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医馆进新 夜郎开城
生孩子如果不拿来玩，人生将有多无趣。当我们的身体成长到极限，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吃喝拉撒时，孩子的出生，必定带来新的活力与希望。
上章说到，华一馆挂牌开馆，一众看官聚集到堂屋观礼。
这第一礼：谢师。
黄颖和众人来到堂屋，就见堂屋中央，已经设好了天地神明与先祖神位。神位下是香案，一大两小三个香炉，被摆放在靠里边的香案上，香炉里的香火正冒着股股青烟。香案两旁各有一把椅子，两位长者正襟危坐，已等待多时。
黄颖上前，单膝跪到神位前的浦垫上，一旁的司仪便大声嚷开了：
“弟子黄颖，蒙先祖庇佑，获恩师教导，今日开馆立业，代恩师护泽一方，特此拜谢师恩，拜……”
黄颖应声行了一个大礼。
“恩师授信……”
此时一位长者站起来，拿起香案上的医药箱，交到黄颖手里：
“小颖，接过这个药箱，今后就是大人了，遇到问题的时候，别忘了还有师父。”
“谢谢师父！”
黄颖双手接过药箱：
“弟子定当不负师父所望。”
“好！”说完就坐回去了。
“师门授信——”司仪再次喊道。
另一位长者闻声站了起来，同样拿起香案上的一个小盒子：
“小颖，这师门印信，便由我代表师门授予你，学海无涯，望你戒骄戒躁，不忘谨慎谦逊。时刻记住，你的身后不仅有师父，师门也是你的坚实后盾。”
“谢道炯师伯，谢师门栽培，弟子定当勤学苦练，不令师门蒙羞。”
“好……好！”说完道炯也坐了回去。
“礼毕！起……”
伴随着看客们热烈的掌声，黄颖站起身来，再次鞠了一躬，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一旁的小伙，站到了师父的身旁。
司仪再次嚷开：
“拜师开始，新弟子入门……”
随着司仪长长的拖音，小兰夫妇牵着自己5岁的女儿青青，自院门外，缓缓向堂屋走来，众人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一名小伙立时在堂屋大门槛的外面放了一个浦垫，在门槛里边，放了一个火盆。
一家三口身着盛装，小青青手里捧着一个垫着红绸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本红绸封装的文书；小兰也用同样的托盘，捧着一副银制的碗筷和勺子，碗里装着大米，碗底压着一个红包；父亲则抱着一捆红丝带捆成的藤条。
见三人走到堂屋大门口，司仪再次开口：
“廖家独女廖青青，天赋卓绝，今正式拜入华一馆，师承馆长黄颖，上生辰、拜帖……”
父亲轻轻推了一下小青青，青青听话的双腿跪在大门口的浦垫上，弯腰低头，将手里的托盘举过头顶。
黄颖走上前，将托盘里的两本文书拿起来翻看了一下，重新放回托盘里，然后接过托盘，转身几步，对着神位和两位长者，弯腰拜了三拜，然后将文书放到了香案上。
“上拜师礼……”
司仪话音落下，青青父亲首先进入堂屋，捧出藤条：
“见过两位前辈，见过黄师傅，之后青青，就拜托给黄师傅教导了。”
“藤条送来了，以后青青被这藤条打了，你可不要心疼哦！”
“哪能啊，全凭师父做主了。”
“呦！这还搞得有模有样的呢。”
有看客小声的议论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据说还签了个抚养权协议，这黄颖，已经是孩子的第一抚养人了。”
“呦！这学个医，还要把抚养权交出来啊？”
“可不是嘛……”
议论声中，黄颖已经接过藤条，同样拜了三拜之后，把藤条放在了香案上。
妈妈小兰这时也上前几步进入堂屋：
“妹妹，女儿可交给你了，你不会饿着她的吧？”
“那就要看她听不听话了。你……不会想反悔吧？”
“反悔倒不至于，但是她……必须的得住医馆吗？我怕晚上睡不着觉。”
“睡不着你也住到医馆来啊！又不是没你的房间。喂！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
小兰回头看着浦垫上跪着的女儿，眼泪突然打起转来：
“我……我就是在担心，孩子将来会成什么样？你说华家那么多弟子，她将来能竞争得过人家吗？将来她开馆，会不会冷冷清清的，连饭都吃不上啊？还有我昨天看到，说帝国的全民免费医疗，已经提上日程了，大家看病都不要钱了，谁还会来医馆啊？”
“你……你这没完了是吧？年纪不大点，杞人忧天的。前不久还想做我徒弟呢？你这样的，学院都进不去。
告诉你吧！
第一，免费医疗，它很长的一段时间，就是给穷人的一项基本生存保障，为的就是解决没钱看病的问题。就那医疗条件和水平，但凡手里还有点钱的人，都接受不了。好一点的医生，大多都不会在公立医院屈就。全民免费医疗落地，私立医院就会兴起，你信不？只有医疗水平普遍到达天花板，私立医院才会消失。
第二，华家的医馆，本身就是帝国医疗系统的补充，我们收治的，主要是别的医院无法治疗，或者是不愿意接诊的病人。你看我们的病人，很多不都被我发回到普通医院去了吗？如果全民医疗落地，我们的客源可能会更多。
第三，华家的医学理念中有一条：不能单以治病救人为生。我会教她其他的求生本领，比如种地。
再说华家也不会盲目扩张。就拿今年的数据来说，华学院每年招新生一千多人，拿到毕业证下山的六七百，这些人只能称为医生，进入普通医院谋职；毕业后成为华家外门弟子的，只有一百多人，还有大几百人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再看跟我同年下山的弟子，有八十多人，这些年了，还只有我一人开了医馆。
我们的医馆，为什么叫“华一馆”？因为它是华家的第一家外门医馆，以后再有同门开馆，那就是华医二馆、华医三馆、华医四馆……这样排下去的。
跟我同年下山的同门，顺利拿到坐诊资格，评为医士的，不到十个人，其他人都已经放弃进修，到普通医院入职了。华家的试炼体系，没那么容易晋级。并且世界那么大，大家又份属同门，地域的划分、用的药什么的，都是来自华家的统一安排，彼此之间不存在竞争。你瞎担心什么呀？”
“我就怕我们家青青会出什么事，你说可以带她进外门，那她历练的时候给人把病治坏了怎么办？”
小兰的泪珠就快掉下来了。
“你呀！想太多了，外门弟子历练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内门弟子护法，内门弟子有菁英部队加持，万一有问题，全世界无论什么地方，三分钟内，内门弟子就会抵达，不会让病患有什么意外。”
“内门弟子医术这么好，他们平时不是很忙吗？”
“内门弟子都在山中修行，平时不下山，一般也不参与接诊，只解决外门、包括外门长老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是专门收拾残局，或者应急来的。”
“可我还是……万一青青长大后不像你这般顺利怎么办？”
“那是我的责任，长大了我也是她师父，再说现在的孩子，长大了父母还管得着吗？不还得靠我这个师父？……不是，你磨叽什么呢？”
“哈哈哈哈……”
椅子上黄颖的师父，突然发话了：
“我看这孩子，机灵又懂事，将来的成就未必就比她师父差，很有进我华家内门的潜质啊。”
“内门？刚说内门弟子都不怎么下山，也不给人治病。那这孩子进了内门，怎么学医啊？”
“哈哈哈哈，这救死扶伤、行医济世，是外门弟子的职责。内门弟子，主要目标是医道传承，能进内门的人，必定看淡生死，领悟并遵循自然轮回之道，不再简单的悲悯世人，路上见死不救，也不稀奇。”
“医生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如果不给人治病，那学医干什么？不就违背医德了吗？”
“医道不光是救死扶伤，还有生死轮回。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不过是最基本的、最浅显的道意而已。”
“不看病？那内门弟子怎么学医啊？不会在外门就把医术学完了吧？”
“当然不是，学海无涯，但与外门弟子熟读医书、临床试炼这种成长方式不同，内门弟子要学治病，得先学“致病”，“导致”的“致”。比如说想学治风寒，就要先想办法让自己染上风寒，然后记录脉象和症状，再把自己治好。没办法自己动手的，就和师兄弟们交换学习，所以内门弟子学医，不需要病人。”
“那不是一群疯子吗？”
“哈哈哈哈，确实！如果内门弟子是疯子，那真传弟子绝对是奇葩，除了传承，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而传承弟子，就是奇葩中的奇葩，大神级别的人物，天赋逆天，每个人，都能独立重建完整的华家道统。据传还有修成仙人的。
我看你们家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跪这么久了，依然淡定自若，气宇不凡，这不是一般的五岁孩童能做到的呀！将来能修成医仙也说不定。”
“华家……还有神仙？这是不是超纲了呀！”
“哈哈哈哈，是没有了。但是我们的古籍确有记载，有人曾修成仙道，不食五谷，可直接通过皮肤，从大自然中摄取身体所需的养分，所过之处，什么也不用做，方圆百里，小病自愈，重病回春，且速度肉眼可见。我们管这叫“医仙领域”，至今都是我华家的至高追求。”
此话一出，不仅是小兰和一众看客，就连黄颖都呆愣住了：
“师父！你不会想说……华家是什么……修仙宗门吧？”
“也许吧！谁知道呢？你还记得藏书楼吗？”
“记得啊，很多书都看不懂。”
“藏书楼有六层，你知道为什么没什么人会上二楼吗？”
“当然知道，一楼的书很多都看不懂，二楼的书一本都看不懂。”
“没错，但那些我们看不懂的书，确实都是我华家真实的传承著作。”
师父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小兰：
“小兰姑娘是吧？你一直担心孩子学无所成，可这孩子将来，也有可能遍览我华家藏书，登上二楼，哪怕能看懂一本著作，那也是华家的荣耀，是她的不朽成就啊？你真的不确定，要不要给她这个机会吗？”
“师父……哦对不起，是我多虑了。”
小兰说完，单膝跪地，将手中托盘举起：
“黄师傅，青青以后，就拜托你了。”
黄颖接过托盘，照例转身，对着神位拜了三拜，然后将托盘放到香案上，站回师父的身边。
司仪再次吼起来：
“弟子拜入师门！
一拜……
再拜……
三拜……”
伴随着司仪的节奏，门口跪着的小青青乖乖的拜了三拜。
“师父领弟子入门……”
黄颖应声走到大门前，扶起青青，牵着她的小手，跨过门槛和火盆，来到神位前。
“弟子拜谢师门：
一拜……
再拜……
三拜……”
小青青乖乖的再次跪倒浦垫上，拜了三拜。
“师父回礼……”
黄颖应声拿出一个红包，放到青青的手里，顺势把她扶了起来。
“礼成！恭喜黄师傅，收得高徒。”
司仪吼完带头鼓起了掌，小小的院子瞬时被掌声淹没。
“多谢各位，以后就请大家多多关照了！大家请入席，今晚多喝几杯。”
“好……”
小院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深夜……
几年后，绿水村十公里外的乌谷镇小学里，正在举办家长会，小青青已经长高了一大截，正和邻桌的同学嬉闹着。
“廖青青，我们都是爸爸妈妈来开家长会，为什么你总是师父来开家长会啊？”
“因为只有我有师父，你们都没有呀！”
小男孩哭丧着脸，转头问自己的妈妈：
“妈妈。为什么我没有师父啊？我也想要师父。”
妈妈一时不知道么回答，看着师徒俩和自己孩子，尴尬的笑了……
另一边，龙小福一觉醒来，发现并没有躺在自己睡着的地方，而是回到了省城的公寓里，赵小环正在用毛巾，擦拭着他的手臂，见小福醒来，便停下了动作：
“醒了龙哥，你以后要去哪，跟我们说一声好吧！我保证再也不强迫你了，好吗？这回要不是启动天眼，荒郊野外的睡几天，多危险！”
小福坐起身来：
“什么大事呀？天眼都动用了！”
“要不是你关了定位，能这么大费周章吗？
夜郎国要开城了，你的仰莎公主找到我，非要你去开城门。我以为她闹闹，就会该干嘛干嘛去了。可是，她一直缠着我不离开，整个夜郎国也就这么一直等着，看那架势，那城门你不去开，谁也不会动。这一晃都等了两个月了，我也是没办法了呀。”
“哎……她人呢？知道我在这儿吗？”
“已经告诉她你回来了，这会儿让她在总部大楼等着呢？”
“什么总部大楼？”
“哥哥呀！工厂不用工人，安保集团、凤巢、客服这些总得有个样子呀我把工厂周边的地，圈大了一些，建成了未来集团的总部，也免得老是有人，想方设法的要进到咱工厂里去。”
“你亲自去一趟，当面告诉仰莎，就说我很忙，让他们赶紧按计划开动起来。”
“那丫头倔得很，还暴力，跟菁英部队的人打得有来有回的，连宛宛都拿不下她，我可说不服。”
“你就告诉她，这是我的意思，如果不听话，我就没收她的小刀，她就会乖乖照办了。”
“这还有暗语呢！你怎么不去？很忙？”
“我想玩会儿游戏。”
“玩游戏？”
赵小环不可思议的大声吼道：
“要不……咱们做个游戏给你玩？”
“好主意！我正想着做个游戏……”
“龙小福！”
赵小环已经吹胡子瞪眼。
“哎！你刚刚才说不会强迫我的。”
小环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呀！”
“不行，这丫头看着冷冰冰的，其实特粘……特烦人，我给她打电话，她肯定会冲过来，你能拦得住？”
“那我打？”
“你得当面跟她说，她最讨厌电话通知，打电话告诉她，她必定不会相信你，因为她知道我不会这么干。”
“好吧！”
小环投降了一般：
“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做什么呀？等他们弄起来，我当然会去玩一下，那将军府，可是我自己设计的。”
“明白了，我走了。”
小环起身往外走，忽然回过头：
“闫冰去买菜了，你就在家等她回来，不要乱跑，不要关定位。”
“收到！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