是肯定的。
据说公主是大将军招募来的，巡城司建立的时候，公主便一骑绝尘，把一众竞争者远远抛在身后，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存在。”
“还有神话？”
“据说公主单人，就能打出群伤技能，她的枪舞起来，就能震飞千军万马，挡住漫天箭雨，仅此一项，根本没人敢挑战她，一年一度的公主府大演武，最多就是象征性的演示一下，更不要说单人对战的时候，她的弯刀从未出鞘，也没人能逼到她用出第二只手。”
“假的吧？武侠还是修仙呢？未来集团那么多黑科技，肯定是龙团长在后面支持她吧。”
“只是传说啊，我也没看到过，能进军营的游客本来就很少，何况还不能拍摄。听说也有人质疑来着，但无论是换了武器，还是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她都能正常发挥，身体检查，也没有毛病。”
“那我们今天也能看到咯？”
导游也疑惑了，急忙用眼神，向一旁的厉将军求助，大家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应该看不到，今天只是巡城司麾下一个大营的演武，这种级别的演武，是不能挑战公主的。”
“挑战公主？”
有人大叫起来。
“刚刚导游不是说过了吗？挑战将军们，能更快提升军衔，在军营任职更久，当然也包括挑战公主了，如果能打败公主，就算不能取代公主，也能直接获得与公主相同的待遇啊。
还有，已经只剩下我们这一桌了，大家吃好了吗？”
众人急忙环视四周，果然，将士们都已经到门外集结好了，除了他们，只有公主还在厨房和老板娘聊着天。
众人赶忙吃完，站起身，厉小新到厨房唤来了公主，大队再次启程。
又走了许久，终于在草原边上，看到了山脚下的哨所，以及醒目的红色边界线。
此时游客们聊天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士兵们，也严肃起来，连队形，都显得更加整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