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门庭若市 开馆授徒
教书育人，教书是为了育人，这是帝国几千年的国学传承。师傅授艺，不是简单的教给徒弟一门手艺而已，最重要的，是要教他怎么用好所学所悟，是要传下技艺中所蕴含的道意，是要对自己弟子的品行负责的。因此弟子对师傅的尊崇敬重，也是要远高于父母长辈的。
而自由联盟，在品行方面，则完全遵从年轻人的天性。教育，自自由联盟诞生起，就是简单的知识传播而已。
随着科技的发展，工业的发达，社会分工的精细化，知识的传播与应用，对人品的要求，越来越低。工厂的工人只需要机械性的，掌握一部分工序的操作规程，然后像机器一样，按设定好的程序，周而复始的的简单操作就可以了，至于人心是善是恶，完全没有关系。
联盟的这种模式把人类机械化了，但也把效率和容错率最大化，同时也把失误成本最小化了。这让联盟仅用短短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实力就超越了几千年沉浮的帝国，让帝国不得不跟进这种机械的教学模式。只有古老的武林门派，坚守着师徒传承。
未来集团的建立，却将人类从联盟那种机械的模式中解放了出来。前面说过，未来集团的工厂，没有招募过一个工人，机械的工作，包括打扫，都是用智能系统操控机器来完成的。
而这种滚雪球一样的发展，却让龙小福不得不担心人类的未来：智能系统能代替人类完成几乎所有工作，那人类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文明，又该何去何从？龙小福因此不敢贸然改变世界。
也因如此，未来集团能给人类带来什么转变，至今没有人知道。未来集团只是发售了几款不痛不痒的产品而已，不仅价格高昂，而且限量供应，有价无市，还禁止转售。都没有人知道未来集团哪来的钱，组建的深空探索先遣队？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采购材料，制造出的空天战舰这样的大件。
行星发动机对人类的依赖性，让龙小福觉得：人的品行，仍然是教育中最重要的环节。因而有必要，让人们重新认识帝国传统的师徒传承模式。而人类存在的意义和文明的方向，只能更期望于深空中的探索了。
上章说到：黄颖在绿水村立足，成功建立口碑，霸占来的农家小院也渐渐的热闹起来，到后来，求医者络绎不绝，小院已经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了。
光靠小兰的帮忙，已经无法支撑运转，他们又请了村里的两个小伙子，加入了队伍。
黄颖虽不失怜悯之心，却也只是个20出头的小妮子，从来不会为了看诊，失了生活的本心。
每天清晨，也不理会院外人群的喧闹，必定要美美的吃好早餐，化个简妆，打扮一番，四人准备好之后，才会开门接诊。天还未暗，必定关门休息，无论忙与不忙，每周还会用一天的时间，去大山里走走，放松放松。若非性命攸关，从无例外。
这天晚上，小兰正与自己女儿洗漱好，准备睡觉的时候，却接到了黄颖的电话：
“什么情况？不是说了下班不打扰的吗？”
“明天休息，你把预约都推了，咱们去市里嗨一把，享受下夜生活，我有大事要告诉你。”
“要死啊？明天有两个插队的重症，人家可疼着呢！什么大事你说不就行了吗？”
“不行，这事儿，必须要有仪式感。病人要是受不了，让他们去镇里的医院先住着。”
“你个没良心的，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人美心善的侠女，这会儿就放着病人不管了！”
“侠女现在要泡澡按摩、泡吧、吃夜宵、邂逅小哥哥，把口水擦一擦，准备好出发，我等会儿就来你家接你啦。”
“行吧！”小兰吞了一下口水，挂断电话。
一夜放纵后，俩人回到小兰家，双双躺在床上，回味着昨晚的快乐时光。
“我说，你不是有大事要告诉我么？再不说，老娘可要睡着了。”
“大事就是：我拿到医师资格了！”
“你不是有证的吗？这东西还要年审重考？”
“不是帝国的行医资格证，是华家的医师认证许可。”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开馆授徒，对吧？在哪呢？我看看。”
“哈哈，看不到，不给发什么文件的，两个月后就在华家举行授冠礼，不过现在，已经可以开馆授徒了。”
“我们天天忙里忙外，不算医馆吗？”
“当然不算，你见过连招牌都没有，里边只有一个救命药箱的医馆吗？
我们以后可以在院门上挂上医馆的牌子，然后开药房、病房，就不用像以前一样，只能告诉别人怎么治病了，我们自己就可以把病治好。”
“也是哦！不对，你以前说不能收徒弟，不还是教我们把脉扎针，让我们帮着接诊了吗？”
“不一样，我教给你们的那些，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帮忙，就算你们弄错了，也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但是徒弟就不一样了，我会根据他的资质和悟性，倾囊相授。是药三分毒，明白吧？如果他开错了药方，可能会直接要人命。
华家和未来集团，正在着手创建一个线上问诊系统，据说在授冠礼当天会同时发布，在未来集团官网上线，手机app也同步开放下载，跟找华家弟子问诊一样，在系统里输入你的症状，系统就会通过提问，最终确认病症，然后给到治疗方法。
这个系统能看的病，要比你们这些年学的多得多，而且系统给出的治疗方案，跟我教给你们的一样，只会是安全的治疗方案。
比如，系统确定你得了轻微感冒发烧，只会给出煮姜汤和物理降温这样的治疗方案，不会建议你去买什么感冒药，或者打抗生素之类的。如果是严重感冒，则会给你一些应急措施，然后建议你就医。
总之，这个系统给出的治疗方案，最多是没有效果，不会加重病情。我这些年教给你们医术，也是在这个安全范围内。等系统上线了，你可以去试用一下，比你更靠谱，而且完全免费使用。
据说未来集团还搞了一个号脉仪器，配合手机app使用，可以准确号脉，增加问诊的准确性。
之后你能搞定的病人，人家就可以自助了。”
“这样啊！……那我做你的徒弟吧？”
“哈哈哈，你不行。”
“看不上我？什么意思啊你？”
“华家开门授徒，还要对弟子人品负责，我来教你做人，你能接受吗？”
“能啊！”
“能个鬼啊？你年纪一大把了，想重塑三观和性格，你以为还有可能吗？反正我是没信心。华家的弟子，大部分都是从小就拜入师门的，成年之后转投的，少之又少。
华学院的那些学生，其实能成为华家弟子的并不会多，很多人5年后……说是毕业，不如说是不合格被赶出华家，只能在其他医院去找工作。”
“成为华家弟子又能怎么样呢？像你一样开医馆？那还不是一样治病救人？”
“当然不一样，即便像我这样，没什么天赋，被赶出山门的外门弟子，哪怕自己开医馆，那也代表着华家，受未来菁英部队的守护，遇到治不了的病，或者出了其他岔子，也有华家和菁英部队作为后盾。”
“不是！你这样的，是被华家赶出来的？”
“差不多吧！”
“那能留在华家的得有多厉害？”
“华学院的学生，5年内必须要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否则就毕业。
外门弟子，2年内必须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否则就会被外派。毕业或者外派，那都是被赶下山了，不过外门弟子在外，仍然可以继续冲击内门弟子考核，而毕业的，则完全没有机会了。
成为内门弟子后，要改姓华，由师父重新起名字，之后就是华家的人了。
内门弟子之上，还有真传弟子，基本上，就是细分学科和特殊技能的传人，那才是华家的未来。
此外，华家还有神秘的传承弟子：身份保密，连菁英部队都不知道是谁，家族族长，也不知道全部名单。是为了防止华家被清剿，道统被灭而埋下的种子力量。他们个个天赋惊人，只要还有一个传承弟子活着，就可以在适当的时候，重建华家。传承弟子收徒，也无需向华家族长和长老报备。很多传承弟子，明面上根本就不从事医疗行业，因而很难被全灭。这也是华家，能传承几千年，历经无数灭世之灾而道统不息的根基所在。”
“这么厉害呀！……从小拜入师门吗？……那你觉得我们家青青怎么样？她好像挺喜欢呆在我们那的。”
“我觉得也挺好的，就是怕你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难道要改跟你姓？”
“那倒不必，但是也差不多。拜我为师，以后便只接受我的教导，你们做父母的，便不好过问了，就算在你们跟前犯了错，也只能交给我来处置。想让青青拜我为师，就真的要跟你们家老李好好商量，不能再独断专行了，男人再宠你，这种事是不能随便的。
我们收徒也很隆重，要像结婚一样搞一个盛大的仪式，递拜师帖、行拜师礼，风风光光进入师门。之后，生活起居，一应事务，都要遵从师父的安排了。”
“做你的徒弟就算是华家的弟子了吗？”
“不算！但我会带她去参加华家的外门考核，通过了，自然就是华家弟子了。”
“你能保证像教导自己的女儿一样去教导她的吧？”
“不能！”
“啊？”
“师父是师父，父母是父母，师父的地位，不是父母能代替的，父母教导孩子，总会受到血脉的牵绊，直接导致慈母多败儿，豪门多纨绔。但师父就没有这种特殊情感，一心只为传道，该打打，该骂骂，孩子成才的概率要高很多，华家的子女 ，从来都是易子而授的，老族长都不会收自己的儿女为徒，我将来也一样。
唯一的列外，恐怕就是神秘的传承弟子了。这些弟子，会把华家的传承看得比自己的子女更加重要，所以教导自己的子女，也不会受到血脉的影响。相反，他生儿育女，可能单纯就是为了传承。
你这么说，是真准备让青青进我的门了？”
“当然了，我什么也不会，老李做生意，今天卖这个，明天搞那个的，也没个正行。跟着你，她的人生，起码是光明的，只要她自己不讨厌就行。
对了，万一赚不到钱，饿肚子了，华家不会不管弟子的吧？”
“不会，我进华家的时候还小，那时候华家都不公开接诊，大家都是靠种地为生的，也没饿着谁！我们没有病人练习医术，就自己制造病人，我还记得师父教我什么是感冒的时候，就是直接给我拨几盆冷水，让我感冒，然后教我感受脉象、总结症状，完了再自己扎针配药。后来的师兄弟们，也都这样互相练习。所以我们不仅能治病，还很了解如何“致病”，这也是华家对弟子的品行要求非常高的原因。
后来我下山，师父也是每个月都会给我生活费的，现在也没间断，师父说我给他的钱是孝敬，他给我的生活费是义务，互相不影响。这个生活费是我有弟子出师，师父才会停发的。如果哪天师父穷得发不出我的生活费，我在外也无法生存时，那就只好回华家村种地了。”
半天没有回应，黄颖扭头看时，小兰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
不久后的某天，再次被新建一番的古老小院，张灯结彩，人头攒动。随着黄颖拉下院门头上的红绸布，“华一馆”的招牌，赫然呈现出来，刹时鞭炮齐鸣，掌声雷动。黄颖向门口的众人行了一个礼，便转身，推开虚掩的院门，招呼大家进入。
小院里，已经备好了酒席，但人们并没有入席，而是跟随黄颖，来到堂屋，进不去的，就挤在门口看着。大家对这古色古香的仪式，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