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机不可泄露
被告方律师已经不想理会王允其，说，“审判长，我方有异议。”
“被告请讲。”
被告律师：“对方空口无凭说我方委托人威胁侵害过别人，捏造事实，我方对之前的陈述有质疑。”
审判长问：“原告可有证据证明？”
“审判长，我们有人出庭作证。”
王允其跟司机均是一愣。
审判长允许传证人。
此时一抹消瘦的黑色身影被带至证人席。
女孩拿开了口罩，很秀丽清新的一张脸，只是略显阴沉无神。
被告方律师额头上冒了汗。
王允其吞咽了几次口水，他早已经把人打发送走了，怎么还回来了？
审判长：“证人请介绍自己。”
“我叫肖潇，今年24岁”
“你跟原告什么关系？”
肖潇回答，“在原告联系我之前，我并不认识原告，在今天之前也没见过面。”
“那为何会出庭作证？”
“因为，我们有同样的遭遇，我甚至比她更糟糕。”
肖潇看向被告席，目光聚焦，眼底带着一抹凶狠，“被告我认识，是我以前的一个客户，他骚扰过我，还强制让我跟他发生关系。”
王允其站起来，被律师强按下去。
“证人请注意，你的证词必须保持真实、客观，不夸大或扭曲事实。如有不清楚的，可以请求重复或者做出解释。”
审判长提醒完，道，“证人请讲。”
肖潇之前在会所做服务员，王允其那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去会所，经常叫她去送东西。
进去后，王允其最开始先是刻意跟她产生身体接触。
肖潇拒绝。
王允其不满开始胁迫她，当时她很害怕，刚跑出包厢就被三个人抓回去按在沙发上，褪去了裙子。
威胁她不准喊，不然就去把她父母接过来，看现场直播。
连她的父母在哪儿，做什么都知道。
是路过的一个小哥把她从里面捞了出来。
审判长问：“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肖潇紧紧咬住下唇。
那天救她于水火的人是娄氏集团常务助理，不想节外生枝。让她自己报警，她不敢报，于助理着急走，留下联系方式说需要证人找他。
她只是鼓起勇气加了他的微信。
肖潇阐述胖子怕她报警，威胁她以及威胁父母的全部经过，并把当天被王允其拖进去的视频拿出来。
其中里有一个就是王允其的司机高邑，直到后来她衣衫不整被娄邺助理护着出来，整个过程都有录到。
她单独去求保安拿走廊上的证据，会所第二天就把她开除了。
姜予薏垂眸闭上眼睛。
被告席上的人已无话可说。
这场官司，必输无疑。
肖潇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浑身颤抖。
—
经审查评估，此视频没有剪辑痕迹，真实可信，允许作为额外证据指控。根据原告方证人的证词相互印证，充分证明王允其从前确实有犯罪倾向。
被告席没再有任何声音。
审判长当庭宣判。
王允其聚众，在公共场合以暴力、强制的手段违背妇女意愿，严重侵犯他人人性自主权，强制猥亵罪成立，情节恶劣，判有期徒刑5年。
高邑，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处与正犯相同刑罚。
原告诉讼请求合理，判决书将会在十日内下达——
宣判完毕，姜予薏出去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像是要把过去全都洗刷干净。
姜予薏跟裴竺都没有带伞，娄邺让司机带了几把伞过来。
他们出去之前，姜予薏找了很久那个姑娘的身影，始终都没找到。
最后在密集的大雨里看到，她淋着雨已经走到了马路边上。
姜予薏撑着伞追出去，“肖潇，等一下。”
姜予薏过去给她撑伞，肖潇已经浑身都湿透了。
姜予薏说，“今天谢谢你。”
肖潇垂着眼皮，问，“你说，我要是告他强奸，会赢吗？”
姜予薏点头，“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
肖潇浑身颤抖，像是为了释放，眼泪翻滚而来，胸腔剧烈起伏，“可是，爸爸前两天走了，他再也看不到了。”
姜予薏哑然，过去抱她，心疼安抚着。
娄邺站在台阶上等了十多分钟，姜予薏跟那姑娘还没分开，自己撑着伞先走了。
于助从后面下来，裴竺拦他，“于助，那姑娘现在住哪儿啊？”
于助说，“你们不用操心，娄总给她安排了住处的。”
裴竺，“二表哥？”
于助，“娄总未雨绸缪，不然今天她也不可能安全站在这儿。”
“什么意思？”
于助说，“王允其的人在18号那天晚上知道她提供过证据，就让人去找过她，她爸爸走了，头七还没过，母女两个娄总已经让我妥善安置了，为今天姜小姐开庭做准备。”
裴竺对二表哥又有了新的认知，“哦，这样啊，二表哥真厉害，你也厉害。”
于助很是得意自己是娄邺的人，“那当然，你也不看我是谁的人，娄总以前还帮了姜小姐不少忙呢。”
裴竺瞪眼，“嗯？我怎么不知道。”
于助干咳两声，“我先送她回去了。”
“别走啊，细说细说啊！回来。”裴竺还没拉着人，于助已经跑远。
于助把肖潇带走了。
有一周不到，肖潇发来消息跟姜予薏道别：【姐姐，妈妈走了，我不打算重新报警起诉，有缘再见！】
姜予薏问她去哪儿，那边没有回复。
姜予薏担心，打电话问娄邺得知，肖潇妈妈跟着离世，失去双亲不想继续留在这儿，便回了外省老家，给她重新安排了工作。
姜予薏，“肖潇的事，我都知道了，谢谢你，”
至于裴竺说娄邺以前还帮过她的事，姜予薏绞尽脑汁也没有印象了。
娄邺面冷心热，段位太高，姜予薏怕他，同时也敬他。
此刻更添不知所措的感激。
常务理事长办公室里，娄邺拿着她送的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
“你只会说谢吗？”
姜予薏在娄邺面前词穷。
娄邺说，“举手之劳的事，我不要求你回报。”
电话里沉默。
姜予薏倒是有套自己的宝贝，就怕娄邺看不上，不过，她话说得很好听：
“鉴于你上次教育我话要捡有用的说，我花时间，整理了一份临都所有智能公司的系统数据，待开发楼盘应该用得上，我发微信上你看看。”
作为业内人，姜予薏比娄邺底下的人更了解各大竞争对手的系统性质，以及每一家背后的优缺点。
她们需求分析师这个位置稍有不慎就跟不上节奏。
走这三年，临都留下太多空白，她耗费了整整一个月晚上时间，用了点小手段在各大公司网站咨询留言，整理更新的。
虽不是记得滚瓜烂熟，客户提起，她至少能有底气立即分析优劣势，即便客户不选择她，也会为她这份专业转介绍项目。
她这番话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不过对娄邺很是受用。
“别发微信，发邮箱。”
姜予薏记了他的邮箱号。
发过去娄邺打开看。
按照分类法做的一套全面调查记录，除了价格没有标注外。
公司分类、产品分类、技术分类、以及市场份额分类，背后系统研发公司分类，升级优势，优缺点记录等等，全都有详细标注。
挺有长进，知道他想要什么。这块水太深，城南科技住宅的恒温系统迟迟没定下来。
按照她这一份记录后期定时更新，完全可以给采购部、设计部的人提供参考。
娄邺回复邮件：【能每天保持更新吗？】
现在智能家居这行也非常内卷，系统升级跟升级打怪似的。
姜予薏可太愿意了，回：【当然可以，只要我能搜集到的信息，会每天保持更新，晚上十点半邮箱发你。】
娄邺提唇，给她发微信：【每天晚上提醒我，我看看。】
姜予薏：【好啊！】
娄邺不回了，她又开玩笑发消息过去：【您看了这些数据，城南科技住宅，能定我们昀起吗？】
娄邺回：【？】
这个问号很有学问，姜予薏：【龇牙】
娄邺：【你在负责？】
姜予薏：【我们一区负责，想打探一下。】
娄邺敲字回：【天机不可泄露。】
“”
娄邺叫于助进了办公室，“把我发你的打印出来，让采购部的人都来领一份回去贴电脑上。不准外传。”
“”
于助垂头看邮箱，点进文件里，细致到不能再细致的各大智能公司产品、系统信息记录表。
不过这加起来二十多页，贴电脑上不好吧。
“谁做的，这么齐全？”
娄邺抬眼，于助赶紧灰溜溜出去执行了。