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傻子
“看，傻子出来了”
女孩从家里出来，出门就碰见几个男孩围攻她
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她身上丢
女孩被砸也一动不动
他们故意推搡她，故意扯她的头发
她被扯得仰着脑袋，歪着眼睛看人
脏兮兮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小男孩的声音更欢快了
女孩突然伸手，抓住最近的男孩
像扯他们扯自己头发一样，那样用力的扯他的头发
男孩很快哭了起来，周围人直接傻眼了
打女孩打的更用力了，她就是不松手
死死抓着男孩的头发，硬生生扯掉了血肉模糊的东西
男孩哭的很惨，没等其他人反应
女孩又抱住另一个直接啃着他的脸
顿时又一声凄惨的尖叫
大人们赶到时，那块肉依旧血肉模糊了
家长直接拿着棍子差点翘掉了女孩的牙齿才强迫她松口
“我儿子的脸”妇人一声尖叫
匆匆赶来的父亲一掌扇在女孩脸上，顿时，耳朵轰鸣生一片摔倒在地上眼睛也模糊了
抬起头时所有人都看见，她耳朵流血眼膜充血的恐怖样子
男孩父亲吓了一跳，唯恐惹事赶紧抱着孩子跑了
男人和女人知道这件事暴怒，唯恐对方上门来要说法
看着她的样子直接怒骂
“活该，怎么不打死你”
两岁的弟弟抱着玩具乐呵呵的重复
“打死你，打死你&39;
女孩不声不响，躲在屋里指尖一点点在墙上磨下痕迹
上面已经许多竖横了，不知道在记录些什么
女娃眨着眼，秀气的脸上满是淤青，她撸起袖子，干瘪的手臂上面全是伤疤，肉包不住骨头
“桌子上少了个蛋，那是我给小宝补身体的，是不是你偷了小宝的吃的”
尖锐的声音差点将女人的耳膜捅破，她怒不可遏
“你啥意思，你觉得我偷了儿子的鸡蛋，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骂着骂着俩人又上手打了起来，薅头发扯衣服
坐在凳子上的小宝就这么看着妈妈和奶奶打架
举起拳头踢着小脚，吐字不清的说
“打，打死”
女孩就在此时路过俩人身边，只是瞧了一眼
随即拿来扫把和开水壶放在不远处，走了
老太太和女人同时瞥见，瞬间连爬带滚的跑过来
挣着开水壶不松手
老太太气急，直接打开开水壶，顺着热气要泼过去
但是力气哪里有女人大，直接被抢下
开水倒在肩头时，老太太的哀嚎声隔壁院子都听见了
而女娃慢吞吞的来到稻厂，村里的小孩都在这里躲猫猫
她的小手指虚空点了点，似乎在算什么
突然有人在后背撞了过来，她毫无防备小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地，好不容易晃悠直起身子
小男孩手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傻子”
女娃咧嘴一笑，露出小尖牙
一口咬了上去
啊——
小男孩吃疼的要甩开她，女娃两只手也没闲着，直接扑腾打过去，大嘴巴子精准扇在他脸上
其余小伙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小男孩被压坐在地上，被打的直乱叫
突然女娃回头了，咧开嘴，还冒着血
其余人吓得直接哭了起来，小腿一软坐在地上
女娃半点没客气，挨个收拾
这一天，女娃六岁
村里因为这事很热闹，张旺家被打哭的小孩家长围堵的络绎不绝
男人仿佛变了脸色般唯唯诺诺的道歉
转身面对妻子脾气大涨:“死丫头人呢？”
可谁都没找到，几天后有人说在后山看见她，刨着树根吃着叶子
几天后她又回来了，男人对她拳打脚踢她蜷缩在角落一声不吭，她更瘦了
又过几天，她伤好了
村里小孩又开始哭
这样的游击战渐渐让村里小孩明白，不要找家长，否则挨打会更狠
咕噜——
肚子很饿，女孩穿着破衣烂衫游荡在集市上
经过的每个摊位都在赶
“滚开滚开”
“赶紧走”
她乌黑的眼睛只是晃过他们的脸，也没啥动作
直到她看见肉摊
似乎有些好奇，女孩伸出手拿着冒油的表面蹭了一下，然后嗦进嘴巴里舔了舔
屠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起路来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
一不留神就被小家伙玷污了一块肉，嫌弃不行
逗乐似的，很是凶狠
“怎么，你要尝尝吗？”大刀直接将那块肉划下来，抖动着晃了晃
女孩没听出意思，小手接过肉直接生啃了起来
大口的肉直接被她牙齿撕了下来，甚至咀嚼都没有，直接吞进肚子里
屠夫吓了一跳，赶紧扯开肉块
“做什么”发出的声音粗鲁吓人，只是稍稍板脸都能吓退成年人
女孩只是盯着那块肉，似乎在回味什么
屠夫看看摊子，又看看她
最终摆手
“小家伙，跟我走吧”
他将女孩带着往自己家走，到了门口就脱衣服打掉身上的肉味，换上别的衣服
推门进去，很宽敞也很温馨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妇人走出来，圆润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屠夫见了赶紧上前，凶狠的表情也像是变了模样，简单凑近妇人耳朵里说了几句
妇人抓起女孩的手把她往里带，目光说不出的怜惜
“我先帮你洗洗”
女孩被她牵着有些呆滞，她感受着手里的温暖表情很是困惑
坐在木盆里，听着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都是对她一身伤疤的心疼和暗骂
头被妇人用手挠着，很舒服
她惬意的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那时的她还不懂这时候是什么感觉
妇人出去一趟，再回来手里拿着干净的衣服
“刚去找邻居家借的，你穿着可能大了”
因为她太瘦了
果不其然衣服上身就是松松垮垮的吊在那
四目相对，女孩突然软软的笑起来，酒窝和小虎牙明媚可爱
妇人忍不住抱住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牵着洗好澡的她出来
屠夫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好大一盘子肉
这个肉都不舍得吃的年代，他们直接割了最大一块
“你叫什么”
“朝歌&39;
许是话还不怎么流利，吐字也磕磕绊绊的
“朝歌”妇人摸了摸她的头，将菜推到她面前“吃吧&39;
女孩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吃的噎住时，妇人还拿来瓷缸给她端水喝
她懵懂望向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狗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